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微笑,我懂了—记父亲抗癌四个月的日子” | 征文展播

Haalthy导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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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日,我欢欢喜喜带着全家去北京,准备暑假帮老弟做点事。可是刚上班3天,7月19日上午8点左右,老爸打来电话:“浪浪,我这两天人不太舒服,医生让我叫家属”。

原来前两天我爸头有点晕,找县中医院龚医生量血压,医生建议做全身检查,19日结果出来数据很不好,右肺占位,肝肾多发性囊肿,脑部有阴影,肿瘤血液检查偏高,疑似肺癌。

我姐哭着把这些告诉我们,犹如晴天霹雳我和弟弟都懵了,立刻让姐带爸爸上北京来看病。

爸高血压五年了,每次都是叮嘱他注意血压,吃降压药,我们怎么都没想到癌症会发生在爸爸身上,当时脑中无数次想肯定小县城检查不准,刚有反应应该是早期……

7月22日,爸爸和姐姐坐高铁来北京了,晚上我和弟弟、妈妈开车去火车站接他们,当天晚上北京下起了瓢泼大雨,一路上我们心情都很压抑。

通过几天的上网搜索,我对肺癌有了一定的认识,我无数次心中默默祷告希望爸爸没事。

晚上十一点,爸爸背着蓝色书包和姐姐走出了站台,看着爸爸矫健的步伐,心里好受很多,赶忙迎上去帮他拿东西背包,但他微笑地说没事能行。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三个儿女带着爸爸来到了北京301医院全国最大的肿瘤医院,我按龚医生的建议挂了肿瘤内科。

踏进301医院,犹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新门诊大楼高十几层,地下都有五层,我们的车在新门诊大楼兜了一圈医院地下都停满了,只能沿地下停车场开到五棵松体育馆地下停车。

门诊大楼内人声鼎沸,来来往往,我们按预约来到了六楼肿瘤内科,等待了一段时间见到了医生,我们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情况,医生看了一下安义拍的胸部CT,开了一大堆血液、胸部加强CT、脑部加强磁共振等。

我们三个立马分工,弟弟负责交钱,姐姐负责带爸爸做血液检查,我负责去预约CT,磁共振。

到了负一楼一看站满排队检查、预约的人,在焦虑中不知不觉轮到我了,一问CT要过一周才能做,磁共振要到十月份,当时我就傻了,心想做一检查要近两三个月这怎么看病。

带着疑问到楼上和他们汇合,最后我们决定今天到这里把血液检查做完明天到其它医院看病,我们实在等不起。

回来的路上老爸一直安慰我们说没事,我就是有点头晕找一个医院住几天就好了。一路上气氛融恰,弟弟边开车边和老爸谈论以前的事。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几个就赶到了垂杨柳医院,分兵两路排队取号拿到了胸外科崔主任的第个一号。

大概九点左右崔主任查完房来到了门诊,我们一进门便把父亲的CT胸片给他看,他迎着光一看说:“住院吧,我来开单子现在就办手续”。

听到可以住院我们几个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有了着落,父亲也很高兴病总算有地方看了。

崔主任年纪不大人很随和,知道我们是外地来的说以前的检查能用就用,刚到住院部没床位也都是他安排的。

爸爸就这样安心的住下了,身体状态还很好,我们就没有留下来陪他。

入院第二天下午就做了脑部磁共振,结果不乐观,脑子里有肿瘤,崔主任建议我们再做一个PET-CT,这是目前最高效最准确最快能了解癌细胞扩散范围的检测。

他给的判断是肺癌IV期也就是晚期,但类型要取活检送病理科化验确定。听到这个判断感觉天都塌了,心里不敢也不想接受这个事实,自己安慰自己PET-CT还没做。

7月23日(周三)入的院周五就预约到了PET-CT,下周一早上第一个做,由于是自费项目到外院做的周日晚上我便在医院附近住下,周一6点半便打车来到了右安门医院做PET-CT。

