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之二 大自然里乐趣多
作者 吕东平
回忆起小时候,虽然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没有条理,没有层次。 但那些陈芝麻,烂谷糠的事,确是没掺任何添加剂的,还真有点耐人寻味!
那些童年趣事,喜怒哀乐,苦辣酸甜的片段更是铭记在心,难以 磨灭。
童年的记忆里,最过瘾的要算摸蚧溜龟了,这是老家的方言,就 是蝉蛹。夏天,天快要黑的时候,我们就连跑带颠地到庄西边那片树 林子,这是摸蚧溜龟的最佳时机。小孩们猫着小腰,眼睛尽量离地面 近一些 ,寻找那些小窟窿。蚧溜龟正准备从这些小窟窿里往外爬, 只见它用前边两个大爪,把土挠查挠查就拱出来了。然后就匆匆地找 一棵树爬上去,准备蜕皮。次日清早就变成蝉,太阳出来一晒,翅膀 硬了,就会飞了,你想再抓它可就难了。有的不走点,刚爬到树上就 被我们俘虏了,装进了我们预先准备好的小口袋。但这只是极少数, 我们小口袋抓的那些,多数是还没出洞就被我们瞄上的。小洞刚开始 比个针鼻大不多少 ,我们用小手指轻轻一抠,它在洞里看着了,就 用它那两个大爪向我们示威;看要被擒了,就往窟窿里 退,反正怎么也是跑不了!这时候我们就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他的前爪 把他拽出来。
等天要上黑影的时候,我们就一起回家了,把这些蚧溜龟让妈妈 看看,帮着放在蚊帐上。早晨醒来,都变成蚧溜(就是蝉)了,刚蜕完皮,翅膀还是软的,白白的,还不会飞,这时候烧熟了最好吃。
抓“山水牛”也很过瘾,他不是真的水牛,它是昆虫类。夏天,只有大雨过后,才能有。我们一般都到西北老林去抓。“山水牛”公 的可厉害,还咬手;我们专抓母的,肚子里全是籽,烧熟了可香了。 有时候雨还没停就去了,回来浑身都湿漉漉,浇得透透的。那也高兴, 浇不浇湿并不在乎,反正夏天也不冷。
四五岁的小孩也有帮派,不对脾气的玩不一块去。平时我们总在一 起玩的,就四五个小孩,有我,东奎,其美,**善。还有一个小名叫 “路”的,“路”还没到上学的年龄就夭折了。我们玩得五花八门,弄来一些盆 罐的碎片,钻上眼,找个绳栓上,用个粗一点的树条,一头一个挑着, 边走边喊,“卖盆罐啦”!“锔盆锔碗锔大缸”!卖得可开心啦!
这些名字是长大后的大名,我们小时候也都有个乳名。提起乳名来,有的地方也出现些啼笑皆非的事。四清文革期间,因为给孩子起乳名,也有被批判的,主要是针对黑色家庭的。例如:有些人家头一胎生的是女孩,为了要个男孩,就起名叫换,叫变,叫改。意思是想换个男孩,变个男孩,改个男孩,这便可以被轻而易举地分析为想变天,换天下,想改朝换代。于是这些孩子的乳名就成了梦想复辟的无可争辩的罪证,指名批判也就顺理成章了。我只不过举这个例子,很多字都是可以断章取义,上纲分析的。其实,大家互相之间,不是谁和谁过不去,而是当时的一种时髦,象开玩笑似的就可以讲故事,上纲上线。有时候批判者也感到牵强附会,口上正批着,内心憋不住,扑哧一声笑了。那些乳名都是建国前后出生时起的,到六十年代以后,给新生儿起名学会有分寸,也更讲究了。
庄上各家的桃树、杏树逐渐少了,不像过去多的时候,吃不了都烂 在地上了,嫌埋汰,还得求人打扫。那阵就剩西场和家西那两家最多, 有大臻杏,水杏,小蜜杏。成熟季节,如果夜间刮大风或下雨,第二 天早晨,地上就会落很多。正是夜来风雨声,杏落知多少?我们这帮 小孩就早早地去捡。有时馋了,晚上就偷偷地爬到树上去摘,摘了往 下扔,树下的有人专门接着。我从小就笨手笨脚,并且胆小,一般在树下。有一次,我和××善到 西场那家,老太太出来以为树上的是东奎,因为东奎淘气惯了。就喊: 东奎,小鳖羔子,你还不快下来!**善吓得从树上跳下来就跑了!
初冬时分,刨地瓜的时候,我和**善都穿着个小棉袄,腰上扎根 绳子,袖子上鼻涕拉瞎的。到地里趁人看不着,每人揣在怀里两个大 地瓜。看地的人是丁元炜,他故意逗我俩,笑着说,嗨,这俩小孩怎 么长这么大的奶子啊!,我俩以为他真的没看出来呢!一边跑一边得 意地嘎嘎笑。
最开心的还是玩水,不过这是稍大几岁的事了。有时把浑身上下 都用黑泥巴抹得像个小鬼,就剩个眼睛能看事。然后跳到水里去乱扑 腾,直到洗够了,身上也早就干净了,然后才肯出来。
那抓鱼摸虾的事就更开心了,顺着河沿的有草棵有泥的地方摸呀 摸,直到树条串满小鱼也摸不够。有时候就扎浪玩,让下游的鱼全部被俘。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