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神的奇遇
我神的奇遇
走出家门,天色灰茫,飞扬着雪花,这晶晶的冰屑,白白的轻柔地飘舞,像满天的玉蝶在翩翩,给荒凉萧色增添了净洁,天地一片素辉,树林更显得像玉雕银铸。风来的很猛,把这六瓣的小花片尽力地向我的怀里推送,使我无法拒绝这投怀送抱的热情,只好拥入怀内。前方的大地看不到路径,像是崭新干净的缟绢铺成,没有任何的一丁点污瑕,灿茫茫的一片,银装素裹,玉树琼花,是那么的冷俏和肃严。我孤独地蹒跚在这洁白寒厉的世界,玉粉的地面遗留下一行不规整的弯曲脚印。
迎面扑向我的这头怪兽,听说它的名字叫蜚廉,它的个性猛烈猖獗,狰狞疯狂,咆哮吼叫着对我不住激烈地攻击。它长着尖尖的钢铁般的犄角;长长的镰刀样的獠牙;紫蓝色的眼珠;喷着冱寒气的巨口;刨蹬着四个虎爪;摇摆着银索的狻猊尾巴,凶狠地要吞噬我。它把我践踏在爪下,肆意蹂躏着我的羸弱身体。它释放出冰魄玄刺,激射入我的全身肌肉之内。它是玉霄宫雪神的宠爱,青女得意地剪裁着晶莹的琼葩,欢快地抛撒着,驱使着这只凶残的猛兽,把满天的柳絮滚荡散扬。冰冷俏丽的青女之神,有意要妆扮这荒芜的寰宇天下,从她的纤纤玉手中飞出的翩跹琪蛱,跟从这头怪兽纷乱疯狂,拥聚在一丛丛;一簇簇草木的枝枝杈杈上,缀化成满满的梨花盛开。
青女是位无情的神,冷酷是她的特性,我还误以为她是玉帝和王母的女儿,出身贵族之宫,爱玩弄戏耍凡尘乡野,欺凌贫窘苦弱。她出入庄严之地,施展她那阴柔歹毒的法术,凌虐着庸庸碌碌的贫困,她恣意的爽性而为,想把我放倒,才能搏得畅襟一笑。她见我未有称她的心意,并没有瘫软躺形在地,更加愤怒而厉施,唆使着那飞廉恶狠狠地缠绕着我,撕扯着我的单薄衣衫,搡拥着我瘦病的身体,要把我的一绺魂魄拘走,关闭在她的寒晶窟内,囚禁起来。她祭出了一只玄冥冰瓶,这只小小的冰晶瓶子,玲珑剔透,是千亿万载的冰寒之灵化成的,若是把我收进去,立时就变成了一具琉璃人,是天然的生成装饰品,不用雕镌琢磨,就成为她掌上的玩物。
我昂然挺身,毅然地迈步向前,虽然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但是,并非只有我一个人在这洪荒之野,还有其它的狼、豹和虎。狼是一匹的,它还有一个名字叫“马虎”!它不是一般的狼,能称“匹”和“马虎”它就是一个身材特大的狼,就像一匹马驹子那样大的狼。也许它是群狼的头领,凶残而恶猛!它灵锐的蓝光之睛,利锥之牙,矫健敏捷的身姿,贪狠的特性,嗅不得血肉气息,一但嗅到了,就疯狂地死死缠住,至死不舍。它就在我的身侧,伴随跟从着我的身影,伺机而动,时刻扑向我,啖我而充其饥。我踉跄于冰雪天地之间,“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狼啊狼,你是如此地强,在这飞雪的荒野,让我去哪儿藏?可惜的是,我不是屠夫,没有剩肉和残骨头可以扔给它吃,我净光的一无所有,除了是一个骨瘦如柴的身架,褴褛衣褐,是别无它物。这匹凶恶的家伙,自古历史文人就对它早有总结,称其为“贪狼”把这一名称和“生气”联系在一块,只要有“贪狼”
