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在谈论“爱国”的时候,我们在谈论什么
【喝完这杯酒,咱们再聊一会儿吧】
【前言】
记两个事,一是我在首尔的时候,一位韩国朋友开玩笑地说,哦,你日后要到伦敦去,你不爱国,我很爱国,在国内读商学院。我说,不,我是去西方国家学些东西,再回国推动国家发展,说完这句话我又想了许久。二是《史记·项羽本纪》上记有人劝项羽占关中而王,项羽说,富贵不还乡,如衣锦夜行。于是火烧阿房宫,杀秦王子婴,劫珠宝佳人归楚,人指其沐猴而冠,于是兵败乌江。
01
在北京的时候,我总以为世界是围绕着这个城市旋转的,这倒不是因为北京让我觉得特殊,只不过是因为我在北京这个城市,倘若我在杭州,那也是一样的味道。外地人,本地人,城区,郊区,岂不都是一个套路,放之国家似乎也是这么一番道理 ,似乎是一个忠诚度的问题。
那时候我朋友阿胜端着一副冷漠的神情坐在我前面,喝着一罐黑啤。
他扬了扬眉毛,问了我一个问题,他说:“你爱国吗?”随后他没等我说话,就自己答道,“我想你也回答不好,或者说出一些废话来。”
“我当过几年兵。”他弓着身子坐在酒吧灯下,黝黑的脸上坑坑洼洼,“我记得那时候大家是最爱国的时候,朋友圈个个都抵制什么洋货,推崇国产,一个个慷慨激昂,感觉就像是上战场的士兵。我记得几年前我还在北京那胡同里跟那群我哥们打牌,那时候大家都不学无术,除了逃课,泡妞,就喝酒打牌。然后那天晚上,大家喝醉了酒,打着打着牌就吵起来了。一个兄弟赢了钱,说正好给个妈买个雪花秀。另一个兄弟站起来就给他一个嘴巴子,说,我让你不爱国。”
“有人的道德感就很强。”我笑着看着阿胜。
“是呀,我也是这么想,于是那时候找不着工作,就寻思着为国效力,就去当兵,于是就去找他一起,他就跟我说,你脑子怎么抽了,怎么想着去当兵,那多苦。我一想也是,不过又能爱国又能当份职业有啥不好,于是我就一人去了。”
”是么,就像当年某领袖面对学生求战运动的时候就说,你们这群学生如果真的爱国就去参军到我师长那里去报道,如果不参军就回去好好学习。然后应者寥寥。”我笑着将肘子搁在桌子上。
这是一个故事,不过爱国也不是非得参军。
02
近来网上中韩问题是个吵得火热的事,那天和韩国朋友去吃牛肉火锅,他给我看了东北女孩去超市搞破坏的视频。这视频我也是早就看过了,这不还有几个男人去乐天公然搞破坏的视频。我立马给解释道,国内网友倒不都是这个态度。
我怕的倒不是韩国人生气,他们看到这里必然会生气,我怕的是邻国百姓为此而加深误会,我国的国民似乎一直以来不太相信本国的外交。而媒体是最喜欢断章取义的。韩国媒体的报道我并不了解,倘若他们只是截取了这么一段视频在韩国电视台反复播放,以电视台为日常媒介的韩国人会怎么想,在韩国人的中国人又会面对怎样的压力。
这又是另一个故事,想着说邻里总有嫌隙,一开始家里小孩子还是互相友好的,但是难免媒体循着标题主义的劲头一煽风点火,矛盾就深深埋下,过错就无法挽回。
03
最后一个事是也发生在北京,大概一年前我打了车去王府井。司机虎背熊腰,手上还戴着手串,途中他冷不丁地就说道,我就最恨日本人,也恨韩国人。你觉着呢?我倒学聪明了,不说话只是笑笑。他看我不表态,叹了口气,用京味儿甚浓的话跟我说,现在年轻人都不爱国了。以往那可是,这俩国家以往都是跟我们中国学的,算是我们徒弟,现在倒好,忘恩负义,欺师灭祖,这俩家伙,你说可恨不可恨。现在跟他们做买卖还行,其他的绝对不靠谱。我一路上也没说话。从司机着逻辑上也似乎就那么个道理。
但是这个故事却让我想起了政治这回事儿,顺便想了想“国家”这俩个字。凯瑟琳·曼斯菲尔德曾经跟徐志摩说,你好好做文学,千万不要和政治沾边。我想倒也有几分道理。姑且留这么几个故事,来让人们打发些时间。
Terminat hora diem, Terminat Author op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