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涛||散文||故乡那一树枣红
散文天地
故乡那一树枣红
文|马涛
有一首歌特别抒情,她的歌名叫《红枣树》,当演唱者任妙音的声音响起时,我每次几乎都陶醉在歌曲中。“红枣树,家乡的红枣树,随着那磋砣的岁月,你是否依然花香如故……”
七月枣,八月梨,九月柿子来赶集,于我而言,最喜欢的是枣。中秋节前后,儿时的饭桌上不仅有蒸熟的梨和苹果,更是有深红色的红枣点亮了生活的红红火火的希望,如果自家蒸的馒头里没有镶嵌上红枣,那好像我们爱好文字的人,写的文字没有画龙点睛之笔一样,会缺少灵魂的。
小时候,我是不缺少水果吃的孩子,这是因为父亲会稼接,有什么好的品种水果,适合水土的,我家窑洞前面后院里,崖背上都有。崖背上的一棵枣树,长得枝繁叶茂,五月间开满一串串黄色的小花,如同小米粒一一样,一团团、一簇簇的,远远就能闻到馥郁的花香,走近树下,那不知疲倦的小蜜蜂占据了枣树的枣花,吮吸着,传播着花粉,真是勤劳的小蜜蜂。枣花凋零之后,枝叶间就挂上了小青枣。小青枣一天天长大,到了秋天,我贪婪地目光会下意识望向枣树,瞅着枣子还是青色的时候,不免心里十分着急,有时候真想爬上枣树去品尝没有变红的枣子到底能不能吃。
而水果的成熟,在你等时,似乎地老天荒也盼不到时候。可是在你不经意间,似乎某一天,夏天已悄悄从枝叶间偷偷溜走,蝉不鸣、蛙不唱时枣子便由翠绿开始泛白泛黄,进而变红了。我这个馋嘴猫的好日子终于来了。
我爬上大枣树,成熟的大枣像一颗颗肥嘟嘟的玛瑙,或黄里透红或红里透黑或青红相间,但都饱满鲜亮地逞现在我面前。生着吃,脆爽甘甜;和馒头一起蒸熟了吃,香甜可口;晒干了吃,筋道耐嚼;而我们陇东地区自创的蒸馒头镶嵌上红枣,则实现了醇香与甘甜的完美结合,一大口下去,顿觉幸福美满。
纯天然无公害的红枣,在我们宁州大地美其名曰叫九龙晋枣,只因距离西安二百多公里,具有地位优势,更是其口感适合达官贵人,在古代是帝王将相的宫中用品,被赐予晋枣而至今仍有其一席之地。
枣子一般遵循这样的规律,七月十五枣红圈,八月十五枣落杆。在孩子们的心里,最兴奋最热闹的就是边玩边吃枣了。我们不管不顾地大吃特吃,吃得肚皮鼓鼓,才想起我们是来打枣的。拿起长杆子,使劲向树枝上砸去,大枣纷纷扑腾往下掉,颇有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意境。我们在下面大呼小叫着,跑动拾枣子,枣子砸在头上,也全然不顾,自认倒霉。长竿够不着的树枝上仍然有漏网之枣,我们一起的小伙伴就会自告奋勇,如同小猴子一样灵活快捷爬上树去摇,可是枣树高、粗枝无刺,细枝刺多,再怎么努力也不能打得完全不落一个,为了安全还是有个别的枣儿挂在了枝头,或熟透了自己掉下来或顽固不化地陪伴着冬天的寒风挂到来年。
我家住在早胜原边上,我们的儿时同学,我们的舅舅家姑姑家却在川里。而山川地带是最适合枣子生长的地方。从房洼到黄川到槐树台到九龙川都是最佳的枣树生长地方。在相似的区域,宁州枣树看上去俊秀挺拔,结出的枣子也是个大肉厚,相对于平原,川道里沟畔间长得枣树树冠很大枝叶稠密,枣子成熟时把树枝都压弯了,这令我常常羡慕不已,丰收季多么壮观的景象呀。
当枣子成熟时,川道里的父老乡亲都盼望着秋日的暖阳多照耀枣子,尽快地上色,以便买个好价钱。因为枣子脸皮特薄,见不得雨水替它洗澡,尤如人皮肤过敏一样,对雨水特敏感。又因为川道地方运输特不方便,人人心里都不希望快到手的钱打了水票。同时,有枣子的人家也不仅仅是卖枣,在蜜枣厂做成蜜枣等枣制品,还留有自己要逢年过节所用的,有晒干的干枣,酒泡的酒枣等。小时候的我,会特别享受过年的时光,因为舅舅家有干枣,我可以一点都不节制的大吃特吃,回家时还大包小包的背回家;而三姑家的酒枣,则散发着诱人的香甜气息,坐热炕,不长眼色,囫囵吞枣式的吃了一颗又一颗,臊子面端上炕桌时,我已经醉在枣里了,吃不下去了,这时候才有些尴尬。
我们的早胜镇也是和枣有关的乡镇,原来的地名应该叫“枣社”,巜宁县志》对其有详细的说明,后来改名叫早胜的,可见枣子在家乡的文化发展中有多重要,乡镇的命名也曾有枣的影子。
现如今故乡的变化日新月异,那曾经让我们直流囗水的枣子已经永远留在记忆里。现在电商、快递业快捷便利,要想吃家乡那一缕经历成长后的九龙晋枣红已经朝发夕至了。
当又一次响起《红枣树》时,我将目光望向故乡的远方,枣子又红了,那是枣(早)起勤奋的故乡的原风景里人们红红火火的乡村生活的真实写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