其实PET-CT就是在CT的基础上加了葡萄糖等人体代谢物作为显像剂,肿瘤病灶到葡萄糖摄取很大,这样就可以通过显像剂显现出来。

从打注入显像剂到做CT大概两小时就完成了,父亲很淡定我总是不停地询问他有什么不适吗,他都是微微一笑没什么感觉。

我们一直不敢把病情告诉他,他也总是说:“怎么住了几天的院也不给我打针,这样下去好人都要住出病来。”我们也总是说还没有查清楚病因,让他安心住院疗养。

不久PET-CT结果出来了,和老家检查、崔主任判断的一样,肺癌晚期伴脑转移,头晕就是脑转移引起的。但还不能确定是什么类型。

肺癌分小细胞肺癌和非小细胞肺癌,非小细胞肺癌又分腺肺癌、鳞肺癌、大细胞肺癌。

崔主任告诉我们小细胞是没有靶向药的只能化疗放疗,非小细胞若有基因突变可以通过靶向治疗控制晚期也能延长寿命。

我们又一次把希望寄托到取活检病理检测,希望不是小细胞肺癌。

每天晚上回到家,妈妈总是要询问爸爸的病情,但我们也不想让她太担心,不敢把实情告诉她,怕她受不了,我们姐弟三人商量暂时不把真实病情告诉她,这个家现在更需要她。

因此每当妈妈问我,我都是搪塞检查结果没出来,不敢在她身边多呆。

7月30日,崔主任按计划帮父亲做取活检的小手术(经支气管超声引导纵隔淋巴结针吸活检术)。

虽说是小手术但手术前和手术后护理同大手术是一样的,手术前一个晚上就通知晚上十点后不能吃东西不能喝水。

本来安排上午九点做,结果由于我爸紧张,住院医生让他吃降压药喝一小口水,他说口渴喝了一大杯水。超过了150mL只能延迟手术时间,到了上午11点多钟才上手术。

手术很顺利用时一个多小时,取了三个地方的活检,但活检结果要等七个工作日。

打了全身麻药,醒过来已经下午2点,推出手术室时微笑地对我们兄弟两说没事,一点都不疼。

到病房后医生护士叮嘱我们六小时之内不能让他睡觉,不能喝水吃东西,要不停地从上往下按摩小腿防血栓。

这六个小时对父亲来说是痛苦的折磨,麻药在慢慢地消失,剩下的只是撕心裂肺地疼痛,本来就很疲倦虚弱,却要努力睁开眼。

我们兄弟俩一左一右分坐在两边,一边帮父亲按摩着小腿,一边逗他谈天说地,不让他睡觉。

我几次看见父亲晕晕欲睡,每次叫醒时他总是微笑地说没睡,在我们面前父亲没流露出半点难受。

漫长的六小时总算结束了,看着父亲大口大口吃肉喝粥,我们心里踏实多了。

挂了一天的药水,医生说可以出院养一个星期等病理检查结果出来后再化疗。

8月1日,母亲终于盼到父亲出院了,一进门就满脸笑容地迎了上去,鼓励父亲放宽心。

头两天父亲身体还好,每天都能吃一碗肉饼汤。到了第三天早上刷牙有点呕吐,中午吃饭时又控制不住,把肚子里的食物都喷射出来了,呕的满脸的眼泪鼻涕,旁边的母亲心酸地默默流泪。

下午父亲睡着了,母亲不断地询问我,纸是包不住火地我只能告诉他是肺癌。听到这个消息母亲喊到:“天蹋了,天蹋了,怎么办?怎么办?……”便埋头痛哭了起来。

我安慰她是早期,可以治疗,要坚强不能让父亲知道自己的病情,不能在父亲面前唉声叹气,母亲哽咽地答应了。

我把父亲地情况反映给了崔主任,主任让观察一下。第四天早上父亲又开始呕吐而且走路也不稳,急忙把病况向崔主任汇报。

崔主任说呕吐、走路不稳都是脑部肿瘤引起的,他也没想到反应有这么快,让我们要有心理准备,不治大概拖不过九月,在北京治可能在北京过,如果能接受就尽快住院治疗。

听完崔主任的话,我六神无主眼泪不断地往下掉,急忙电话姐姐弟弟俩人也泪不成声。

电话里只有哭泣的哽咽声,我们一直商量能治疗就到北京治,毕竟北京大医院多手段多设备丰富,但从没想过病情有这么危险。

我无法在屋里面对父亲,只能偷偷地跑到楼下,不久弟弟也赶回来了,俩兄弟抱头痛哭,我们不能再隐瞒这件事,决定分头打电话告诉父亲的兄弟姐妹。

一时间电话那头都是哭泣哽咽声,最后我们还是决定回家回南昌治疗,晚上就坐火车回去。

两个叔叔婶婶闻信赶到了廊坊住地看望父亲,他很高兴躺在床上强打精神说没事。

整个一天都在悲伤叹息忙碌中渡过,忙着联系医院;忙着想办法买票;忙着接亲人们打来的电话……。

父亲听到回家去治疗也很开心,想到他来时健步而现在回家却要两兄弟搀扶,心里不是滋味,泪水不停地在眼眶中打转。

8月5日上午10点,我们来到了江西省肿瘤医院七楼胸外科二病区,前期亲戚已经和主任医师沟通好了,上午来了直接就交钱住院。

住院大楼是刚刚新建五月份投入使用的,都是标准病房三人一间,里面设施齐全,每个病区配有开水房,洗衣间等。

一住进来唐医生就给挂了葡萄糖、氨基酸等营养药水,父亲感慨地说:“还是家里好,有熟人就是好,在北京住了一个星期药水也不打人都拖病了。”

