王阳明：心无内外，一以贯之

昨日听陈树文博士讲《周易中的领导智慧》，他从周易的角度，对领导者之“王道”，解读了“王”字：

三横代表八卦中的乾卦，从上至下分别是企业高层、中层、基层，高层定战略、中层要转化、基层重执行；

中间那一竖不能缺，否则就不能上下联通、整体一致，不能将企业总体战略、职能战略、具体执行一以贯之。

那一竖，我以为，就是企业文化，就是企业赖以生存与发展的关键纽带。

阴阳之道即是文化，一以贯之、知行合一，企业与个人，都是如此。

《传习录》下卷中，弟子陈九川问阳明先生：“我平日静坐用功，觉得心神颇有收敛，遇事来就又断了，马上再起一个念头到事情上省察，事情过后又去寻找以前的功夫，仍然觉得有内外之别，无法打成一片。这该怎么办？”

陈九川的疑惑跟现代大数人一样，以为修身养性与工作创业是两码事，一个内在做修养，一个外在做事业，根本不能合二为一，王阳明于是作了指点。

先生说：“这是对'格物’的学说还没有理解透彻。心怎么能分成内外呢？就像你现在与我讨论，又哪里只是一个心在里边照管？你听我讲学时的专一、敬重，就如同静坐时的那颗初心。功夫是一以贯之的，何必再起一个念头？人一定要在事上磨炼，做功夫乃有益。如果只是好静，遇到事情就慌乱，终究还是没有长进。如果没有认识到这一点，那静时的功夫似乎是在收敛，实际却是在放纵沉溺。”

后来在江西南昌，陈九川与夏子中、舒国裳三人讨论“内外”之说，子中与国裳都认为：“事物原本就有内外之分，但要内外一起用功夫，不能有间隔。”

陈九川又迷糊了，于是再次请教王阳明。

先生说：“功夫不离本体，本体原本不分内外，只因为后来做功夫的人分了内外，也就失去了本体。现在我要再次讲明功夫不要分内外，才是本体的功夫。”

何为本体和功夫？其实也不复杂：

知是本体，行是功夫：知行要合一；

做人是本体，做事是功夫，做人做事要合一，意即表里如一、做个真实的人；

离开人的主体创造性，何以来事？

企业需要人，更需要能创新的人才；

离开具体做事的执行，何以为人？

企业需要事，更需要能持久的事业。

注：陈树文，博士生导师，大连理工大学教授。

参考：《传习录译注》下卷第204条，王阳明著，王晓昕译注，中华书局2018年版。

江波，2021年4月27日，书于珠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