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丁天地:【城建风云】(小说连载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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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建风云(小说连载65)
文/丁天地
得势的兔子比狗凶。
拥有强大气场和权威的穆秋华,强力牵引着苟建波,凭借着穆秋华的官场升迁、北城滨江大道二期工程决算以及梦想日后工程项目的关照,苟建波就是再吝啬,也必须真心实意地宴请穆秋华一顿豪华宴。
升迁后的穆秋华,在接受宴请上有一个心理标尺:除洪瑛等上级重要领导外,一般人请他必须至少打三次以上电话,即至少提前一天打一道电话约定,当天早上打一道电话靠实,饭前打一道电话提示。鉴于苟建波历来日雀屄,把请一顿客都当着埋爹葬娘的大事儿,苟建波连续五次相约,都被穆秋华残酷无情地拒绝了,在第六次约请中,扎够式子的穆秋华,总算答应星期五下午在西门动情会所聚餐。苟建波很少请客,也乘机喊了一大帮子与穆秋华关系不错的毛明堂、谢永辉、黄金宝、贾富贵等企业老板,何茂才、秦忠等也在邀请之列,穆秋华又叫上了他分管科室的姚叶和史建文等人。
下午五点半,苟建波开着刚刚新接的宾利轿车,在一桥大道拐向朝阳路十字街道上横冲直撞,见到前面推车的小商贩,非法安装的警笛喇叭,按得“咣、咣、咣”直响,惊得小商贩在街道两边惊恐躲闪。穆秋华坐则在小车前排座位,开着车窗,双手抱膀,在享受着豪车气势汹汹的同时,还不时地伸出头来,大声吼叫道:瞎眼子,让开。警察则吹着哨子,怒目圆睁地驱离着小商贩闪离。
这个时代,老板“炫富”已走上极端,贾富贵还特意将自己的30万元的途观标志改为90万元途锐标志,自我感觉良好地到处胡吹冒料道:“这是一辆低调地高档轿车。”谢建辉则一口气给媳妇买了七双“玛丽莲·梦露”高仿高跟鞋,让媳妇一周内每天换穿一双,以显示华贵。毛明堂也准备打造一个五公斤重的黄金项链和一个五公斤重的黄金脚链戴在身上,别人说这玩意儿的样式监狱里早就有了,毛明堂突然感觉不对劲,才停止了运作。
苟建波的宾利轿车一路狂奔到西门动情会所,穆秋华、史建文、姚叶等从车上鱼贯而出,早已等候在门口的毛明堂等老板们上前迎接,穆秋华招手致意后,一队人马摇头晃脑地来到二楼豪华包间。苟建波从车上取了两瓶茅台放到桌长,自吹自擂是自己亲自到茅台酒厂购买的正宗货。言下之意,你们原来喝的茅台酒都是假货。事实也的确如此,国人每天都喝茅台,根据茅台酒厂每年的生产量和实际销量比较,就是再增加一百个茅台酒厂,你也未必能喝到真货,多少官员因为经常喝着用工业酒精勾兑的假茅台和五粮液,经常吃着用工业硅胶制作的假鲍鱼和鱼翅,加之地沟油的污染,造成肝脏辣痛,头晕眼花,一直性功能严重衰退“怂嫌不展”,被“瘾”大的老婆骂得狗血喷头,还不敢还嘴。
作为主人的苟建波,开始大呼小叫地安排上菜和安排座位,穆秋华自然是一号席位,史建文和姚叶相伴左右,其他人员依次就坐。苟建波最后一个落座后,喊道:“工作讲党性,喝酒讲人性,娱乐讲兽性。现在讲党性的时间已过,开始进入讲人性的阶段,大家必须敞开喝,每一盅喝得跟狗舔的一样,一定要喝他个天昏地转、人死不知。来,为有理想、有前途、有才能的穆局长升迁,干杯!”
苟建波今天表现出“洒尿不做㞗—大放手”的姿态, 强调让大家“敞开喝”,纯属“放屁脱裤子--多此一举”,大家都知道他是个雀怂,很少请客,就是请客也是“秀鼻子秀眼干缠皮”,混得有些猪嫌狗不爱。在他没到之前,贾富贵等几个老板就商量必须敲他一杠,放开酒量大整。
毛明堂将茅台外包装盒子放在脚下当痰盂,猛吸几口烟和咳嗽了一口浓痰并附一个响屁后,随着苟建波的“干杯”声也迎合着“为我们的政治明星升迁,干。”三杯过后,穆秋华作为主宾进行了礼节性回敬,接着进入轮流打通关环节。每人都美其名曰“好事成双”双杯过关,一个轮回,两瓶干完。苟建波又从车上取了两瓶。大家又开始进入猜拳摇色子阶段,个个主动请缨,轮流进行,一阵子猛打猛攻,两瓶又干完了。苟建波询问大家道:“还要酒不,差不多了吧?”