才会有“生气”,是啊!要有“生”有“气”,就必须有“贪”和“狼”的特性,也才能立于不亡之地。这野兽才不知道我骨凸无肉的身躯,它只一味地想食吞我的血肤血骨,其他的它不管的!它要发起对我的攻击,它昂头嗥叫一声,就要扑上来了。我也不能坐以待毙,对它认命任之。我要效仿刑天的刚勇不屈,即使是无首也要手舞干戚而凛然!我虽然单薄细弱病体,但是,我尚有一腔的英锐傲气!我赤手空拳,无刀剑枪斧,也无弓矢在身,我要自卫,只有倚仗自我,我折断了一根小树干,趔趔趄趄地挥舞着,向着这匹恶狼示威砸戳,它环绕着我一周,见我执木棒以待它,索然无味而去。
天地依然是白辉茫茫,漫空的鹅毛飘扬,朔北来的凶兽仍然是狂啸着天地之间的山林。我在荒芜的地表面上走出来一条是我的起伏曲折的径痕。
这亮晶晶的环境是仙界的景象,幽寂而空荡,是广寒宫吗?吴刚何在呢?是否出来和我拉手以示尚有人在?姮娥何去了?去风流卖俏了吗?为了职掌广寒宫梨园歌班,也是为了不落于人后而被小瞧蔑视或者被欺辱,无奈地为了虚荣背叛羿去献青春,受上司的青睐有加,投怀送抱后换来荣光骄贵之气,在红粉队里做首冠;群丛里挺胸扬眉。仙界本来就是冰晶洁净的一尘不染,不是冰天雪地的内心情怀,就不会是大罗神仙。
我在这个凌花世界里寻找一个所在,在我的梦里的憧憬里是陶渊明记述的人间幻境武陵源“两岸桃花夹古津,一溪径通洞外天。”那是人间向往、神往已久的神圣乐土,仲春的蕙风徐徐缓缓拂面撩发,侵怀鼓衣,遍地花卉争芳斗艳,翠叶英红,彩蝶翩翩舞;锦雀声声嘹,是另一番仙境之象,人情淳朴,性拙而不狡,无竞饰精巧之求。
这个地方它在哪里呢?是否只在陶夫子的神思之中?在这个三九严冬的俗尘是不存在的吗?我只有抱着幻想的痴情苦苦地在这如仙如幻的诗情画意内寻找它的所在。
我在惘然四顾,发现有一个物体在向我靠近,我欣喜若狂,在这样冥王星般的场景里还有一个来者,他是谁呢?是否也和我是一样的孤独行者?来影在白雪丛林里移动的飞快,近了,近了,我停住脚步,远远地凝望着他,等待向他致意问好,穿过银鳞飞毳的帘掩,我看到了来者,空让我欢喜一场,这是一只凶猛的雪豹,我吃惊不小,这可怎么办呢?这只凶兽,嗜血的家伙,比贪狼还难对付!狼远不是它的敌手,它号称猎豹,仅次于虎的食肉性动物,比狼更残忍神速,我时运不好怎么会遭遇这个恶兽呢?忘了听谁说的,说这个物种是兽中王老虎和狗熊杂交的种,也因此,它有幸坐了丛林第二把交椅。
它闪电般飞奔而来,就是冲我来的,它的这股激昂的热情是为了饱餐一顿,它把我当成它的美味佳肴,是一餐难得的“人身果”,这等上好的珍稀食品,不但可以饱腹消饥,还是抗寒大补元气的。它岂能失之交臂,此等良机,天赠之缘,它是势在必得,绝不会错过。它悍然凶猛地窜扑了上来,一跃飞腾,在纷扬的雪花片中宛如一条蛟龙可媲美。
强劲的寒风未曾给我一丝的喘息之机,它没有一丝一毫的懈怠,对它的职责认真的过了分,遵行青女的意愿,把她雕琢的玉花撒满我的全身。我一边要承受着自然环境的恶劣的侵袭;又得挺立起弱体,要防守雪豹凶狠狠地攻击。要全力防卫,不要让它把自己吃掉。这只凶残的恶兽,跃飞在半空,携带着寒冰冷风;夹杂着雪花向我的脸面扑噬而来。我挥起手中吓走狼的木棒,照准这雪豹张开的大嘴,就是用尽双臂之力,猛地一戳,那木棒正好戳在了雪豹的嘴里,木棒头戳在了雪豹的上腭上,它感觉到了疼痛,吼叫一声,落在地上,退缩了身子,蹲在雪地上,双眼利光,恶狠狠地紧盯着我。我知道我不能退缩和逃跑,那样它会趁机追赶上我,把我扑倒在地,会很轻松地吞噬了我。我只有唱“空城计”要在它胆怯时,向它全力示威。于是,我双手高高举起木棒,猛地冲向它进攻,窜到它的身前,一木棒向它砸去。它见我很凶猛地向它冲过去进攻,急撤转身子逃跑了。我见它跑了,内心连连道:“万幸!万幸!它终于被我吓跑了!”
