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颖:红月亮(37)忙人·闲人|小说

毛颖:红月亮(36)翻江倒海花开时|小说

文/毛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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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忙人·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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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后的舒扬,一下闲了下来,似乎没什么可干的。
培训工作跟迟琼也交接完了,经销政策也已开始落实。
销售们上了弦似的满天飞着跑,经销商更忙得脚不沾地,都玩着命奔那个一想头就大的指标去了,谁还有闲心跟他空谈什么市场和竞争。
对经销商而言,他的拜访,只是标志双方合作关系的一种点缀,并没有多少实际意义,既不能带来十分紧缺的资料,也没法具体地协助攻克某个项目或客户,当然更没有权限申请特价一类的商务支持,以弥补随着销量的迅速膨胀几乎已降到零点的利润。
办事处这边,其实也并不欢迎这种带有监督色彩的配合。
他们只需要政策,而政策在老板手里,并不在他手里。所以,与他之间的接触,可以说也没多大实际意义。
这些道道,有的是他自己悟出来的,有的是丁正己给分析出来的。
“你不觉得你们部门有些工作跟陈歌他们部门是重复的么?”
丁正己说。
“不是重复,是冲突。”
舒扬就此也问过陈歌。
“陈歌说,她那儿其实就是份闲差。”
“问题就出在这儿!”
老丁做力挽狂澜状。
“你知道麦伍德最大的问题在哪儿么?就是闲差太多。他是按欧洲模式来的。在欧洲,有些部门、职位,可能需要,可能还挺重要,可在这儿,就成了摆设——”
“后来——”舒扬接过话:“发现中国需要些其他职能,于是又自以为是地补充。补充,而不是调整。原有的,你说的那些没什么用的部门,原封不动地保留,谁也不敢动一下,谁动,谁就是数典忘祖。”
“对了!”老丁大拍桌子,“所以,其实,根本没有一个真正的适应中国情况的模式,只能生硬地往上套。越套环节越多,越套闲人就越多。你看楼上楼下现在多少人,都干什么呢整天,都没事儿找事儿呢在那儿。”
“其中也包括你我。”
“可不是吗。总之没几个干实事儿的。越是大头儿,越是没事儿找事儿。装得什么都明白,其实多半是一脑袋浆子。”
“也算是一种生存技术吧。怎么说来着,有问题要解决,没有问题,创造问题也要解决。”
“哎——你要是弄懂了这个,就能在麦伍德混下去了。也就是混混而已。这地方,毁人。”
“怎么,心眼活动了?”舒扬眉飞色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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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培训工作交给了迟琼,到丁正己办公室聊天,就显得有些名不正言不顺,所以也就必须减少次数和缩短时间。
上班时,除了张青时不时让帮着写几封信,做政策的修正、补充或配合与经销商相关的促销活动之外,再没什么必须要干的事。
逢了培训课,就出差跟,借机做做拜访,也只是草草了事。人家没心思跟他聊,他也懒得瞎打听。回来就拿着东鳞西爪得来的信息编报告,看上去也没闲着。
陈歌倒还是老出差,一问李菲才知道,原来他们现在,已经把调研重点转向国际大客户了。看来陈歌明白部门间冲突和内耗的情况。
令他感到有趣的是,全麦伍德都知道他跟老丁是同学,也知道老丁跟陈歌是校友,可好像都没有去想象、询问和评价他跟陈歌之间的关系。
“人的意识盲点,有时候很可笑。”他跟韩松说。
因为陈歌老不在,韩松基本上就是一个人。
第一篇小说整理完寄出了,还没回音。
第二篇小说又已经起了笔。
舒扬成了常客,常让他不得不搁笔。
“也对,”他说,“放放写写,活儿能细点儿。第一篇就是写得太快了,整理时候发现好多不如意的地方。”
“改了么?”舒扬问。
“改也只能小改。长篇一旦完稿,改得大了,就成了大手术。太长,结构太复杂,牵一发动全身,动着动着就走样儿了,吃力得很。所以这回,我改中篇了。”
“听着长学问。看来你是真有点儿感觉了。不过,我觉得,你不该只限于小说。”
“写了小说,就不再想写别的了。就象你打小口就重,这辈子也别想改回来。”
“行行行,你真是没白在家呆。明儿我就找个比小说更过瘾的东西,咱一块儿试试。”
“那敢情好。可你是忙人,未见得有工夫和心境,不像我,大闲人一个。”
“我忙什么呀我。我才真是闲人呢。”
“那不能算,真正的闲人是我这样的。”
“哥们儿——闲人不是什么好词儿,咱不争这头衔啊。说真的,哥们儿是真有点儿闲得手痒。那回鹿儿问:你在公司里都干什么呀,我就说你想听实话么,她说当然,我就说,实话告诉你,我现在在公司什么都不干。她还不信。女人哪!”
