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纯真,到了人生秋季就成了明白
春天的纯真,到了人生秋季就成了明白
文摄·罗西
一定是夜深水无力,或是手弄残花半枝倚。寻欢或者作乐,上半夜胸膛绚烂,下半夜是腰际之下丝绸悲凉。你太远我太好,星星糊涂月亮明白,倾尽我的热爱和思想,仍然赶不上你万里河山。
这段话,我是写给秋的。
我最爱秋凉,这种凉是有感情有美学的冷,是绸缎的也是露珠的是林黛玉的也是薄荷的……是旷野的也是你不爱时候的眼眸。
而秋月把那种凉描写得更诗意更洁净。离月亮最近的那颗星,像一颗心,我的心。
我喜欢洁净,哪怕不爱的凉也是洁净的无辜的。
我痛恨狡猾、复杂、浮尘、浑浊,而秋高可以让我看见蓝,还有黄色的叶子,以及我的忧愁——我的忧愁反而不食人间烟火,我的感情比较杂碎、世俗。
我爱我的忧愁。无边无际,像是蓝天的一部分。忧愁都是关于明天的事情,比较纯粹。小时候,10岁左右吧,我就有了忧愁与喜欢的人,就好像高斯10岁就成了“数学王子”,我常常坐在乡下的屋檐下,吹着热热的风,望着远处的田野、阳光,很迷惘。迷惘的前面是忧愁,少年的忧愁。少年不识愁滋味,我识,我早熟,我像一颗无花果,花即果。
出走半生回来这么可能还是少年?不过,我保留了这份少年愁。
从此,忧愁跟随我一生,就好像命运派给我的一匹马,有病的马,倒也俊秀,白色的,陪我走。也像欧洲一种无毒的蛇,喜欢阳光、草地,不食冷血动物,喜欢恒温动物,自己却是凉的。
忧愁的时候,我也会想起一句古诗:月落乌啼霜满天。秋天的忧愁比较多。不过,我的忧愁也像风,来得快去得也快。楼上有云,树上有云,头顶有云……仰望的时候,就忘记了许多忧愁。日常生活,过得一般,适当美化也是热爱或忧愁的一种。
有时也沉沦一杯水一支歌一个花瓶一把铜锁……里面融着忧愁,微凉。忧愁与凉,弄在一块,就是我的秋。
最初,我只是为了躲开坏的丑的,我没有走多远,离“好”离“强”还很远很远,才刚刚进入了“凉”与“忧愁”的地界,就好像我才做了秋的诗人与情人。
浊世,缺一匹骏马绝尘而去,混在人云亦云的喧嚣里,别无选择地孤独。一群人无知而群情激昂,另外一群人明白而懦弱。我是沉默的忧愁的后者。
因为忧愁认识了很多植物、草药和我喜欢的人,比如银杏叶比菊香更能治愈我的忧愁。不过,只有一种花开得明白,那是菊。只是太明白,容易凉。
与世无争就可以洁身自好?诗情画意就可以接近自由?珍惜就可以有天荒地老……我都试过,收获的是孤独、忧愁,还有凉凉地老去。
人生之秋季,飞雪未到,寒气却四面八方地袭来。终于明白,老去要淡然宁静,是因为太阳过后只剩下星空与月亮。庆幸的是,曾经少年的春天的“纯真”,到了人生的秋季,就成了“明白”。结果常常是:我更明白,而不是我得到。凉心里的那片白,不是洁白,是明白。拂去灰尘,眼却浊了;想明白了,心也老了。我已经浪掷了迷惘的青春,不能再辜负这明白的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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