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出了澡桶,刚想穿衣,“哎哟”一声喊了起来。出了什么情况?原来干净衣服忘记拿了,这可怎么办?三哥回过头来,突然发现澡桶里的水特别脏,望着那灰白色,水面上还漂着厚厚一层洋碱泡沫的洗澡水,自己都觉得反胃,要吐。心想:我这一个月没洗澡,都脏成什么样了,一遍能洗干净吗?不行,还得汰洗一遍!不然,脏兮兮的,怎么能出现在心爱的人面前呢?幸亏还没有换上干净衣服,要不……于是,三哥用大衣将身子一裹,一人连拽带拉地,将澡桶往门口拖,欲将脏水倒了,换上干净水,再汰洗一遍。由于脚下没留神,踩到刚刚洗澡时弄湿的泥地上,一个趔趄,呼哧一滑,轰然倒地,摔得四仰八叉。房间内的梅君,听到外间如此大的动静,也顾不得什么,冲出来一看,看见三哥泥猴般躺倒在地,并且衣不遮体,很是惊讶。三哥见梅惊讶之状,下意识地赶紧拽出压在身下的大衣下摆,遮住身体,满脸胀红,手足无措。
好在年轻,三哥这一跤,并无大碍,一骨碌翻身爬起。不过,经这么一折腾,身上热气渐消,竟然哆嗦了起来。看到三哥如此狼狈窘态,梅君又好笑,又心疼,赶紧上前帮忙,一起将澡桶抬于门外,将脏水倾于雪地,染黑了一片洁白,疑似爬出了许多泥垢蚯蚓。三哥被外面的寒风一吹,身上毛孔直竖,一个喷嚏,穿雪三里,响彻在寂静的夜空中。梅君急忙将三哥拥进屋,关上大门。并说“看来不能再在堂屋里洗了,地上滑,天又冷,你去锅屋里洗吧”。于是将澡桶移师锅门口,那里应该会暖和一些。三哥拿了衣服走进了厨房。将大灶锅里剩下的半锅热水,统统倒进桶里,又兑了些冷水,正好大半桶。梅试了试水温,差不多50度左右。梅赶紧叫三哥泡一泡,发发汗。自己又回到房间内,继续欣赏三哥的书法作品。
三哥泡于温水中,摸了摸腰,还好,没跌伤,就是屁股头子有点隐隐作痛。“万幸啊!万幸!”三哥暗自庆幸:老天佑我,要不然此时摔伤了,本来设想过千百遍的见面温存场景,岂不全部泡汤。想着想着,肚子竟然有些饿了。三哥伸手拿起火叉,在锅膛余烬中拨来拨去,看看有没有剩余的炕山芋了,结果还真的又拨出了一只,拿起来,吹了吹,躺在澡盆里,悠闲地享用起来。一边水里泡着,一边肚里填着,惬意极了。三哥不由得想起了队里徐军和二凤锅门口的故事,想像梅君白皙细腻的胴体,躺在他宽厚有胸肌的身体上,不禁得一阵颤抖,不能自已。他想“今天我和梅能缠绵悱恻,享受肌肤之亲吗?”转而一想,“这可能吗?梅能同意吗?我们还有约法三章呢!唉,想多了,想早了!还不知道咱俩最终的结果如何呢!她妈不是一直在给她物色对象吗?她能坚守承诺吗?”三哥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抽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咽下口水,压了压快要喷射出来的血气和欲火。经过二次汰洗,三哥摸了摸周身,变得顺滑了许多,这才满意地准备起浴。一看,刚才带进来的还是脏衣服,干净内衣还是忘了拿出来,又不好意思让梅君递进来,只好将脏衣服反过来穿上,套上外衣,倒掉洗澡水,走进堂屋。此时的梅君在房间里,沉浸在三哥满书桌的“梅”字中,知道三哥无时无刻不在想念自己,心里泛起了阵阵甜蜜的涟漪,脸上也飞起了朵朵红云。心旌摇曳中,梅君听到了三哥的倒水声,知道他已洗完,随即从里间走了出来。看到三哥已经回到了堂屋。白里透红、稍带羞涩、格外俊俏的脸庞,想起三哥对自己的深情厚爱,梅君情不自禁地扑到了三哥怀中……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孙方红,女,江苏盐城人,医务工作者,副主任医师。爱好文学,喜欢读书,有少量文字散见于媒体。酷爱绘画,是中国书画家协会会员,江苏省花鸟画研究会会员,其国画作品在省、市、区级入选或入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