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晋、唐、宋在书法结体上的不同表现,宋人之意影响深远
你好,欢迎来到“维知书法”,我们今天来聊聊晋、唐、宋书法结体上的不同表现。
在唐代以楷书为代表的结体规律,大而言之是以“匀整”为主,这是在总结、归纳晋人基础上的必然结果。因此,初学书法往往从唐入手,正是利用了它有法可依的优势。颜真卿说的“预想字形布置,令其平稳”,实在是唐人对结体规律有了理性认识的表示。至于他说“或意外生体,令有异势”,实在是唐代书法家在结体变化上体现高度技巧的地方,也是理性上的更高认识。晋人结构变化纯是一片天趣,宋人结体多是着力“意造”。
我们知道。一位正襟危坐或肃立不动的人,是难见其真性情的。称为艺术的书法,行草的感染力更强一些,道理也同于此。晋人书法所以富有韵致,就在于他们率性、不造作,宗白华先生评说他们:
“生活上、人格上的自然主义和个性主义”
“以虚灵的胸襟、玄学的意味体会自然”。
的确,晋人风神潇洒,不滞于物,这优美的自由心灵找到一种最适宜于表现他自己的艺术,这就是书法中的行草。行草纯系一片神机,无法而有法,全在于下笔时点画自如,一点一拂皆有情趣,从头至尾,一气呵成,如天马行空,游行自在。正如一向豁达的人,伸手迈足无不洒脱自如,不像唐代楷书讲法。所以,简单说来,晋人之韵,全在洒脱,点画的自如,于是,“意外生体,令有异势”,也就是既自然、又必然的事了。
那么,宋人之意如何解说呢?书法经历了晋人的自由阶段、唐人的法度阶段,宋人要另翻新意是很难了。一方面,艺术风格的多样化是古今所同好的事,另一方面,宋人的确在心里存了一个“翻新”的想法,苏东坡所吟的“我书意造本无法”,就是这个时代的宣言。因此,不愿再受唐人法度的束缚,但又回复不到晋人那种真正洒脱自如的境界。于是,以己意造书,确是一条创作的新路。我们纵观历史,苏、黄、米、蔡不同程度受到颜真卿的影响,颜真卿变法的实践与学书的理论,无不对宋人作出了示范性的启发。是否可以这样说,苏东坡“我书意造本无法”的含意,强调了自我立法。于是,“宋人用意”的历史现象就形成了。冯班论宋人书用了一个“用”字,是很有意思的,似乎窥破了宋人这个心思。
宋人之“用意”,主要精力在结体上。他们的笔法与唐人比、与二王父子比,显得简单多了。尤其是苏东坡与黄山谷,书法史上称其为“新派”,正是强化了各自的结体特点:苏字上松下紧,字形作较规范的平行四边形;黄字中宫收紧,四周点画作辐射状。书法史上称为“旧派”的米芾,虽有较浓的二王气息,但更注重“贯气”在结体、行气、布局上的作用,化二王内敛之气为外张之意,因此,他在点画的疏、密、虚、实变化中,强化、显示了二王不少的结体规律。至于蔡襄,比较接近唐人,用意不甚明显。所以,以苏、黄、米三家为宋人的典型代表,特别苏字的“天趣”,黄字的“风韵”、米字的“气古”都是“用意”的结果。
晋、唐、宋三个时代的书法,体现在结体上的意趣是如此的不同,概括说来,晋人是不经意之意,唐人是经意于普遍规律的探求,宋人是经意之意。宋人这条创作路子至今有强大的生命力,任何成功的艺术创作,“主观——意”的作用也是很重要的,单凭普遍规律的掌握是搞不出有个性的作品来的。
宋人用意的创作方法?其实也有意无意地萌发了后代的碑学。二王流风到清代已成强弩之末,孙过庭所昭示的,书法“古质而今妍”,到那时要来一个“以古质来创新”。帖学点画的精巧,尤重用锋的变化,很好地完成了“今妍”的任务。
但是,正如一部机器一样,越是精巧的部件,其组合的要求也愈求严密。因此,清代书家把注意力转向重气质朴厚的篆、隶、南北朝碑,清代书法家又获得了用武之地,碑学的大兴也就是必然之事了。伊秉绶在讲述隶书创作时,就说到:
“方正、奇肆、恣纵、更易、减省、虚实、肥瘦、毫端变幻,出乎腕下,应和凝神造意,莫可忘拙。”
“拙”,正是他追求的风格,也是与帖字求“妍”相反的美,体现了“清人尚质”的精神。而这个“拙”字,必须在“凝神造意”的基础上,运用“方正、奇肆、恣纵、更易、减省,虚实、肥瘦”等处理手段来取得。这些处理方法中就包含了结体求变的要求。
宋代苏东坡的“意造”、清代伊秉绶的“造意”,都强调了“意”,而且都抛出了一个“造”字,当然不是“矫揉造作”的“造”,而是“塑造”和“创造”的意思。汉字造形的美丑,全靠点画的“塑造”,书家风格的迥异,则全赖结体的“创造”了。当然,必须以自然、和谐的意趣组成。这仍是现代书法创作的重要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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