“她怎么样?”
“跟你们家那位一样,忙得脚打后脑勺。知道我干吗说我是闲人在公司什么都不干么,我是想帮她——看她忙成那样,哥们儿心疼啊。
“其实,只要她说句话,我都敢辞了去帮她。我他妈才不在乎人说咱是吃软饭的呢。我胃不好,就得吃软饭。你们丫倒想吃,谁给你做呀!”
“得,听你这么一说,我这软饭,就更容易消化了。”
“不一样,你这属于自己的事业,能不能挣钱是另外一回事。不是所有的事业都能挣回钱来的。”
“鹿儿到底也没让你帮她吧。”
点头。
“不过她说了,不会一直忙下去,还说她也想当闲人呢。”
“其实当闲人也没什么不好。只要闲而不散就行。还多了许多自在。道家认为,心性因自在而生。现在人活得都太忙,连轴转地奔钱,忙得没工夫思考,忙得放弃了人类最伟大的独特,成了挣钱机器和消费机器,和古巴格达的思想者从思想中获取生存养分的极端方法论,恰成对照,形成另一个极端……”
“成!”
舒扬竖起大拇指。
“我看你呀,还就适合当个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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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古香君倒真是个忙人。
其实迟琼胡芝蓉也都忙得不亦乐乎,可就人家古香君忙得惊天动地、四座皆惊。
一会儿给新经销商发展板吧,一会儿给老经销商换门头吧,一会儿再又是着手筹备今年的经销商年会吧……
还有什么列常用资料清单、设计店面装饰方案、修改展架样式、换店面家具的供应商、出国考察的照片存档、各个支持项目的明细帐目……
让谁一听头都晕,顺便就自然而然地觉得她古香君简直撑起了经销网络部的半边天——这么多工作压在一个人头上,其他几位不成了吃素的了。
其实所有这些项目,都不是靠她个人能完成的。
甚至可以说,基本上不是靠她的努力而成就的。
就说这开大会。
合并以后,公司强调各部门各司其职。
年会是公司的总体项目,自然应由公司定基调,并由各相关部门协同完成。
于是,包括选址在内的所有事务性宣传性工作,都被王跃的“宣传部”一手包揽,剩给古香君的,无非也就是邀请客户、排房间、确定议程催资料。
就是这,也被她“实在太紧张了,各位帮帮忙”地分派给了部门里其他人老大一部分工作量。
对此,慵懒惯了的迟芸,不无微词。
张青是独身年轻老板,家长里短没有,出差行踪不定,喜欢自己定行程;外语也好,不需要翻译(即便需要,迟芸也胜任不了,招她的时候并没要求外语水平),又信不过她的文字水平,写东西主要靠舒扬,唯一给她的算得上整事儿的,就是从迟琼手里接过来的销售统计,还一接手就网络化了,工作量小了许多不说,还白拣了好几个相关培训,教得是时下很吃香的专业化工具;部门里其他人,似乎也没有用助理的习惯,所以除了月底月初,她基本上就闲坐着,坐的得年纪轻轻小肚子就起来了,在苗条婀娜的身体上,很显眼地翘着。
人一闲就懒。
本来就不怎么勤快的迟芸,差不多养成小猫了。
只有古香君找她干活,还老是一给一大摞。
小姑娘心里就不舒坦了——老板都没给过这么多杂事儿……
事情一多就烦了,就沉下脸来了。
好在背着大伙儿,谁也没看见。
跟张青说过一次,费了好大劲才撞上个机会,说“古香君给了个名单,说让过一遍展板的事,还说明儿就要,我这儿都干不完了。”
张青想了一会儿,说:“先把这封信写好吧,写好让舒扬看看。小古也是忙不过来了,你帮帮她,实在不行就加会儿班。”
得,还说什么呀。
舒扬过来过往地打趣:“怎么了小迟,够累的吧。”
她就撇撇嘴:“什么呀,都不是我的事儿,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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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了解古香君的还是迟琼。
随着培训工作的顺利交接,当初的尴尬,已烟消云散,加上知道了舒扬是自己老公老板的男友,于是又有意无意地密切起来。
对于古香君的不满,迟琼基本上不遮掩。
她指点给舒扬胡芝蓉看古香君拿起这个放下那个把整事儿打散的过程,说:“没法不忙,连件整事儿都办不了。”
“这才更显得有张有弛,且负荷太重。”
舒扬纠正并补充。
她提醒他们听古香君在电话里跟店面装饰公司说:“你们先拿个方案,表现一下你们的特点。我怕先给了框子,影响你们发挥水平……”
然后就说:“多会说啊,不就是自己不干让别人干么。回头到老板那儿准说早跟他们说了这得注意那得注意什么什么的,早说什么了呀!”
