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病重时问妃嫔何去何从，妃嫔淡定跪下：妾愿追随

在我们最初的印象中，宫词应该是迤逦无边的。如花似玉的妃子，花团锦簇的皇宫，满足了正常人一切的幻想。然而，实际上的宫词却不是这样的，它往往以宫女角度，诉说王朝的兴衰和个人的落寞。因为对比鲜明，很容易出彩，唐诗中就有不少宫词。但最令人难忘的，无疑是张祜的这一首：

故国三千里，深宫二十年。

一声何满子，双泪落君前。

这首诗的女角叫孟才人，之所以这么明确，是因为张祜还为她写下了《孟才人叹》，并将这首宫词的大意也镶嵌入内。这首诗开篇没有铺垫，直接以“三千里”和“二十年”，概括了孟才人的一生。离家如此之远，时间跨度如此之大，这就是她的命运。

作者没有多余的话，用旁观者的语气，举重若轻，马上营造了凄凉的基调。一位花季少女，不远千里被选入宫中，失去自由，失去亲人，这足够引起读者的同情。然而，孟才人的悲剧还在后面。

“何满子”是当时的曲子，白居易考证，这是一位叫何满子的沧州歌者被判死刑后，临刑时所唱。虽然我们现在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但根据白居易的描述“一曲四词歌八叠，从头便是断肠声”可见，完全是一首悲凉之歌。

而且，这首歌的背景，也注定了孟才人的结局，那就是和何满子一样凋零。所以，孟才人才会“双泪落君前”。全诗没有华丽的辞藻，也没有跌宕起伏的情节，完全凭借着最质朴的手法，打动了无数读者的心。

张祜为孟才人凭吊的故事，还被写入了《唐诗纪事》，说的是孟才人为唐武宗殉情，引得诗人唏嘘不已。但是，根据正史记载，唐武宗的后宫并没有孟才人，反倒是有个王才人，为武宗而死，被追封为贤妃。

王才人确实是因为擅长歌舞，被唐穆宗赐给了儿子颍王李瀍。颖王在宫廷斗争中最终得到帝位，也就是后来的唐武宗，王才人也出谋划策，贡献良多。唐武宗特别喜欢王才人，还经常与她一同骑马外出，宛若神仙眷侣。唐武宗甚至一度考虑将王才人立为皇后，只是因为宰相李德裕认为王才人没有子嗣，家世又贫寒，这才作罢。

唐武宗也比较有能力，开创了会昌中兴的好局面。但是，他宠幸道士，乱服丹药，年仅三十二岁就行将入木了。在病重时期，他召唤王才人过来，强打精神对王才人说：“我病得如此严重了，恐怕不久于人世了。”

王才人耐心开导唐武宗，但皇帝却不听，非要絮絮叨叨：“假如真的有诀别的那一天，你该怎么办?”问了几遍后，王才人也听懂了唐武宗的心意。她淡定地跪在皇帝面前说：“假如真的如此，妾定当追随，不敢苟活。”

唐武宗这才安心，还让王才人唱歌安慰。王才人擦干偷偷流下的眼泪，唱的就是这首《何满子》。唐武宗驾崩后，王才人将历年以来受到的赏赐分给下人，自尽而亡，履行了诺言。后来继位的唐宣宗大为感动，追封王才人为贤妃。

张祜所说的孟才人，应该就是王才人。之所以出现名字的偏差，有可能是为了避免麻烦，不过多渲染宫闱之事，也有可能是传言有误，到作者的耳中已经以讹传讹了。不管是孟才人也好，王才人也罢，都反映了封建社会中宫中女子的悲惨遭遇。这一个人的悲剧，也是历史长河中封建女子的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