已经喝“胀”了的贾富贵,摇着麻杆腰说道:“难得苟总高端大气上档次,也难得穆局长有一个好心情,继续上酒,我再打一个关。”
苟建波极不情愿地又从车上取了两瓶茅台放在桌上,恶狠狠地怂是贾富贵道:“有本事,把这两瓶也整光。”
穆秋华看到今天的仗火很硬,就上厕所释放一下尿液中的酒精。苟建波赶紧拿着抽纸,陪着穆秋华到厕所,准备帮穆秋华撅屁股时擦沟子。苟建波边走边说道:“这地方不错,找机会我再来。”苟建波考虑到是穆秋华的地盘,就大献殷勤道。
穆秋华知道苟建波有个价值10万元的金佛爷,就听岔成“金佛爷不错,找机会我带来。”就连忙说道:“不客气、不客气。”看来,这是个极大的误会。而且这个误会,在苟建波以后的工程结算中得到了验证。
穆秋华一边说着“不客气”,一边掏出下面那个“二货”,背翘首开始小解。苟建波乘机奉承道:“穆局长,你背手曲腿的水平,真时尚;前后摆动的姿势,真优雅;喷出来的‘一线直射’,真给力;‘皇家礼炮’的颜色,真鲜艳。一看,就是一个有尿姿范儿的领导。”
“哈哈,苟总,你太有才了,总结地这么形象!”穆秋华尿完后,拍着苟建波的肩膀,似乎很认同地说道。
苟建波看到穆秋华很高兴,就转移话题说正题道:“滨江大道二期工程几个变更项目的追加决算,还请您费力融通以下。”
“谁是谁,不客气。这是个啥事嘛,木(没)问题。”穆秋华大气豪爽地回答道。
待穆秋华在苟建波的陪同下,兴冲冲地从厕所回到座位后,贾富贵把袖子一卷,端起酒杯说道:“男人不喝酒,活得象条狗。我单独敬穆局长两杯,然后跟每人再猜六拳。”
“男人不喝酒,枉在世上走。”秦忠堂接着响应;
“男人不喝酒,交不到好朋友。”谢永辉也起哄道;
“人在江湖走,哪能不喝酒。”黄金宝也跟在一起搅和;
“人生一杯酒,快乐到永久。”毛明堂也开始帮腔;
“宁可胃上烂个洞,不叫感情裂条缝。”史建文也情绪高涨起来;
“一条大河波浪宽,好酒倒杯咱就干。”何茂才也开始添柴加火道;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我再给穆局长敬杯酒。”姚叶也进入了氛围。
“屁股一抬,喝了重来。”穆秋华对站起来的姚叶显摆地说道。
“首长:这叫屁股一动,表示尊重。”穆秋华一听姚叶的“首长”二字,高兴地来了一个望星空,一饮而尽。姚叶单独敬完穆秋华后,又提议共同敬大家一杯。
“两腿一站,喝了不算。”史建文也想模仿一下穆秋华的式子,摆谱地说道。
“危难之处显身手,替妹喝了这杯酒。”姚叶乘机采取“人工授酒”的办法,把一杯酒强行灌倒史建文的口里。
“酒是汉江水,越喝貌越美。”“美女敬酒惹人醉,必须干了这一杯。”“爱要怎么说出口,倒在杯里全是酒。”秦忠等几个老总也相继四言八句地对着词,喝了姚叶提议的酒。
苟建波今天请客,算是舍了血本。望着快要空的酒瓶子,他要凸显主人的热情和地位,就总结性地主动从穆秋华开始,要求再敬一圈。
穆秋华摸着泛红发烫的猪腰子脸,并不拒绝地说道:“我总是心太软,别人一劝我就喝,幸亏我是男的,如果是女的,就被你们玩弄N次了。哈哈,为感谢苟总的诚意,喝!”
