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烟尘深处念师恩
人生最迅疾的也最无奈的莫过于时间:“记得年少骑竹马,转身已是白头翁”。恍惚中,我竟然已年过半百,在教坛混迹了三十年,成了名副其实的老教师!
红砖房教师宿舍改造的科教楼
我的高中母校在偏僻的农村中学——澧县第七中学,离县城50多公里。高二文理分科时,田老师任我们文科班班主任,兼语文教师,那时50来岁,回想起来,田老师应该是我一辈子从教的榜样。
田老师教语文,激情澎湃,声如洪钟,常常兴之所至,手舞足蹈,口若悬河,现在还常常记起他朗读碧野《天山景物记》时的忘我神情,那“肥墩墩、圆滚滚”的常德腔犹然响在耳畔。多年后,如果说我有那点儿语文激情,就是田老师遗传给我的了!
我们当年求学的教学楼
乡下的高中,日起日落,尽在烟尘中。早晨起来,星星还在眨巴着那清寒的眼睛,田老师已经带领我们奔跑在晨雾弥漫的乡道上了,“加油”“快点”的催促声,声声在激励着我们不惮前驱。晚上十点,田老师准时来到教室后门,赶我们回寝室就寝,直到同学们被驱散之后,田老师才锁上教室门,转眼又来寝室门。老师的日夜陪伴,让我们心生愧疚,年长日久,总觉得自己在一天天辜负他,又似乎他时刻在耳边提醒为人师的我:爱才是教育的真谛!
田老师是常德城里人,带着浓浓的常德方音,听说家庭出身不好,被迫沦落乡村几十年,这在我们山里娃眼里,真算是个故事传奇的人!
田老师的小资情调积习难改,即使在紧张的高中阶段,在班长的“怂恿”下,他竟然也率领四五十位同学,步行二三十里,来到离我家不远的原始山洞秋游,分住在五个同学家庭。
我家分得“九朵金花”,父母喜不自胜,因为我们正好四兄弟,没有姐妹,均没成家,老天爷突然送来九大美女,岂不美哉?后来,其中一位同学果然成了我的嫂子,这或许又是田老师赐来的天意!
我们的高中毕业照,第三排右一站着的是田正中老师
那年高考,我们班惊爆出“凤凰传奇”,一男一女,分摘湖南省文科第二、第三名,获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荣光。从此后,谁又能再瞧不起一所名不见经传的山区中学呢?谁又敢藐视我们的班主任老田呢?
有他们两座大山压着,我虽居班级第三名,但与他们差距大,自信心严重不足。田老师多次约我到他家里,慈父般地找我谈话,鼓励我奋起直追,缩短差距,那温情的一幕幕,犹如昨天,令人酸鼻。
时光匆匆,师恩无报而两鬓斑白,教师节来临,不知师母陈老师可否安好?以此为念!
(《常德晚报》“教师节专版”千字文约稿,不能尽意,2021年9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