并总结:“这就叫会干。咱这儿一个萝卜一个坑儿,干好干坏都是个人的事儿。人家呢,动不动就往外推,多合适啊!”
她没看到,这些令人不满甚至不耻的情形背后古香君的高明——
他们干的工作,是持续性和单一性的。干好了是本分,干不好是失职。加班就是你能力不足,顶多也就是和别人分工作量,事情还是那个事情,由始至终,一通到底。
在现代企业中,这种工作,不管具体有多么复杂,多么繁重,也只是可以由个人及其有限的技能和潜力得以实现的,属简单工种。
再看人家古香君,几乎所有工作项目,都需要对外配合。
配合对象有客户,有公司内部其他部门,有社会上的各类供应商,还包括旅行社、酒店、运输单位、仓储机构;需要组织协调能力和关于配合对象的相关知识以及把握分寸和节奏、控制和调配资源、优化并简化程序等等等等方面的综合能力和相当的能动水平,被视为复杂工种,属于管理类型。
于是,具备相应能力和经验的人员,也就自然属于管理类人才。
而管理,又是现代企业发展最基本和最重要元素,是为能者居之、能者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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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古香君手里的项目,迟琼胡芝蓉都能干——说到底,并不需要什么真正的专业知识,经验也可以培养。就算活动能力差些,小性儿一些,也不见得就非得干砸。
这种又讨好客户又上得了台面,顺道还能吃拼缝儿的事儿,给谁也是名利双收。
就算胆儿小,舍了利,也能成个“管理人才”。
这一层,迟琼是隐隐约约能想到的;胡芝蓉不见得;舒扬可是看得透透的。
至少,在这个层面上,古香君也并无明显过人之处。
问题在于,怎么她就能揽上这些活儿,而别人却摊不上呢。
“这就是学问。就是本事!”
舒扬跟韩松如是说。
“所以我说你呀,可以琢磨琢磨。你不是闲人自居么,那就研究研究这些忙人。将来咱弄个《自我生存学》什么的。不教人怎么发财,没什么指导意义。就专门讨论如何生存。发财哪儿那么容易哪儿那么巧啊。可生存却是人人都得面对的主题,带有普遍性,准畅销!”
“让那些处在生存危机中的人,省下饭钱车马费,买一本不知道内容怎么样的书?”
“不然。是让有钱买书又图实用并且想改变自己生存状态的人买。和能发财及已然发财的,快要生存不下去和已然生存不下去的人比起来,这帮人,数量是最大的。当然,必要的商业炒作还是要的——海报啦,电视里的新书快讯啦,专家评议啦什么的……”
“好么,书还没出,商业计划倒先有了。”
“总比书出了还不知道怎么卖强吧。”
一句话,说到韩松痛处。
于是就冷场了。
要不是陈歌出差回来,还不知会冷到什么程度。
“我说你不好好盯着老婆,跑这儿干吗来了。”
她边换鞋边跟舒扬打哈哈。
“老远就看见窗户往出跑烟,我还以为着火了呢,玩命往回跑。”
“怎么提前回来了?”
