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中国》:一位阿根廷人一生与中华文化结缘的私人旅行日记

她居住在科尔多瓦已经几十年了,但这次由于新冠疫情突如其来的隔离令使她意外在布宜诺斯艾丽斯逗留下来。没有社交网络,也没有因强制隔离而失去冷静,这位占星家开始讲述如何充当起将东方文化传播到西方的任务。

阿根廷华人在线时秒编译报道 卢多维卡 斯奎鲁 达利(Ludovica Squirru Dari)用一种能即刻让人感觉到神秘力量存在的阿根廷女子,因疫情隔离,近日她接受了《号角报》记者的电话采访。她承认,这是因为她对《我的中国:私人旅行日记(Mi China. Diario íntimo de un viaje)》这本书第三次重新编辑出版感到很兴奋。

她的这本自传是她众多书籍中最喜爱的一本书,又或者也许是因为她知道对于中国属相或玛雅星座来说,这一天是相得益彰的好日子。也许在每天的下午7点之前,人们将享受日间的清醒,方便她完成所有仪式。她属猴,而记者属鼠,令人惊讶的是,星座运势“说我们能很好地相处”。

卢多维卡营造出一种幽默占主导地位的氛围,这是她的特点,她意识到这是生活的必要条件。在回忆中,她开始讲述起90年代创作《我的中国》这本书的经历。

卢多维卡:我给你讲一些未为人知的秘密。

目前,她正在创作一部关于自己生活的自传。在隔离期间,她就在做这个工作,并且按照她的风格,她希望能够将其与她的诗歌融合在一起。

卢多维卡:我希望就像一个梦境。

通过开展新计划,以及其他同时进行的项目,加上每日进行的灵修练习,她将隔离的混乱生活调整得非常好,并随意写下那些富有激情和记录历史的短文。

卢多维卡:应该同时拥有几个平行的宇宙。那是唯一能拯救我们的东西。

记者:《我的中国》是一本旅行日记,但它也将您与您的父亲(中国)的经历联系了在一起。

卢多维卡:是的。我非常想去中国确认一下我所了解的有关中国的东西是否真实存在,以及中国人是否相信我们西方世界的占星术。

精神遗产是我父亲留给我的。这本书的第一部分是他20岁时担任阿根廷驻中国大使馆领事时的在中国的五年往事,当时还是何塞 阿塞(José Arce)担任大使。

《我的中国》讲述了我一生的故事,阐释了我的爱好的源头,我对中国的爱从何而来,父亲如何将这个信念传给我,他的旅程和经历以及我在家里所热爱的那些实物,他也会经常讲一些中国古代哲学家的哲学思想,这令我深深着迷。“为什么一个阿根廷人会如此一生深深爱上中华文化?”或许是恋父情结。这些在我的生命中深深烙下印记,占据着我的童年生活,并最终得以在三十岁时实现这些愿望。

自从我的第一本书成为畅销书开始,我觉得我有义务去中国亲眼看看。不是为了我父亲,而是为了我自己。于是, 卢多维卡真的打点好了行囊,开始旅行,走访中国,亲身经历,现场学习。她去了整整六个月的时间。

记者:您去之前想象的中国与您现实中认识的中国有何不同?您如何看待它改变了您?

卢多维卡:中国对我来讲就是一个全新的世界。我以前真的很想去那里学习,走走看看,并走访我父亲到过的地方,但是我找不到我父亲告诉我的中国,也找不到贝托鲁奇电影《末代皇帝》中拍摄的那个中国。

这次旅行彻底改变了我对中国的印象,离开阿根廷时是一个卢多维卡,回来时却是另外一个卢多维卡。我回来时坚信占星术就是我的生活方式。

这次旅行经历很残酷,我去的时候正值龙年。当时,我在寒冬里独自一个人旅行,乘火车,进入乡村,城镇和寺庙而我却不会说中文。我差点被寒冷冻死,还要忍受孤独。我的母亲不知道我是否还活着,因为她没有收到信件,但是我对亲自了解这些东西的兴趣比什么都重要。

我的旅行很长,因为我先去了纽约,在那里我了解了许多东西,然后去了巴黎。我从欧洲获得了赴中国的签证,这样做并不容易,但是年轻时激情为我提供了很多帮助。

那六个月的旅行非常艰苦,导致我回到阿根廷是患上了贫血病。这对我的影响是如此之大,以至于我呆在家里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来适应阿根廷的生活。好像我已被送到了另一个星球一样。也许我经历了太多的打击,但是我都做到了。我那时有机会,因为我还年轻,精力和体力那时还都很旺盛。

对我而言,这是我升华转变为另一个自己的经历,曾经的我是一个生命深陷泥潭的女人,我应该感谢那些我认识的人对我的帮助,因此我的书也许能帮到一些人。

记者:这本书提到了中国妇女以家庭为主轴的习俗以及她们享有部分的权利。您如何感知您父亲留下来的精神遗产?

卢多维卡:当我回来时,我意识到父亲希望我的姐姐和我接受中国女性的教育,因为他看到的世界可以说是眼花撩乱。他让我们每天了解“男人和女人”各自应该做的事情。直到他去世,我还是很难做到在椅子坐上五分钟。

看完《丝绸扇(El abanico de seda )》这本书后,我发现中国女人是怎样长大的。实际上,中国女性是被迫那样做的,特别是在农村地区。长大后,我每一天都对我自己的生活心存感激。如果我没有接受过这样的教育,我将无法生存,因为在我居住了20年的科尔多瓦省Traslasierra小镇,你得竭尽所能面对大自然。我那时过着农村生活。我感谢父亲给我的精神遗产,不知不觉地把它留给了我,因为我以此为生。

记者:您如何将占星术的体验转化为日常生活?

