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女儿： 时间都去哪儿了
摄影散文
致女儿： 时间都去哪儿了
散文|剑钧 摄影|史建军 出镜|张琤侦
几年前，一曲《时间都去哪儿了》几乎搅动起所有人心的浪花。父母在感叹岁月流逝催人老的无情，也在感叹儿女风华正茂一天天长大；儿女在感叹花样年华的多彩多姿，也在感叹青春芳草地也有尽头。
时间对老人可能是悠闲的别称，但对儿女来说，却意味着奋斗。女儿周末刚刚来过电话，又考了两门统计学的专业课，一会儿要和东开车去外面吃饭，好好慰劳慰劳自己。原来，瑶瑶在攻读博士的同时，还在攻读统计学硕士。我恍然发觉，今天的女儿面对考试坦然多了。
我眼里的女儿，从来都不会满足于现状，永远都充满了追求；这就是一个平凡女孩儿的坚守，是一个锻炼心智的过程，也是坚守与奋斗之间连接起的信念。这个信念不需要更多的金钱，不意味着出人头地，只是为了不虚度这个时代，不愧对美好的人生。
对父母来说，信念相对就简单得多了，父母希望儿女的，恰如一句歌词所唱，“只要你过得比我好。”从儿女呱呱坠地那一刻，父母就承担起了养育儿女的神圣职责。这中间，有一朝一夕的变幻，也有一生一世的期待，谁也无法计算，伴随儿女一路走过了多少沟沟坎坎，又凝聚起多少的酸甜苦辣。
女儿是带着荣誉的光环走进高中的，位列全市第十一名的中考成绩，让她进入了一中的“尖子班”，一入学便感受到了浓浓的学习氛围和激烈竞争的火药味。两个月后，面临入学高中的第一次考试，同学们都卯足了劲一试身手，女儿也暗下工夫想证明自己。考试成绩出来了，还不错，但女儿脸上却看不到欣喜，甚至先前还为数学考得不理想而落过泪。
我和她母亲意识到女儿对自己要求过高了，她应该开开心心才对。我意识到，调整心态让女儿快乐起来才是最重要的，如果过于看重每一次考试，就无法感受到学习的快乐。换句话说，当一个人的心灵境界保持宁静与平和状态，才能保持旺盛的学习精力与斗志，心智锻炼到什么程度 决定一个人的快乐或痛苦。
恰逢这时，班主任老师给全班布置一个任务，让每位同学给自己的家长和老师写一封信，谈谈入学两个月来的感受。女儿在信中坦率地谈了自己进入高中的心理变化和压力，尤其对这次期中考试也做了分析和反思。我意识到这是一次与女儿情感沟通的好机会，很多不便当面说的话，都可以通过文字表达出来，于是才有了我的这封回信：
瑶瑶，亲爱的女儿：
信收到。从信的字里行间，我看到了一个渐渐长大的女儿，看到了一个充满希望的女儿。这是你进入高中阶段写给家长和老师的第一封信，是你心灵真实的写照，也是你迎战未来挑战的宣言。
当你以骄人的成绩迈进这所美丽的校园，迈入这个众人瞩目的班级时，作为父亲的我为你感到骄傲。中考之后，我和你母亲没有问你考的如何，但我们相信你的实力。这些年来，我们看着你一天天长大，知道你的每一份辛勤耕耘，都将会有一份沉甸甸的收获。在初中阶段，你是在老师和同学们的呵护下成长起来的。你的勤奋好学，你的善解人意，你的聪慧睿智，你的温文尔雅，你的助人为乐都博得了周围人们赞许的目光。
我们喜欢你并不完全由于你的学习成绩在年级一直名列前茅，而是在你身上洋溢出的那种蓬勃向上的精神和诚实守信的品格。初中三年，你没有请过一次病事假，每天总是早早地来到学校。回到家里，你从来也不用家长督促，总是主动安排好自己的课余时间。在家里，在家外，你总是让家长放心的孩子。毕业时，班级只有一个市级优秀毕业生名额，但同学们都一致把票投向了你，这就是对你三年初中生涯最大的褒奖。
当你以全市考生第十一名的成绩迈进十五班教室时，你在兴奋之余，也有了一种无形的压力。全年级前三十名学生，你们班便占了二十四个。初中时的团支部书记、班长在你们班里居然要以十来计算。他们都是非常优秀的学生，未来名牌大学的预备生。回家后，你对我们说：班里的同学都太优秀，太勤奋了，尤其住宿生，简直都快学疯了，我真担心我会落伍。于是，我们看到你到街上买回来一摞摞的参考书，我们也看到你在晚自习回来后，还要坚持学上一会儿。
我们清楚，你在初中阶段学得还是比较轻松的，除了考试，很少开夜车。可进入高中，一切都在默默地发生着变化。看到你这样刻苦，我们除了心疼，还能说什么呢。俗话说：响鼓不用重锤敲。对你这样的孩子，是用不着家长来操心的。这次期中考试前，你在患感冒，每天都要吃药，但你还是坚持去上课。
记得考数学那天中午，你回来后，情绪很不好，说没考好，本来很简单的一道大题居然做错了。我们当即安慰你，没考好也没什么，可你还是落下了几滴眼泪。孩子，你就是太要强了。其实，你期中的总成绩不错，达到了815分，排在了班级的第十一名，年级的第十二名，即便你说没考好的数学，也得了132分。
你在信中客观分析了学习状况，找出你的弱项是外语、语文。另外，你对你的物理和化学也不甚满意。我们知道，你所指的弱项，是相对于班级最好成绩而言的。如果让我们来分析，你的外语是个弱项，这次仅考了112分，在班级也只能处于中等水平，你的数学也有待于提高。至于你的语文和化学，这次考得都相当不错。当然，我们这样说，并不等于对你这个成绩就满足了。学海无涯，永无止境。在你面前有许多优秀同学，都是你学习的榜样。
女儿，未来的三年，将是你人生中最重要的三年。你将以你的勤奋和努力，来为自己描绘出一幅通往理想之路的画卷。我们知道，你心里装的目标是什么。这所中学，是你父亲曾任过教的地方，那里有全市最优秀的老师，那里有全市最优秀的同学。两次参加家长会，我发现你的班主任姜莉老师正在倾尽全力培养你们。我和你母亲完全有理由相信，你会在这样一个优越环境中茁壮成长的，也期待着你能取得更优异的成绩。
当然，学习成绩对一个高中生来说，是相当重要的，我们会关注你的每一次考试，关注你的每一次成绩。但是，作为家长，我们更关注你能够在高中三年德智体全面发展。我们眼睛绝非仅盯住那些考试的分数，尤其不会仅凭一两次成绩就说三道四，品头论足。有句话说得好：谁笑在最后，谁才会笑得最好。我们衷心祝愿你会成为那个笑在最后并且笑得最好的那个人。
你的爸爸
2004年11月15日
时隔不久，在一次家长会上，姜莉老师动情地读出了这封家长回信，我静静地坐在那里倾听着，由于隐去了姓名，许多目光都在搜寻写信的那位家长。后来我将这封信放在了博客上，有位叫“净心使者”的网友在读后留言：“原来剑钧老师您还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女儿啊！文中可以看出，父母不以成绩论英雄，基于这种观点的评价，基于这个理念的关注，我认为这是对儿女最大的关注，这是他们从父母身上得到的最大的精神财富，真为您女儿有位好父亲而高兴！”
选自剑钧长篇情感散文《潜能是大海，分数是浪花》
鸣谢摄影家史建军和出镜者张铮侦的倾情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