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起一行:胡子宏生命日记(60):那一刻我差点晕倒在护士站

今天,第三次住院化疗,比起第一次住院的迫切和精神盎然,这一次,按照老家的说法,真是草鸡到家了。

昨晚睡眠依然不好。因为抹了杨主任的药膏,老婆对脖子的溃疡没有包扎。这让我的脖子在睡觉的时候摆不好姿势。从昨天起,脖子不那么疼了,溃疡面小了,但躺着的时候依然难受。除了不经意的疼以外,再就是痒。总归不好受。

早上快天亮了,才算是迷糊了一小觉,似乎没多久就醒了。唉,没有充足的睡眠,今天就打不起精神来。果然,上午在医院里就验证了我是多么没精神。

比睡不好更难受的是便秘。昨晚我遭遇了平生的第三次便秘。为了解决问题,我给老婆要开塞露,老婆要帮我解决,弄得我很不好意思。吃饭的事劳累老婆,这大便的困难,还是我自己解决吧。我知道,开塞露注入后,其实需要在体内停留一会儿才起作用。我等不及了,干脆用最原始的办法吧。我接了一盆水,自己慢慢地动作。前后花了半个小时,终于解决了问题。积累了一周的排泄物终于排出了体外,身体轻松了片刻。下一次战斗恐怕是四五天后了。

脖子溃疡基本解决,不那么疼了,但是周四输了泰欣生后,口腔溃疡忽然厉害了,整个舌头面都开始疼,碰到牙齿都要疼一阵子。早上的吃饭显得不那么顺利,每一次吞咽都比以前忍受着更多的疼痛。喉咙变细了,咽一口流食就会觉得把喉咙的进口撑大了。

好歹吃完早餐,出发去医院。老婆和妹妹携带着大包小包,押着我这个病人奔赴医院。又是一顿折腾,办好了各种手续进去了住院区。跟以前一样,护士们又是量身高体重血压,询问有关病史,我神情自若地回答着。本次住院,体重是80公斤,比第一次住院掉了18斤,比上次住院掉了10斤。血压倒是不用操心了,随着体重减少,血压问题也在渐次减轻。

当刘医生问我治疗情况时,我的身体虚弱到极点。护士站的空调很足,凉风吹在身上一阵阵虚汗。由于身体虚弱,我对温度很敏感,热一点或凉一点,都会出虚汗。当刘医生问我各类问题的时候,我几乎要晕倒。后来,我实在感觉支撑不住了,就跑到输液室呕吐起来。喉咙又是一阵疼痛。本次我住的是18床,可是,18床还在收拾,要等药,要办理出院手续,无奈,我们只好在输液室里等。此时大约是上午十点半,我的衣服几乎被冷汗湿透,我恨不得就地躺下,好好地睡着,哪怕是长眠都行。

我在输液室的椅子上躺下,脚下垫着马扎,头枕着大包小包。就这样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其间我还听到老婆唠叨着跟别人聊天,气得我挥手拍了老婆一下,明知道我在睡觉,怎么这么多闲话?

十一点许,病床终于腾出来了,老婆领着我来到18床,我迫不及待地躺了上去。我恨不得与那张白色的床融为一体,让我昏睡过去,忘记一切痛苦,忘记口腔溃疡和满嘴的黏沫,忘记浑身的冷汗,忘记即将袭来的化疗的痛苦……

大约十二点多,我醒了,大妹妹也来送饭。老婆让我喝水,此时,我感到了吞咽的痛苦。老婆甚至买来一瓶酸奶,用针管打进我的嘴里,霎时,一股疼痛传满我的口腔。酸奶对我溃疡的舌头形成强烈的刺激,本来嘴里黏沫已经满满的,加上黏黏的酸奶,吞咽的时候喉咙疼得不像个样子。我坚决拒绝了酸奶。老婆还买了什么膏,不是很难咽下,但其中含糖,也被我拒绝吞咽。中午,我只喝了一碗粥,一口一疼,疼得心烦意乱,但也得吃啊,老婆那么辛苦,我总不能因为吃的问题,总是跟老婆犟嘴。

从今天起,脖子溃疡全是大部分愈合了,很少流汤了。一边愈合,一边再皮肤上形成大量痂,这个过程是比较痒的。昨晚到今天,我不时下意识地去抚摸那厚厚的痂,有时会揭开痂,露出里面的鲜肉。新愈合的皮肤看上去自然面目狰狞,但抚摸起来,嫩嫩的,滑滑的,像是抚摸着新生儿的脸蛋。这些刚刚愈合的皮肤,也是皮肤中的新生儿,它们虽然还要经受几次放疗的照射,但表现出顽强的生命力。

下午依然是躺着,昏昏沉沉地养精神。快四点的时候,去做了心电图,顺利而正常。回到病房,想敲打今天的日记,但是睡意来了,于是睡了今天最好的一觉。以前的睡觉是因为身体的不适,此刻的睡觉确实是困了。我睡着了,当我醒来的时候,老婆在我身边看电视,她告诉我,刚才这一觉睡得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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