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乾隆盖上50个印章的画作,真伪参半,用20倍放大镜可以发现破绽

众所周知,乾隆不仅喜好吟诗作赋,而且还有着收藏嗜好。凡是金石字画,只要是名家手笔,他都要据为己有。依仗着源源不断的经济和国家势力,他也将许多重要的文物收入宫廷之中。本来,就文物而言,散落民间,当然还不如通过国家来保存更为妥当。问题关键是,乾隆还有一个令人发指的爱好,那就是用这些稀世珍宝刷存在感,拼命留下痕迹。在书画作品上,他不是题字就是盖章。

凡事没有节制,就是恶习了。古代名家在书画上题字留念,并不是毛病,反而成为了真伪判定的依据之一。但是,乾隆被成为盖章狂魔不是没有道理的,他丝毫不顾及后人感受,玩命一般盖章。王献之的《中秋帖》被盖了80多个章,密密麻麻让字都看不清了。韩干的《照夜白图》有50个印章痕迹。

喜好书画可以理解,但乾隆真应该向宋徽宗学习,人家的瘦金体独步天下,印章也是多不胜数,却始终对前辈作品怀着敬畏之心,不敢造次。话又说回来,王献之很出名,而韩干又是谁,乾隆为什么会对他的作品如此钟情呢?

其实,韩干是唐朝开元年间的宫廷御用画师。他从民间被选拔到皇宫,唐玄宗就安排老画家陈闳当他的老师,教授其画马的技巧。面对这个难得的机会,韩干竟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表示,马厩里就有骏马,他们就是我的老师,何必拜别人为师呢?

唐朝人确实喜欢骏马,唐太宗的昭陵六骏就是陪伴征战的亲密战友,唐玄宗的御马也是不计其数的,其中最著名的就是“玉花骢”和“照夜白”。韩干的《照夜白图》自然是以后者为主题。

这幅名作,没有多余的布置,显得十分简单。在画面之上,除了照夜白,就只有一根孤零零的木桩。照夜白雄姿英发,仰天长啸,如同在渴望奔赴疆场,又像是胜利之后的得意狂欢。骏马身上夸张的肌肉与怒目圆睁的桀骜神情相得益彰,狂放的姿态和冷酷的木桩又互相对映,展现出志存高远的雄心与被人束缚的现实。

这幅画问世之后,唐玄宗自然非常喜欢。他从画作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身为皇帝,却仍然有着如此多的不如意,尽管有着绝色的美女,无尽的财富,万民的拥戴,还是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无奈,如同一重又一重的枷锁,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其实,这幅作品中的照夜白,本身还有一段起伏的经历。它不仅陪伴唐玄宗度过了花团锦簇般的开元盛世,而且还在安史之乱时,作为坐骑与唐玄宗逃亡蜀中。冥冥之中仿佛有种巧合,这幅《照夜白》图,也有着坎坷的经历。

一开始,是南唐后主李煜发现了它,并在画卷的右上角题字“韩干画照夜白”。这六个字,就是当时最著名的鉴赏家的认可,让它的名气更大。随着兴衰交替,先后又有米芾、向子湮、吴说、危素、沈德潜等人相继收藏,并且有十多位名人的跋文。别人的题跋都很简单,只有乾隆的相当冗长:

韩干以画马擅名千古,其毛骨色相随意所匠,冥会通神。尝阅张彦远《名画记》,知当日供奉明皇朝图有玉花骢、照夜白,每神往,以不得一见真迹为憾,且未卜沦落何所也。近有以黄公望《富春山居》等图求售者,黄迹固属伪作,而得干所画《照夜白》卷,神采飞腾,宛睹沛艾名种,为干手笔无疑,因命购藏之。既以喜获偿夙愿,而因王得羊,遭逢良复不偶云。乾隆丙寅仲冬月望前三日御识。

可是,乾隆再爱这幅名作,却架不住后世败家子孙的不肖。在清朝晚期,皇宫人心涣散,管理大不如前,许多文物都被宫人顺手牵羊。这幅《照夜白图》也没有例外,不过它出宫后,刚在市场出现,又被恭王府找到并赎回。

清朝灭亡后,当时的恭亲王溥伟是复辟的顽固分子,甚至准备将此图变卖,换作招兵买马之用。幸好,当时的反帝情绪高涨,溥伟并没有多少机会,因此也没有如愿。但是,抗日战争爆发后,溥伟深感乱世藏黄金,盛世才买收藏,他四处联系,准备找人卖掉这幅画。

这个消息传出后,爱国收藏家张伯驹多次出手阻拦,但文物还是被溥伟卖给了英国收藏家戴维德,此后了无音讯。直到1977年,它再次出现时,是迪隆基金会将其赠送给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这样一来,中国的国宝倒成为了别国博物馆的镇馆之宝。

其实,在坎坷的流传经历中,这幅《照夜白图》已经伤痕累累了。我们可以看到,它并没有马尾,而在20倍放大镜下更是可以观察到,它的前后半身似乎不太一致,颜色也有区别。根据文物修复专家的论证,其实《照夜白图》的半截早已损毁,只是有高人将其复原。因此,严格地说,这幅画只有一半是真品,另外一半是修复品。即便如此,这也无损于它的艺术魅力。

(0)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