父亲现在还是吃饭就呕吐、口苦、全身乏力、走路不稳,这种病情我们心理万分着急。

他自己也急,每次医生来查房都要问“我这是怎么了”,何主任总是安慰他:“老人家,没大问题有点炎症,打几天消炎针就好了 。”

他总是不信,总是追问我北京化验结果出来了吗,是的,大家现在都在等病理检查结果,才能进行下一步治疗。

8月7日病理检查结果终于出来了,但结果又一次让我们希望破灭,小细胞肺癌,肺癌中恶性程度最恶的一种,发病快早期就转移,有反应基本是晚期而且容易转移脑部,一个月癌细胞就能扩大一倍。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不幸一个接着一个,在家庭微信群里我们都互相鼓励,相信大家团结协作一定能帮助父亲渡过这个劫。

得知父亲来了南昌,爸爸的姐姐、妹妹们都赶来了,大家都鼓励他树立信心战胜病魔。

父亲的心情很好和她们聊了很久,面对病情他还是很乐观,常说:“只要能过这一关,活到七十岁没问题”。

是呀!父亲太年轻了,到七十多岁我们心里也好受一些。

这些年帮我们兄弟俩带娃没少操劳,眼看最小孙子都要上幼儿园,可以享享清福他却得了恶病,我常常责备自己怎么没多留个心;怎么没带他去做个体检……

这几天来看望父亲的人不少,有亲戚,有朋友,有同村发小……,他总是微笑地和他们交谈,看着父亲地心情还很好,我择机告诉了他是肺癌,打几个化疗就好了。

他很坦然说其实他自己早就猜到了,对打化疗有信心。

8月8日第一天打化疗,我们三姐弟和大姑妈、母亲都陪在他身边,怕他不适,第一天打化疗后就不呕吐了,人也精神些,三餐饮都能正常吃。

第一个疗程顺利打完,父亲也基本恢复正常,可以正常走路、吃饭,头也不痛不晕。看到病情的好转我们心里像喝了蜜,都很高兴,父亲也天天吵着要出院。

出院时唐医生叮嘱我们9月5日要回来复查,在家要加强营养,养好身体准备第二次化疗。

为了给父亲营造一个安静舒适的环境,全家总动员弟弟把两个小孩带到了身边,一个上幼儿园宝宝班,一个读二年级,我也把小宝送给他姥姥带,母亲一心一意地照顾他。

母亲天天想着法子变动着做菜,就是为了让他多吃一点,我和姐姐也天天问、天天查化疗后吃什么好,什么好就往家里买。

体重也慢慢恢复,每天早晚都到广场去散步一小时,体力也在恢复。大概出院一周左右开始脱头发,出现了骨髓抑制,但精气神还好每天还可以看会电视。

幸福总是短暂地,8月29日下午陪父亲去外面散步回来还帮他把头发剃了,吃完晚餐他又控制不住呕吐了一点,我的心又纠起来了,赶忙扶他去房间休息。

果不其然晚上十点左右,母亲打来了电话说父亲洗澡时突然呕吐,而且很厉害把肚子里的苦水都吐出来了,吐了大半桶。

第二天赶早回去一看,他又躺在床上没力气,早饭吃一点又吐,走路又不稳了。出院才十二天,一吐又回到原点了。

9月2日,我们再一次来肿瘤医院,复查后何主任告诉我们脑转移的癌细胞化疗并没有控制,现在只能转放疗科做全脑放疗。

目前父亲在放疗科已经做了七个放疗,病情基本稳定,吃东西不吐,可以自己走路。

抗癌的道路还很漫长,我们坚信有家人的团结协作;有亲戚朋友们的关心帮助;有科学的医疗团队;有父亲乐观的心态定能战胜病痛创造奇迹,把肺癌变成慢性病。

经历了这么多,感觉自己成熟了很多,只要家人身体健健康康就是最大的福气。

希望所有人能珍惜身边人,珍惜健康,热爱生活。

——写于江西省肿瘤医院

注:本篇内容来自患者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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