结果,最后一个通关还没有打完,酒又被喝完了。贾富贵用手促了促大圆片子眼镜,又吼叫拿酒。这时,喝得昏昏呼呼上了头的苟建波,真地生气了。一想到六瓶酒一下子打水漂了,贾富贵还要宰他,就乘酒洋风发脾气道:“平时你们相互请客,两瓶酒都喝不完,我一请客,你们不喝酒的人,也跟着喝,喝酒的人,更是冷怂地撑着喝,六瓶酒还不够,喝个骚气大冒烟,我喝醉了,不上酒了。”
苟建波带着明显醉意和明显情绪的发飙,并没有阻止酒席的进行。穆秋华等人表现出的看笑话、不言语,越发刺激了贾富贵的兴头。“喝酒图醉,找媳妇图睡。娘哎,妈呀!我就不相信,没有你这个杀猪匠,我们就吃不上肥猪肉。”贾富贵说完,就摇摇晃晃到楼下自己的车上取了两瓶茅台酒放在桌上,接着说道:“继续喝,喝他个酒缸倒立底朝天。”
穆秋华准备阻止时,同样带着醉意的贾富贵,就把酒瓶打开并给穆秋华酒杯满上。穆秋华用鼻子一闻,抿了一口,然后微微地摇了一下头,说道:“现在确实不能再喝了,改到下一个议程—到穆总的星光会所歌舞厅亮嗓子,稍微清醒后再喝。”穆秋华真实意思是:贾富贵上的是“假酒”,但穆秋华的委婉表达,并没有被人识破。
穆秋华之所以善于鼻嘴并用识别假酒,主要得益于以前喝的茅台和五粮液等名酒太多,对其味道十分熟悉。他还对黄金宝等人大事吹嘘道:现在,他的这个“将军肚”就是为茅台和五粮液而生的。奇怪的是,当下的一些大领导对名酒的识别能力反倒下降,假酒也大口大口地喝,考虑到主人和领导的面子,穆秋华还是跟着喝。不过,他喝到嘴里乘人不备时,又吐到茶杯里。这不,一周前,城郊养殖户用他吐过酒的泔水喂猪,因燃麻咕咚的泔水像胶水一样太黏,猪一进嘴就无法咬断,结果吃过泔水的生猪,全部口吐白沫,养殖户还以为有人投毒,遂紧急报案,经过化验后,兽医宣布:属于恶心过度加酒精中毒,并无大碍。
穆秋华的一番善意推脱,大家以为是给苟建波挽面子。苟建波也乘机胀了起来,想到贾富贵在有意丧他的摊子,也就在酒精挥发的冲动中丧失了理智。一头站起来,用标准的四川口音,指着贾富贵骂道:“你个龟儿子,喝醉了,敢跟老子较劲。一个日白嘴了谎的人,不,一个日鬼弄棒槌的人,凭什么操我真金白银的心,典型的‘咬人卵子不嫌痛’的货色。说实话,凭你‘油头粉面A4腰,摇头晃脑小娘炮’的鬼式子,我如果不是心痛自己力气的话,你信不信,我就一巴掌把你拍到墙里,让别人抠都抠不出来;一扇子把你扇到空中,让别人追都追不上;一拳头把你砸碎,让别人找都找不到。”
“我喝醉了?笑话,你才喝醉了,一个大雀怂的油眼子东西。奶奶的,吃你一顿饭,硬是从脊梁骨下去的。”贾富贵也是在天昏地转中一头拾起来,指着苟建波的鼻子,继续对骂道,“苟啬子,你信不信,我喝醉了,吐出来的东西,也是一朵牡丹花;我醉了,躺在大街上,也是正南正北;我喝醉了,唱出看来的歌,也比杰伦小弟清晰;我喝醉了,给小姐付银子,也比你大方。哼哼,我可以郑重地告诉你,不是看你长个半生不熟的面相,我就一个扫荡腿,将你扫成一个陀螺,让你永远在地上打转转。”
“好了,好了,不要‘狗鼻子闻骚—龇牙咧嘴’了。不是所有的牛奶都叫特仑苏,不是所有的调料都叫苏丹红,不是所有的人我都服。你们两个是例外,一个是苟老虎,一个是贾二㞗,但你们也不要忘了,我哈好也住在火燎沟。哎,吃饭,上酸菜糊涂。”穆秋华一句“火燎沟”的提醒,两人立马停止了战斗。
大家见识了吧,这就是酒场合颠扑不破的四段论:从开始喝酒的甜言蜜语、到第二阶段的豪言壮语、到第三阶段的胡言乱语、到最后的不言不语。现在就到了胡言乱语的阶段。
