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小品讲好故事,新喜剧脑洞大开

《一年一度喜剧大赛》第二期更新,引发的好评明显多于第一期。
《戏精导航》让观众看到女演员超强的模仿能力,以及多年舞台剧经验锻炼出的应变能力;《世上最美丽的女人》虽然不能引发爆笑,却让人看得进去,最后还跟着心头一暖;《空手道高手》是一个人的舞台,开头感觉有点儿怪,而后让人慢慢沉浸其中,领略表演的高级。
《戏精导航》
《好闺蜜》将人的内心活动进行外化处理,演员表演虽然生疏一些,却也让人看出作品的用心;《站台》的外表像是夸张的戏剧性的,内核却极其真实,也引发了现场的很多共鸣;《这个杀手不大冷》是当晚最受欢迎的作品,文本开脑洞,表演无可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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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世上最美丽的女人》的时候,节目会长之一于和伟说到一句话,这个作品属于生活流。
《世上最美丽的女人》
什么意思呢?它的灵感是从真实生活中来的,很有可能就是作者经历过或者看到过的现实场景。那个车中的场景本身可能并不可笑,甚至还有一些悲苦,作者在创作时加入喜剧元素,让它变成喜剧至少是轻喜剧,就让两个人的经历显得有趣甚至温情了一些。从现实中来,让人感到可信,进而发出笑声,这是生活流喜剧的特点。
再看《戏精导航》和《这个杀手不大冷》,它们属于相反的一种。在现实生活中那些场景不可能见到,作品并不力求让观众感到真实可信,但就是在这种完全虚构的场面里,提供另一种逻辑,让人们至少在那几分钟认可它的情境和因果,也是完全可以让大家笑起来的。
《这个杀手不大冷》
如果说《世上最美丽的女人》属于生活流喜剧,那么《戏精导航》、《这个杀手不大冷》就属于脑洞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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较早期央视春晚的大部分小品,都属于生活流,都是在现实当中找素材进行创作。随便说几个,比如赵本山的《相亲》《拜年》,陈佩斯的《羊肉串》《胡椒面》,赵丽蓉的《英雄母亲的一天》《母亲的今天》。
春晚小品《不差钱》
那时候稍稍开脑洞的小品也不是没有,但是数量很少。比如黄宏、宋丹丹《手拉手》的场景,在现实生活中就不太容易遇到,蔡明、郭达的《机器人趣话》更是带有极强的科学幻想成分。
生活流的喜剧大量出现,完全可以理解,生活中有太多场景还没有被搬上过喜剧舞台,因此有大量的素材可以挖掘。然而随着各种现实素材被采用,“生活”变得越来越不够用了,喜剧还要继续写继续演,怎么办呢?
一部分貌似来自生活却是在伪装生活的假作品,开始出现。到了后期,春晚上这样的低质量小品层出不穷,加上各种审查因素的限制,作品中开始表演假生活,一种在晚会上经常看到,但在现实中并不存在的假生活。黄宏和冯巩的一部分作品,或多或少都存在这样的情况。这里并不是否认两个人的表演,而是到了一定阶段,在春晚很大程度上只能创演这样的小品。
《欢乐喜剧人》最开始两季还出过一些好小品,但到最近这几季,又逐渐陷入春晚小品的怪圈,让人腻烦的“喜头悲尾”充斥整个舞台。慢慢地,观众几乎要把小品这种曾经那么鲜活的喜剧形式抛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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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喜剧走入死胡同,新喜剧开始登场。
2018年笑果文化曾推出新喜剧综艺《周六夜现场》,引进的还是美式节目《SNL》。开播时热热闹闹,而后却高开低走,最终没引发太多动静。国人对难逃窠臼的老喜剧心生厌弃,对太过欢腾的新喜剧一时又难以适应,喜剧到底应该怎么走?
观众开始对新喜剧减少敌意,进而产生热情,应该还是从去年的《脱口秀大会》第三季开始。尽管脱口秀表演还不能称其为“剧”,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个让人笑的节目破圈不仅使得年轻人,也让其他人群开始见识到,不存在那么多枷锁的新喜剧,原来可以产生如此大的魅力。
《脱口秀大会》
如果不是这种新喜剧氛围被营造出来,不是那么多脱口秀团体在全国建立,观看喜剧多年后又蔚然成风,马东的米未公司未必会做《一年一度喜剧大赛》。米未的老牌节目《奇葩说》也经常出现爆笑场面,但逗人发笑并不是节目的最终目标,而到了《喜剧大赛》,观众不笑就是失败。
马东
《一年一度喜剧大赛》主打的喜剧形式是美式短喜剧Sketch,节目的英文名字也显示为Super Sketch Show。Sketch就是素描喜剧,篇幅上不像普通小品那么长,只有五六分钟或者七八分钟,很难像一些传统小品那样完全展开情节。
铺平垫稳讲完整故事是Sketch的弱项,因此相对完整的生活流作品就不容易伸开拳脚,反倒是脑洞型的不求故事完整和真实性的作品,更容易操作。这就是为什么在《喜剧大赛》的舞台上,看上去不那么真实的作品更多出现的原因。第二期节目中最典型的是《这个杀手不大冷》,第一期节目中典型的就是《三毛保卫战》。
《三毛保卫战》
这些作品要求观众用一种全新的心态来看待,你不用去想这个故事是不是不符合现实,是不是完全虚构,只要你在观看的过程中被它的逻辑吸引,进入它的假定情境,最终被它逗笑,那就是作品的成功。它们并不是像一些春晚小品那样冒充生活,而是索性直接告诉你,我这当然不是生活,但却能让你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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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生活流喜剧用真实完成自洽,那么脑洞流喜剧就是用逻辑完成了另一种自洽。当然开脑洞也有开得好和开不好之分,有不少这样的喜剧优点是开了脑洞,缺点是只开了脑洞却让观众无从共情,因此开了也是白开。赵本山讲话,“你开,你开,开玩笑呢你?”
生活流里有假生活,脑洞流里有死脑洞。不管老喜剧还是新喜剧,观众期待的,永远是好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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