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乐朗诵】周颖：老徐印象

本文摄影/周颖

我一直觉得，写文字是件很纯粹、很自我的事情。

每个人活得都不怎么容易，各有各的悲欢离合，各有各的无法申诉的苦衷。当我无法张口时，文字是我惟一最忠实的听众。在寂然无声的世界里，我或低声哀婉，或眉飞色舞，都仅仅是我和文字之间最默契最无忌惮的互动。走过了文字，也便走出了心情。很多时候，我是没有勇气回望那些曾经与我厮守寂寞时光的文字的，担心自己情绪来了，鄙视它们是无病呻吟的产物，一路厮守变成了一路厮杀。

所以，认识老徐之前，我几乎没有关注过本土文学作品。我的心在远方。

“贵港市作家协会/大布山文化传媒”的牌匾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我的嘴角是上扬的；站在活动室的窗口俯视这个生我育我的小城时，我的目光是柔和的；伫立名目繁多而井然有序的书架前，我的内心是宁静的；走过一间又一间不加粉饰却被一花一草、一画一物点缀得生机勃勃的房子，我眼中的世界是充满了诗意的。一切的一切，都是我无数次想象却从来没有真实展现过的场景，一波一波的惊喜掠过心头。老徐的妈妈亲自酿制而收藏了20年的葡萄酒缓缓地从口腔流入胃部泛起熟悉的温热时，坐在沉默寡言的老徐面前的我，眼泪涌了出来。

一个努力为喜欢与文字为伴的朋友们营造一个远离尘世喧嚣的创作、交流、学习环境的人，内心世界一定是纯洁而充满文艺情结的。促使外语系毕业的老徐放弃优厚的工作待遇而与报纸为伍，想必他身上的亮点曾经惹得某位掌握话语权的人无法移开关注的目光把他“挖”了出来。在每一场成功而别出心裁的策划、制作、宣传中，不知道老徐有没有过为部门之间的沟通、协调、支持、配合奔走的过程中所遭遇的事情而闷闷不乐？有没有后悔过当初的选择？在那个一旦开口就变成了多余的温馨得无可挑剔的阅读兼写作、品茶、喝咖啡的率性而为的空间里，我只好奇老徐的外语怎么那么好？事后，甚至后悔自己虽然话说得并不多的会面，生生被自己的好奇破坏了。我不需要老徐忙里偷闲的陪伴，我也没有必要把老徐曾经无私帮助的事儿当面道谢。我只需要拿起老徐推荐的一本书，窝在舒适的铁艺沙发上，置若罔闻地享受偷得浮生半刻闲的时光，才不会辜负那一景、那一物、那一刻的心潮涌动。

老徐一边带我参观“作协之家”，一边向我介绍。他热情地引导我走向楼中楼，楼道灯光次第亮起的时候，我忍不住轻叹。老徐似乎也受到了感染，告诉我晚上灯光效果更佳。我有片刻的错觉，仿佛自己这么多年来，辗转于尘世寻寻觅觅的那一方心灵净土，原来就是老徐为我打开灯光瞬间展现的那个世界。我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

我觉得有点难为情，借故走到楼梯转角处，蹲在一张白色圆桌前，想象着自己赋闲时，手持一杯红茶，闻着浓淡相宜的花香，静听翻动的书页沙沙作响在无人问津的空间里，与插在陶器里的枯枝守候这个精心布局的世界，任时光荏苒。

其实，老徐并不老，是我的小字辈——由于一个特殊原因，经由在电视台工作的同学引荐，我有幸认识了贵港日报社副刊部主任、作协主席徐强。他博学多才，以我无法想象的写作速度写下了大量富于哲理、不乏人文关怀的文章。他经手的贵港市招商引资官方宣传片内涵之丰富、触角之深邃、设计之精美、匠心之独到，令人赞叹。仅凭他的作品以及这个“作协之家”，便足以令我敬佩。看了他的文章《没有妈妈哪有家》我才深刻地认识到：良好的家风，是我们能够安身于纷繁的世界中而不轻易言弃的资本。他在对外公开的文字里自称“老徐”，我也作势靠在他充满正能量的文字上笑得颤巍巍的。把太多的感动珍藏在习惯静默的文字里，一字一句都是我对他的敬佩。

徐妈妈走了，有太多的幸福也有不少的遗憾。在老徐的清唱里，我已然明白“没有妈妈哪有家”是每个人都将不得不接受的宿命。心被老徐的词曲弄得像三月烟雨，跌坐在夜的深处，无语凝噎。

此情无计可消除。老徐，别哭！我们都在，在文字里惺惺相惜。

2017年3月15日

后记

写这些文字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七个多月后，我的母亲也仙逝了。重读老徐的《没有妈妈哪有家》，便有了别样的滋味，无以言表的感触，令自己几乎无法自持。

愿逝者安息！愿活着的我们安康！

2018年3月19日

老徐和妈妈

▏配乐朗诵：贵港市作家协会/贵港市大布山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广西贵港市行余文化传媒有限公司  联合出品。

作者简介

周颖，地地道道的“侬贵县人”，“袖珍型”的妇产科医生，在母亲的一咏三叹（“你怎么那么矮？肤色怎么那么黑？脾气怎么那么臭？”）中活到姨婆级的人物，真是个奇迹。找了个陶渊明的后代作伴，满足于穿着旗袍踩单车上班的拉风惬意，平时有事没事就戴着“淘汰”这顶帽子在朋友圈里晾晒各种心情文字，偶尔拿一些到报纸、杂志去赚些鸡爪钱，然后发朋友圈炫耀自己的厨艺。经常在梦里惊惶失措：怎么都没人给我介绍男朋友？我嫁不出去怎么办？久梦成殇：来生做一个男人，爱尽天下痴情女子，包括我。

朗读者简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