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地重游‖文/言中之

故地重游

我想回到成长的老地方看看,尝试着释怀内心的偏执和日复一日的无病呻吟。
曾以为长大得是自己,流逝得是时光。当我迷路在曾经往来过十年的十字路口,耳机里冰冷的女声毫无感情的引导,我才发现,原来,时间带着鳞次栉比的建筑穿梭在岁月的航道,而我,硬生生被抛弃时光的十字路口,就如同此刻迷失在无人的十字路口,37度的高温在柏油马路上掀起了层层热浪,就好像在嘲笑我这几年的固步自封和自作多情。
“罢了”,我叹了口气,踩上共享单车,穿梭在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企图靠一些老店铺和不变的地缘坐标来唤起自己尘封已久的记忆。
终于,我满头大汗得站在熟悉的窄桥上,看着五金店门前斑驳的大钥匙和洗发店门口的滚筒,暗自庆幸“还好,还好”。还好,时间也给我留下一些东西。记忆随着螺旋上升的滚筒逐渐鲜活。短暂的午休过后,这条街道的人们也开始忙碌起来,看着来来往往的自行车和摩托车,我仿佛看见数年前的自己,骑着自行车,来回窄桥,自行车的车筐里时不时放上一些东西,有时是一件老旧的雨衣,有时是几个热气腾腾的包子。我从这条街上的住客变成了看客,看从前的日子,看现在的自己。
近乡情怯,这四个字,从前略有耳闻,如今心有所感。我踯躅于原地,思量是否该前行。我在犹豫什么,是怕院子里那株葡萄藤还是结不出果实,还是怕夜来香的花瓣落满一身;是怕包子店的那只喜欢龇牙咧
嘴的大黑狗,还是怕诊所里脖子上挂着听诊器的老爷爷。“还是不了吧”,此刻的胆怯战胜了来时的一腔孤勇。我害怕,这些如数家珍的回忆失去和现实再次重回的机会。
我想到自己在离开老街之前,曾在上车之前匆匆回望一眼,我现在才知道,这一眼的回望,结束了我十年童稚岁月,也慰藉了我接下来的十年。如今,我站在窄桥上,深深得看着老街,想要弥补当初的匆匆回眸,就好像继续加载十年前的进度,在达到百分百后,时光能够倒流。
时光没有倒流,而我内心的偏执也没有释怀。但我知道,那些漫长而短暂的岁月,像温润的河水一样缓缓淌过我的心田,滋润了那颗对未来焦躁而迷茫的心。
街道逐渐热闹。我转身离开,因为成为过客的我,没有勇气参与这场陌生的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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