酒场子结束后,因有穆秋华的提示,毛明堂就诚邀大家到星光会所亮嗓子。秦忠则挽着穆秋华的胳膊,边走边怪声怪气地朗诵道:“明月几时有呀,晚上自己瞅呀;把酒问青天呀,吐了一河滩呀……”
贾富贵则扒在毛明堂的肩上,两腿打着绊脚走下楼,嘴里还不停地嘟浪道:“说实话,我喝醉了,谁都不服,就是扶墙。”
苟建波则在谢永辉的搀扶下,串来跳去地走着,嘴里舌头僵硬地拌着不着边的话道:“我不是随便的人,随便起来不是人。问世间情为何物?佛曰:废物……”
毛明堂则走在前面用放牛娃的调子高歌:“大河向东流啊,我们一起喝醉酒啊!嘿!嘿!喝醉酒啊!吐不出来一声吼啊!吼不出来用手抠啊!急急火火用手抠啊!嘿!嘿!用手抠啊!抠不出来用铁钩啊!钩不出来血直流啊!急急火火用手抠啊!你抠我抠大家抠啊,哎呀,依儿呀,嘿嘿咦儿呀,抠出一碗菜糊涂哇,你一口来他一口啊,两口三口下了肚啊!”别人听了毛明堂的垃圾词、黄瓜腔,还真是恶心得直想往外吐。
司机们把这帮子神仙送到星光会所豪华包间,苟建波一个绊脚,栽在沙发上打呼噜,彻底进入了不言不语阶段。贾富贵则到厕所里干呕不停。
黄金宝大喊道:“公主,给我点一首阿美的《我们一家都是人》。” 公主更正到:应该是阿美的《我们都是一家人》吧。
黄金宝一曲结束,谢永辉就吼叫公主点一首“周杰棍的双节伦”。公主又纠正道:应该是“周杰伦的《双节棍》吧”。
史建文在谢永辉死狼怪声胡吼后,让公主给他点一首“芹菜的《往事只能回忆》”。公主再次纠正道:应该是蔡琴的《往事只能回忆》吧。
从厕所干呕出来的贾富贵,说的更惊悚,在史建文鬼哭狼嚎后,让公主给他点一首“王洛宾的《掀起你的头盖骨》”。公主再次纠正道:应该是王洛宾的《掀起你的盖头来》吧。
穆秋华与姚叶则穿插合唱了多首情深意切的《两只蝴蝶》《我听过你的歌》《常回家看看》歌曲后,一直相互搂着腰、头挨着头跳个不停……
狂魔乱舞的两个小时过去了,苟建波终于醒来,头痛欲裂地喊叫要喝水。贾富贵一想到苟建波那副啬皮德行,就使短见,乘机将自带的茅台酒倒在茶杯里,递给苟建波。
苟建波喝了一口,发觉是酒,把牙齿咬得咯噔咯噔作响,心想:难道还能一把草把牛胀死?既然你贾富贵喝了我那么多酒,我就是再醉,也要消耗你一点。于是,狠狠地说道:“酒?去他个㞗,当水喝!”接着咕咚一口喝下后,又嘀咕道:“反正歌舞厅消费,出钱的不是我,奶奶的,找个妞,再补偿一下。”此时的苟建波,真正从“已昏”变为“再昏”了。昏头转向的他,一个箭步冲出大厅,找了一个川妹就到隔壁小包间吃“快餐”去了。
不到10分钟,川妹就冲出苟建波的小包,来到穆秋华他们活动的豪华包间,大声嚷嚷道:“背霉到家了,害得本小姐白挨了一炮。我过去只知道有晕车的,有晕船的,没想到,今晚还第一个见到有晕‘机’的。”原来,苟建波跟川妹开始“忽闪”不到5分钟,所喝的贾富贵假酒--工业酒精开始发作,突然间,天昏地转,就吐了川妹一脸。
大家赶快奔到小包间,看到苟建波头塞进坐便器里,由稠吐到稀、由荤吐到清,吐的舌头掉多长,低头不起来,一副人死不知的样子,感觉势头不对,立马送医院吊糖……
从歌舞厅撤离的穆秋华,打了一个冷颤,摸了摸还在发烧的肉头,自言自语到:万幸呀,万幸,万幸没喝贾富贵那驴日的假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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