韩松不紧不慢地问。
“啊,使馆通知让回来续证,这不快到了么。”
“得,回来得正好。”
舒扬说:“我这儿正有事儿请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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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事儿”主要指严启明。
不光他有疑问,武国文程信也有疑问。
严启明是他们经销网络部春节后新招来的“网络主管”,四十多岁的一位老哥,土生土长北京人,不会外语,早年当过兵,复员后进了电子部的一个研究所,夜大里读的专业,十年前跳槽去了一家日资公司。
那家公司是麦伍德在亚洲的老竞争对手,不过现在不是,已经被甩在后面了。
老严在那家一干就是十年,光任其北方区销售经理,就是五年,竟忽然屈尊跑到麦伍德当什么经销网络主管。
来了之后,张青只一句“主要管发展”,就再没了别的说法。
来了快俩月了,也不见有什么动静,成天不是给故人打电话,就是左手拿着经销商名单右手搂着全国地图册瞎琢磨。
人倒是随和,话不多,永远都笑着,中午吃饭、工间休息时,就讲讲七几年当兵的事。每天上班都头一个到,下班也必是头一个走,理由是开车接送老婆上下班,自称“车夫”。
大伙都叫他“严先生”,只有张青直呼其名。
程信来电话问舒扬,工作报告要不要也给“严先生”一份,舒扬说你别问我问老板啊。
武国文直白,直接就问老严的出现对他们三个有没有影响。
舒扬没再说问老板一类的屁话,这哪能问老板哪。
到底还是武国文跟他比较交心,要不也不会有此一问,于是交了实底:“我也正琢磨着呢,等有眉目了咱再聊。”
自从去丁正己办公室次数少下来后,跟程信武国文通电话,就成了他一项主要“工作内容”,谓之曰“沟通”和“交换信息”。
其实就是闲得没事。
他听得出,他俩也是闲得发慌才打电话的。
看来一开始时候的冲劲儿,都有点儿倦怠了。
电话涉及内容很多,有工作,也有家长里短。
甚至国际国内、男盗女娼。
每每必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尤其跟武国文。
不过这次,关于严启明的事,他实在没什么可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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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知道他在原来公司里闹僵了才出来的。”
陈歌倒好像明白些底细。
“至于具体怎么回事,就不清楚。科瑞的老李比较了解他。我这都是从他那儿听说的。”
“李长军?哎,对了,他怎么样?”
舒扬不知从哪儿来的对李长军的印象,韩松两口子谁也没在意。
陈歌看看老公,接着说:“他单干了。弄了个公司,给人做成套。刚起步,我还投了一部分资呢。”
“行啊陈老板,革命生产两不误吗。”
“有什么办法,不是养个大闲人吗。”
“那叫培养新生代作家。”
韩松不失时机地为自己美言。
“哎哟我cao,”舒扬做牙齿酸痛状,“哥哥妹妹,我谢谢了,咱别这么酸成么。”
话音未落,就遭了两口子的无敌鸳鸯腿,左右膝同时中招。
他勉强重整旗鼓,继续发问:“那依你看,老严对我目前的工作,能有什么影响?”
“当然得管起你们来了。别忘了他原先干什么的——专门管理一个大得多的队伍好几年。你们张青成天改政策,跟销售跟经销商玩数字游戏,又让古香君支使得乱转,哪有工夫管你们哪。你还好点儿,在跟前,你们外地那二位大侠,其实就是失控。
“算张青运气好,要真弄俩又懒又坏的,早够他一呛了。你们的网络结构管理和发展,实际上处于一种无政府状态。办事处都想自己说了算,新厂又想跟销售抗衡,赌注砝码全是经销商。
“我想,严启明的出现,就是为着扭转这种局面的。听说此人亲和力和堡垒意识极强,原先在业内,是有了名的占山为王,要不也不会跟日本人闹僵……”
“不是,我说——”
韩松插进来:“你不是说他不会外语吗,不会外语怎么能在外企混十年呢?”
“外行了不是。”
陈歌抢过话头:“日企多不用西语,不会也正常。日籍人员相当一部分都懂汉语,剩下的也都会学习汉语。这是日资企业跟其他外企的不同。好多不会外语的人,都能进日企。但是能混十年的,就少之又少了。”
“如此,此人不简单哪。”
韩松做领悟状。
“行——”舒扬展了个懒腰,“看来问你是问对了。”
顿了顿,又说:“看来,他是到这儿养老来了。”
“不尽然。”
陈歌很干脆地否了他。
“麦伍德又不是养老院,能让他养老。你也不想想,张青比他年轻那么多,招这么个人多难管哪,要没有特殊价值,能干么。”
“愿闻其详。”
“我不知道。你要想知道他更多的情况,我可以帮你联络老李,他们在研究所共事过。”
“不必不必。”舒扬摆手,“至少目前,还不必……那你说,他要不是来养老,会不会望着张青的位子来的?”
“应该说不会,或者说成不了。按照我理解中的麦伍德,张青的位子,肯定要由外籍人员坐,至少也得是港台人。”
“那你会不会接他的位子?”
“不会。至少我不想干。那是个火山口。依我看,张青也不会把那儿当成久留之地。快四年了吧,差不多了。”
“老严他就不会争?”
“争也没用,他岁数太大了。哎我说,你这儿瞎琢磨什么呢,是不是……”
“不是不是,嗨——咸吃萝卜淡操心呗。”
“我看也是,你是够闲的。不了解的,还真以为你有什么想法了呢。”
“你说我们部门其他人会不会也觉得老严是望着张青的位子来的?”
陈歌看了他一会儿,笑了,说:“谁跟你似的操这份闲心哪。”
笑容一收,眼光飘到舒扬身后的远处:“要是有,那就说明,那个人自己,望着这个位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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