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菁专栏丨茉莉花开,记忆中的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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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栏杆千围皆茉莉,风来水面隔船香。”茉莉,不管黄昏还是晨曦,它都是白的,它的香气浓郁,却又清远。那些生命中的人和事,就像这茉莉芳香,忆起,便心生欢喜。
——编辑 素锦
众多花卉中,我独爱茉莉。小小的花朵,色泽如雪,带着记忆里馥郁的香气。
在我还是孩童的时候,与外婆住在一起。她在院子里种了茉莉,初夏,朵朵白花竞相开放,花瓣灿然盛开或者呈现花骨朵活泼生动的姿态。黄昏,远山如黛,我倚着外婆在院子里乘凉。她给我讲着那些日常的琐事以及老掉牙的故事,我乐呵呵地听着,那时候茉莉的芳香会像无数只鸟雀一样环绕着我,带给我美好甜蜜的遐思。
夏秋之季,外婆总会将院子里盛开的茉莉采摘下来,别在她黑白相间的短发中,格外静美。我亦满是雀跃,让外婆编了茉莉的发带系在我的羊角辫上,走在路上,也会带着缕缕清香。有时候蜜蜂闻香而来,我便捂着脸躲在外婆身后,声声唤着她。长大后,我在李渔的《闲情偶寄》中读到茉莉,“茉莉一花,单为助妆而设,其天生以美妇人者乎?是花皆晓开,此独暮开。”那一刻,院子里的茉莉早已不在,只有清冷的风寂寥地吹拂着,吹得我眼角酸涩。
脑海里浮现着的依旧是外婆将茉莉别在我发髻的场景,有暗香浮动。
二十岁那年夏天,我去了苏州,只为去见心里欢喜的女子。她们带着我去参观虎丘,在街道上,看见一位卖茉莉手链的老婆婆。我走上前从花篮里取出一串细细端详,朵朵洁白茉莉用一根小铁丝穿过,密实芳香,心里顿生涟漪。我和另外两个朋友一人买了一串,小心翼翼戴在手腕。其中一个女孩叫菲菲,在苏州的那几天我住在她租来的小房子里。她待我真好,知道我喜欢紫色,为我准备的杯子,毛巾等日常用品都是这种淡淡的带着烂漫气息的色彩。她送我雪小禅的小说《中了毒》,白日里带我去逛园林,晚上我们一起躺在床上看电视,聊着爱情。那时候,在我们心里幻想着的爱情都是洁白纯净的,像茉莉一般。她说,她喜欢苏州的园林,以后也要拥有这样一个静谧的园子,与爱的人共度一生。
如今,四年过去了,她已成为了相夫教子的女人,孩子已然占据了她生活的全部。我们都在各自的世界里忙碌着,很少再联系。前几日看见她更新了QQ心情,“女人总在婚前把婚姻想得太过于美好,把男人想得太过于美好,可是现实并非如此。”我恍然一惊,原来爱情是茉莉,婚姻是桐花呀!桐花,总带着尘土的灰败在里面,而茉莉永远是那样芬芳,那样馥郁。
茉莉是开在我记忆里的一抹粉白,让我每每忆起它时,就会想起那些在生命里带着芬芳的人事。今年生日,收到朋友给我寄来的一份礼物,那是一面特别的化妆镜,五厘米左右,椭圆形的镜面是手绣的茉莉。我捧着它,心里莫名地欢喜起来。
我知道,不管我走到哪里,我都会带着这面绣有茉莉的镜子。
守着内心的这一寸洁白。茉莉,花开。
作者简介:
湘西女子。现为大学教师,另主编公众号“雪小禅”“吧啦原创文学”。沙龙艺术网专栏作家。喜美学,痴写作,迷摄影,擅长平面设计。2014年1月出版散文随笔集《见素》。
个人微信:344253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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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李菁 | 图片 李菁 | 编辑 素锦 司如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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