我依然是在荒山野林里行走,去向蒙茫的远方前进。我也不知道是白天还是夜里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或者是哪一年,我没有方向和目标,只是盲目地往前走,走啊,走啊,过了几座山;跨过了几道堑;穿越了几座树林。四周的景象依然是“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我不晓得这里是哪儿,一味地迈着疲倦不堪的步伐。
身边的山麓坳里突然窜出来一只雄壮威猛的老虎,它啸叫了一声,震动的周边树枝上的积雪纷纷簌簌坠落,一阵骇魂荡魄的急冷之风横扫而过,真得是“龙腾云起,虎跃风行”,从树林里飞窜而来。我离它有一箭之地,见它奔我扑来,是要来吃我的肉吞我的骨,我的心中惊魂地闪过一个念头“我命休矣”!不加思索,本能地转身就跑,竟然没有一丝反抗还击之心了,也是内心的神思之中的虎的威为太强大了。我慌不择向,只知道飞快的逃命,连滚带爬。虎追来了,它纵跃的很快,我是两条病疾身子的腿脚,它是四只爪子的腿,它一纵身跃起来,就赶上我飞跑十几步远。它追上我的距离越来越近了,我也跑到了一个高高的坂陂,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积雪,一眼望去,这个巨大长远的斜坡,有一段也很陡峭。猛虎已经扑过来了,它再一纵身就到了我身前,我无暇思虑,也顾不得许多了,倒身高坡上,一溜滚滑,身子像箭一般飞快地滑向这个山谷地底带,凶猛的老虎已经被远远地抛舍在了上边。它并没有追下来,也许是那只恶虎见雪坡溜滑,坡高陡深,放弃了我。我感谢它对我高抬贵爪,放我一马的大恩。
这个深谷更加幽寂,风的吼声更狂更牛,哞哞震谷,遍地覆盖着软绵的厚雪,深可没膝,只有徐缓移动;或者是倒身滚动,我只有滚动着向前移动。青女的先锋飞廉,按它主的意愿,把亿万朵水花屑扬于我的身上和四周。我知道,我不能被这雪给埋瘗了,我要努力地往前滚;往前爬,直到能走出这个严寒飞雪的荒凉山谷。
我艰难困苦地滚啊,爬啊,这一片地域并不平坦,高凸凹坑,斜坡岩石,夹杂着灌木荆丛,根本就是没有人来过这里,只有我滚爬在这里生拼硬闯,滚到了一个山崖前,无法再滚爬了,我站来身来,喘息着,平静了一会儿心绪,向这儿一打量,原来我滚爬进了一条牛角峪,我所在的位置就是牛角尖的位置,除了滚来的地方广阔,这儿三面闭塞,峭壁险崖,挺立千仞。这是什么地方?我无从知道,我想绝不能停留在这儿,我要出去。来的身后是不能返回了,因为,虽然能够看到,但像是隔了一层透亮的水晶玻璃,屏障了往返的空间。只有面对着眼前的峭壁,寻找攀登出去的地方。幸好在这耸立的峭壁上有一条狭缝,还有一条古藤附贴在这狭隙内,我扯拽着藤蔓往这座崔峨高卓的峭崖攀登。狂风劲猛,我的身子摇摆,双手被吹的冰冷生涩涩地痛楚,我哪还顾全这一点,不管冻疼钻心入髓的手背手指,一股脑子的往上飞速地攀爬。费了千辛万苦,冒着千险万难,爬到高崖的中上半时,这条石狭缝到了一个石洞口,上边光滑无处可攀,我只有进入石洞,里面漆黑一片,我向洞内深处走去,心中想到:“既来之,则安之,无所畏惧了,怕也没有办法,只有面对前进。”洞内凹凸不平,磕磕绊绊的,深一脚;浅一脚,摸索着向前走,在洞内转了一个弯,又摸索走了一段,又转了一个弯,前边远处有暗淡的光芒透入。
我踉踉跄跄走出山洞口,还是一目的银光素色,山林空寂,沉沉肃肃,无一点生息。我还是无方向地走去,前边有一座小房子,我走近一看,是一座山神庙,庙堂里有一尊神,泥塑的像,是山神吧?我也不知道祂尊姓大名,据说是二郎神杨戬的部属,杨戬乃是玉皇大帝的外甥,皇亲国戚,是贵族,祂的属下做山神一职,看来也不是寻常凡众,定是有背景和来历的关系才能谋得此职位,在此收取钱财供奉,掌管此山的飞禽走兽;蜂蝶蛛蚊;以及花草树木。我因遭受狼、豹、虎的惊骇,心中愤懑,就对这山神心存怨责。进了庙堂,我指着祂质问祂说:“你这山神,尽到了你的职责了吗?你掌管的狼豹虎随意地出没伤人,你还管不管呢?你白白享受人间供奉香火,而不尽职尽责,玩忽职守,你就不心愧吗?”这尊塑像山神竟然发出了怒声说:“哪来的狂徒?竟敢来指责本尊?你不来供奉香火钱也就罢了!还满腹气怨,竟然指着本尊发问,成何体统?还不给本尊滚了出去!若是再不滚远,继续纠缠,我令那虎吞噬了你!”我还想发些怨言,突然一声虎啸从山神案下发出,唬得我转身仓皇出逃。
