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庄：崇拜先人 / 开普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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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惟庄

中华民族历史悠久，在民族发展的过程中创造并继承了很多传统习俗，且不论属于优秀文化与否？反正是影响着一代又一代的后世子民，至今一脉相承。不论是哪朝哪代，中华民族血液里流淌的记忆不曾遗落，都有一个共同的现象重复，也不曾改变过一丝半点。多少年代飞驰过去了，略显陈旧，但不陈腐，表现得面目如初。那就是，中华民族对于生养自己的祖先从来敬畏有加，一如既往地崇拜之，尤其是属于形象高大而超过自己许多倍的先人们。西方人信仰基督教，祭拜主神耶稣，伊斯兰教派的信徒崇拜真主安拉，佛教徒信奉佛祖释迦摩尼，讲究来生进入天堂，那都是一种精神上的寄托，以便于在处理难题时可以消除疑惑不解。中华民族信奉什么呢？我以为，中国人更多的是祖先崇拜和寄托一种精神上的信仰，把先人看得神圣不能侵犯。同中华文明史渐进的那样，商代的社会风俗可以说，已经初具祖先崇敬的模式，并且他的真凭实据充分，就以甲骨文为证，有很多卜辞切切实实地记载了商王亲自主持祭拜商王自己祖先的史实。因为残留了母系氏族印痕，所以，无论男女，但凡是先人，都少不了倾全力去祭祀，以表心中深刻的怀念。

也许对祖先的信仰是中华民族不同于其他民族的精神特质。古代封建社会更甚，也包括近现代中国社会里，凡是一个自然村中都得建立本家祠堂，动用财力、物力和人力，兴修独具特色的属于自己那个共同姓氏（家族）的神庙一样的建筑物，布置跟本家相关的物件，由高到低安放祖先牌位，逢时过节，大型宗族活动，全村人浩浩荡荡蜂拥而至，顶礼膜拜。在文字上的表现也是高调莫测，村村修家谱，村村撰稿家训，彰显祖先们的业绩，以警示后人的行为规范，传承自家特色的道德规范。甚至于后代人的名字都要拟好，论资排辈，绝不僭越，用期望值极其高的美好文字，做着大小辈分的排行，延续一个家族生存下去。商代社会是否如此？很难作个定论。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下来，商王及其商族大贵族特别重视定时礼拜先人的行动，郑重其事，仪式感十足，而且按照国家的行政事务来处理，丝毫都不会荒废了事。

在甲骨《甲》460上，有这么一个记录可见一斑。其中表现了商王严格要求在规定时间里去从事祭祀活动。原文是这样：“示壬母妣庚。”这几个字当中，信息量很大；还有这么一个，甲骨《乙》1916 上记录的内容大同小异，依然是为礼祭先人而做出的规定，原文照旧一句话，是这样写的：“示壬妻妣庚。”这文字，内中的意思没有多么大的区别。

将以上两片甲骨文翻译成现代汉语，不是特别难的事，浅显、通俗好懂。就此，权且通译一下子，但也尽量吻合于原文本意。其译文是：在庚日这么一天里，务必要去祭祀壬的妻子。

名词注解如下：

示：祭拜、祭祀的意思。甲骨文里是一个象形字，是写（画）成一个男性生殖器的模样，表明非常神奇和高尚，体现出古代先民生殖崇拜的文化意义。也指把事物摆出来或者指出来让人礼祭。母：商代社会中，后代人称呼前代人的妻子为母，不都是指亲生母亲。妣：指已故的女性先人。庚：排在天干的第七位，运用干支方法记录日期的时候，表达时间概念，指在天干第七位“庚”字的日子。

这里所指出，商王念念不忘的祖先是何许人也？此处，没有确切写明具体哪一位先人，我们只能认作商王的某一个女性祖先，可深切纪念的人，抑或是一个没有名字的女人。可见得，商朝社会中，女人不都是有一个具体的名字，或是平凡女性，也许是在父系社会到来之时，母系的观念失落了，根本就没有拥有名字的权利。可是，商王又按照祭祀的时间规定，定时去祭拜这么一个女性祖先，首先，这个女人一定属于商代贵族阶层的人，以世系、谱系的辈分排行，这个女人又凸显出了她一定的重要性。因此，商代国家制度严谨，规矩不可逾越，掌握国家政权的王要想服众，一是按照规章办事，二是，绝对不能成为数典忘祖的那么一个人。一代又一代商王传承的风俗，都有一定的祖制，行为上极具规范，随着时间推移而逐步完善，甚至形成了一个国家制度，一个非常严肃的国家礼节。至今，不忘先人，祖先崇拜照样如此盛行，并且代代相传下去。很明显，至少在商代，这一礼俗或是其中之一的传习，也或者是后来祖先崇拜的一个源头。

壬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王的祖先，或是某一个先王？犹如大海捞针一样，现今无法考究，也无考究的必要了。在具体一点说，是不是商代在位的一个王呢？无明确记载，针对没有踪影的东西，更加无法明确了。商代人习惯用天干地支来记录时间，六十年一甲子，反复轮回替转表述，并不是量化的无限循环数据，也不是像公元纪年这么精准，不可能演算得清楚明白。商代社会是一个迷信时代，愚昧神权而大行其道，原始巫术横流，那时的历法按什么方式制定，又是如何作出规范的定义？天干地支轮回转换，时间又如何不重复规定它的命名，着实一头雾水，糊里糊涂，仿佛踏着祖先的足迹，复又匆匆地行走了一遍。据此，仅仅依照干支来安排叫法，暂时性地记录一下时节与人名，无疑是权宜之计，一旦后续时间过长，人物众多了，就难免出现重复的现象，时间延长了，更无分辨的可能性。至此而来，再回过头看一看商代的纪年，取名之过于简易化程度，重复率又那么高得惊人，恐怕全世界都是朦朦胧胧得头脑发胀，乃至于历史年表一片模糊不清了。

这两段甲骨文字看上去一目了然，的确简洁、易懂，尽管没有具体的纪年和具体人物可作考证，也没办法深入研究下去，但是，表达了商代晚期一定的真实历史事实。一是，在商代国家行为中，没有具体的所谓“神”的崇拜，奉行一种先人祭祀，即祖先崇拜；二是，商代国家有规定的时间去从事礼祭已故祖先的活动，而且已经做到制度化了，上升到完全是国家行政事务的高度；三是，商代大贵族阶层不仅祭拜已故商王和男性贵族祖先，而且一视同仁，连同已故的女性先人也是依照固定的时间进行隆重祭拜；四是，在商代社会里，虽然属男权社会，女性发挥的作用特别大，不可小觑，所以，且不论平民和奴隶阶层，至少在贵族这个层面，男女地位趋于平等，能公正处理一些事情，政治地位上似乎没有高低区别，甚或，有时候女性起着顶梁柱的作用；五是，根据有的甲骨文记载的事实状况，商代社会中的一部分女性有名字，一部分女人却没有名字，因而，总体而论，对于已故女性先人，包括在世的女人，若有名字直呼其名，没有名字的女人便只好称呼为某人的妻子，或是某人的老婆了。

总而言之，在商代大贵族阶层，举行重大祭祀活动的时候，无论男女，都将一并摆上祭祀台，由后辈子孙们叩头祭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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