卢多维卡:这是我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我与之已经分不开了。我会研习中文,玛雅占星术,农历和公历。我很清楚今天是哪一天,哪一天做哪些事情有益,而哪一天更好。我绝对遵守这个规则,我遵循神圣的日历规律。

人们会问我“请告诉我彩票中奖号码是多少?”。但是很遗憾,我做不了这个。如果我知道彩票的中奖号码,那我自己先成为百万富翁了(笑)。

当人们或多或少与这些星座位置同步的话,那么受到的保护就越大。如果我必须去旅行,签订合同或面试,我希望找一个更好的日子去做。占星术已经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我与之和谐共处。

东西方文化的互通

记者:勒卢瓦尔公园(Parque Leloir)的庄园曾是您的伊甸园(Eden)。那么现在特拉西拉是您的新伊甸园吗?

卢多维卡:当然。我真的很喜欢住在那儿。我很小就去过,因为我的外婆有她的房子在那。那时感觉很快乐。我以前非常喜欢它,以至于我认为自己长大后会一直住在特拉西拉(Traslasierra)镇上,现在我就住在离它一公里外的地方。

当童年时代的老房子被烧毁时,我花了一辈子时间才从地基起重新盖新房子。这就像把勒卢瓦尔公园的那一小部分带到了特拉西拉来一样,这样我就又拥有了失去的那一小部分。

感谢占星术!因为我一生所得都来自这些书。对我来说,我家中的每块砖块,每块石头都是一本本有关中国星座的书籍。

记者:您的隔离生活如何?在哪里居家?

卢多维卡:我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市隔离。3月初,我来拜访我的姐姐玛格丽塔,也是出公差。我在布宜诺斯艾利斯也有一个像特拉西拉家中那样的公寓房,里面种满了植物。至于隔离,我接受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我过着与每个布宜诺斯艾利斯人一样的生活:偶尔出去购物,然后回到家中。我没什么好抱怨的。平时就是整理打扫房子,做瑜伽伸展运动,学习,写作和研究。在这些日常生活当中,我的日子也一去不复返了。我对隔离不是很恐惧。

记者:您觉得隔离遇到最大的困难是什么?

卢多维卡:让我难过的是无法看到我的姐姐,她在一个半街区之外的养老院里。我两个月都看不到她了。我只能每天给她打电话。

记者:那最让您开心的是什么?

卢多维卡:我正在和我的朋友,电影编导马塞拉 塞恩斯(Marcela Saenz) ,电影导演胡安 克鲁兹 塞恩斯 (Juan Cruz Sáenz)和克劳迪奥 格伯 (Claudio Gerber)共同撰写我的人生纪录片,这个纪录片讲述了我生命中最近十三年的全部故事。在两,三年前他们就提议我这样做,但是我知道现在在隔离期间想到开始这个工作,我觉得不错。于是现在居家隔离时期,可以让大家保持创造力,因为如果不这样,人很可能会发疯的。

我想我可以向人们展示很多东西。我想用神的意象和我的诗歌使这部纪录片充满诗意。它也会有其他东西,但是它将更像一个梦境。对我来说,看照片就像是一个推动力,我的生活,曾经的过往。现在,《我的中国》也已经出版了,这就像一个复兴的过程。我不是一个怀旧的人,但是看着10、20、30年前的一张张照片,那些却改变了我的生活。

进入书中的世界令我很开心。我喜欢创造一些新东西。我们应该有几个平行的宇宙,这也是唯一可以拯救我们的东西。

我相信,所有这些经历都会改变内心深处的许多东西,因为隔离和现实会让我们所有人触摸到内心深处的东西。面对隔离生活你怎么做决定了你将成为怎样的新生命?因为对我们所有人来讲,都会有一些内心萌芽的东西,曾经可能非常隐蔽或正在等待唤醒的东西,或者就是您厌倦了的某些事物或人。无论是个体还是全世界都将发生非常重大的变化。

记者:您将自己定义为某种东西方的媒介,它如何影响日常生活并如何表现?

卢多维卡:就像我前面所说的,我觉得自己有能力去经历生活中发生的许多事情,例如冥想,瑜伽或太极拳。如果您是一个有耐心的人或已经读过不少中国先哲的书籍,那么您也可能有另一种生活方式。我们的文化和阿根廷人的焦虑,不耐烦,缺乏宽容等特质对我们的生活没什么帮助,不仅只是在隔离期间表现而已,平时我们也可以在日常生活中看到。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也如此糟糕。这不仅是经济危机,还且还有精神危机。

人们已经非常沉迷于平庸而无关紧要的琐事。例如,我没有,也不会有社交网络账号,因为我不感兴趣,对我也没有什么帮助。

记者:在书中,您说在阿根廷,应该成为没有条理的人,那我想问的是没有条理的我们是什么样子的……。有条理的卢多维卡是怎样生活的?

卢多维卡:我从外表看是很混乱,但我的内在很有条理,我很自律,我是个早起的人。我总是在早上7点起床,然后开始每天的仪式。先是感恩仪式。我遵循玛雅历法,点燃当天玛雅色彩的蜡烛,将自己与内心深处以及那一天所开始发生的事情联系在一起(因为每一天都有不同的能量),我向人类和世界索求能量。我有自己的仪式和口语。

我有很多清晨的时间用来写作和学习知识。直到每天19点,我的生活排得很满,且都很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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