我离开山神庙一径往前转过一座山梁,又上了另一座高山,山巅有一座大殿,乃是玄武大帝庙,我知道这是道家尊崇的北方神圣,上善之神,滋养万物而不求回报的大德。可是这冰雪封闭的世界,凝固了一切生机,何有德惠于物的神义?我来到大殿,不由得怨愤激昂,手指玄武大帝说:“你有名无实,挂着羊头卖狗肉!你德在何处?依仗着虚名受世间供奉?一座座的庄严庙宇,都是向世间索要香火的场地!你看看殿外这满天的大雪,不是你这号称上善的大神在绚花,肆虐疯狂地冰封天地吗?哪有一丁点儿恩惠人间万物?你们这些神尊就是知道享受人间供养,压迫着天下苍生,来供奉着你们逍遥快活!”玄武大帝的塑像无动于衷,仍然只是一尊泥像。看来,祂是不屑与我言论,把我的质问不如蚊蝇的嗡嗡声对待。我更是气愤了,大声地喊:“你说话呀?和我理论理论?你是不是不愿和我讲这个道理呢?我只知道你是无理可以讲的!”塑像还是那样,就是一个泥胎。我喊哑了嗓子也是无济于事,只好出了大殿门,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这帮子家伙,打着幌子是上善惠物,其实啊,是肥己私囊,脂膏天下黔首!”这时,突然出现了一尊红袍金甲,三只眼的武神,祂面目狰狞,凶神恶煞,对我怒叱:“尔是何方妖孽?忤逆犯上,反了你了!你这歹徒!在此胡言乱语!”我诧异地问:“你是何位神尊?”恶神叱我:“吾神乃护法之尊王灵官也!你这狂妄之徒,我要把你擒拿,打入十八层地狱,抽尔之筋,剥尔之皮,醢尔之肉,粉尔之骨!”我听祂严厉的叱训,惊吓的魂魄荡漾,慌忙转身流窜,一径地连滚带爬地逃跑,心中暗想:“我才说了几句真实话就变成了忤悖狂妄之徒,想我一生本分,遵守道德,何敢有妄逆之想?祂想惩治我,何患无辞呢?我还是快快逃跑吧!”
我逃出此山,游荡于荒野,又转过一座蜿蜒山脉,见前面一片绿洲,我飞快奔过去,果然是和这里有着根本的不同,这里是寒风飞雪,那里是阳春三月,鸟语花香,我要一步迈入那里时,却没有闯过去,有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着,那边的景色一目了然,可就是过不去。我顺着这界限行走着,寻找着进入那春光明媚地域的入口,我走啊,走啊,终于找到了进入的门庭处。
这入口的门紧紧地关着,有一个人在房里隔着明亮的窗守护着。我过去对他说:“请把这门打开,我要进去。”他抬眼望着我说:“这里边是不能随便可以进的!凡是进来的都是豪杰优秀的人!你有何能?还想进此优越之胜境?”我一笑对他说:“我也有技能,难道还不能进入吗?”他打量着我问:“你会什么技能?”我回答:“我会画诗!”他惊奇了说:“会画诗?你画来我看!”我于是就在雪地上,以雪地面当纸,以折树枝为技法,在雪地上用枝干拼接成了一株斜柯疏枝的梅花树,我咬破手指,把鲜红的血洒滴成朵朵梅花。白雪的地面;褐色的树干枝条;血红的花朵,一棵色彩鲜明的红梅,栩栩如生地展现在眼前。他初见这棵红梅,喜浮于面,微笑点头,有赞美之色,继而问我说:“你家是哪里?从事什么职业?”我如实地回答:“我是本地荒野之人,无职无业游民!”他听后,黯然变色,面色一沉,再不说话。我对他说:“你看我画的诗还好吧?请打开门让我进去吧?”他不接一言,转过身去,不再理睬我。我再次看着他想问话时,我惊奇看到了他的异相,这个人出了《镜花缘》怎么跑到这里当了守门人呢?只见他的后背颈上没有后脑,却生长着一张后脸,这张脸蓝色、紫眉、红眼,面目狰狞,獠牙外露,形如魔鬼。我一时惊出了一身冷汗,灵魂好像出了窍,我赶紧地离开了入门处。我来到远离门口的地方,伫立在飞雪纷扬中,望着那春色之域,里边的人物,也是长着奇异之相,不论老少男女,都是牛头人身,有犊、有牯、有牤,他们虽然是衣着鲜艳时髦,但是,难脱牛的面目和一双犄角。他们欢歌舞蹈,表演着、弹奏着、歌唱着、朗诵着;还有的在绘画着、写着、雕刻着,在搞艺术沙龙,他们的气氛欢跃馨悦,环境优美……
我静静地看着,就像是在看海市蜃楼。
公丕刚/文
2021.1.18.4: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