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荷踪影|平凡的世界:田润叶的婚姻与爱情无关,幸福却与善良有关

田润叶,一株逆风生长的雏菊,温柔善良勇敢,浑身散发着母性之光。
润叶在城关镇小学教书之后,住在县城二爸家里,每次回双水村,她都会给少安奶奶买一些点心去看望,她本族一个傻叔叔田二和一个傻儿子过日子,家里脏乎乎的臭气熏天,她每次回村都要去看望。润叶从小和孙少安一起长大,两人一起玩儿,一起上小学。少安裤子破了,润叶给他缝,尽管是每顶事儿,还扎了少安的屁股好多下;润叶被其他同学欺负了,少安给她打抱不平,润叶不会做题了,少安给她看答案。他们两小无猜,好的谁也离不开谁。可是小学毕业之后,少安辍学回家劳动,润叶进城读了初中、高中。后来,润叶的二爸又给她找了工作,在城关小学教书。润叶和少安才拉开了距离。

润叶

二十二岁那年,润叶二爸的同事李登云的儿子李向前开始追求润叶。润叶心底埋藏的爱情的种子一下被激活了,她清晰地意识到自己要嫁的男人应该是少安。少安哥,可是少安哥现在是农民,农民又怎样?古时候,皇帝的女儿还看上平民百姓呢!
润叶开始设法躲避李向前。在润叶心里少安是她无可替代的情郎。“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的情景始终植根于她的心底。李向前的追求攻势,唤醒了她少女沉睡在心底的情爱意识。少安哥的形象从此在她少女的心扉开始躁动,那躁动随着李向前追求的步伐而加剧,她开始日日夜夜思念起了少安哥。
她让在县城读高中的少平捎话给少安,叫少安来城里一趟。她要向心爱的少安表白爱情。可是,被家里的事情弄得焦头烂额的少安,却沉浸在姐夫因为贩卖鼠药被劳教的麻烦事里,无暇想其他事情(他从来也没想,也不敢想润叶会有嫁给他的念头。),正像梁山伯与祝英台的十八里相送,润叶无论怎么暗示,混沌的少安都没能醒悟。英台亲口许九妹,润叶只好亲自把求爱信塞到少安手里。
少安手握着润叶的情书,站在石圪节的街上,心潮起伏,万语千言,在心底澎湃:润叶,润叶她居然给我写了这样信,她……她爱我,她爱我!少安几乎哭出声来。少安不是不醒悟,他是根本就没想过,也不敢想,他一个农民会和润叶这样的公派教师相好,娶她为妻。唉!怎么可能嘛?!
小时候一起玩耍的画面,在石圪节上小学的画面,润叶到他家里哭着要他去上学,……十一岁那年,他裤子屁股上补丁绽开,他靠在墙根站在那里,不敢参加同学们的找朋友游戏,润叶找来针线为他缝补,……桩桩件件,都潮水一般涌上心头。
 润叶、少安
可是,可是,润叶是一个公派教师,怎能嫁给他孙少安一个家里光景贫寒穷苦的农民呢?!
迫于各种压力,孙少安,只能违心地到山西相亲,找了贺秀莲,很快结婚。
失恋的润叶,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她在生与死的边缘挣扎。她告诉自己必须着活下去,她要对得起生养自己的的父母,疼爱自己的二爸二妈。
李向前的追求攻势越来越紧,自从她在二妈和向前妈妈的双重压力下,到向前家里吃了一顿饭,向前干脆常到学校里找她,她的宿舍好像成了向前的地盘,他搞卫生,码劈柴。弄得教师们都认为向前就是她的未婚夫了。
润叶本来是要抗争到底的,她不爱他,即是她的少安哥结婚了,她彻底失望了,她也不能接受李向前的爱情。可是她二爸田福军的岳父徐国强和润叶谈了一次话,说:福军在县上的工作困难重重,带头整福军的人就是向前的爸李登云,……。徐国强老汉的话震惊了润叶。润叶和李向前的婚姻变成了一桩政治婚姻。
润叶答应了和李向前结婚,是对爱情的绝望,更是对二爸的感恩。

润叶和李向前结婚了

润叶和李向前结婚之后,两人一直过着分居的生活。他们一个痴爱,一个反感。李向前深爱润叶,虽然结婚而不得,忍受着爱情的折磨,常常喝闷酒。终于在一次酒后驾驶中翻车,压坏了一条腿。截肢以后的李向前决定放过润叶,要和润叶离婚。李登云夫妇也认为田润叶会和儿子一拍两散。因为,润叶压根儿就没有真正成为他们的儿媳。
李向前的腿残疾了。润叶忽然心疼地意识到:向前,向前成了这个样儿,也许都是因为我,我从来没有给他过温暖,他才出事的。他是我丈夫,我要去看他,我有责任照顾他。
润叶放下工作,收拾东西,到了医院。她望着向前躺在病床上,安静地睡在那里,像个受伤的孩子。母性情结一下子复苏,她开始照顾向前。
润叶的转变,李登云夫妇除了惊诧,就是高兴。向前在润叶的悉心照顾中,像一个得到母亲爱抚的孩子,整天乐呵呵地笑,纯净的眼神常常追逐着自己心爱的女子,满足快乐。他一天天康复,出院。
润叶爱不爱向前,都不重要了。向前是她法律意义上丈夫,她应该疼爱他,坚守自己作为妻子的责任。就这样,浪漫而善良,事事处处都追求完美的润叶,为向前而坚守。
向前的善解人意,使得润叶慢慢地把向前当成了自己的亲人。后来,他们生了可爱的儿子,儿子小名乐乐,官名李乐。向前做了父亲之后,主动学了钉鞋手艺,润叶很快给向前办理了营业执照。向前每天到街上钉鞋,润叶下班来接丈夫回家,他们真正过上了一家三口的小日子。正如儿子的小名——乐乐。他们一家三口的日子平凡而快乐。
润叶和少安,那段“郎骑竹马来”的爱情,只有在心底的某个角落里,在生活的某一次机缘巧合里,偶尔冒出头来,迎风招摇。招摇在只有他们自己——少安、润叶才能够洞彻的飘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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