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届行参菩提散文奖参赛作品】雨天/朱华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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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为了跟去年冬天多雪天气相呼应似得，今年春天的古城遭遇了无休止的阴雨天，外面阴冷潮湿，让人无处来去。
尽管下着雨，还是得下楼去买菜，路上碰见一个双手擎着一大张塑料当雨衣的中年人，相视瞬间，我俩都笑了。这个场景对我来说不陌生，估计对他而言也是一样的熟悉。
我印象中小时候阴雨连绵的天气很多。那时候家里的伞很少，即使有多余的雨伞，也不会让小孩子拿着去学校，多半都是只能完好带去却不能完好带回---不是忘记拿回来就是显摆显摆弄坏了！一遇到下雨，如果要去上学，小孩们都默契地先抢个草帽戴上，其实戴个草帽只能遮住头发和部分肩膀，身上大部分会被淋湿的，可草帽轻巧好用。没抢到草帽的孩子只能找个旧蛇皮袋子，别小看这蛇皮袋子，作用大着呢，最先是装过化肥，后用来装粮食等等，实在破洞多得不能装细致的东西了，还会被用来装柴火。下雨天小孩们把蛇皮袋底部窝进去一个角，戴在头上披在身上，也不那么难看，挡雨还能多一些，但没有草帽好看方便。如果不幸连旧蛇皮袋都没有了，那只能用大口袋或者麻袋了，用法跟蛇皮袋一样，可是这两个东西材质是麻的或者帆布的，遇到雨淋，死沉死沉的！如果孩子只能面对麻袋或者口袋，势必会无望地大哭一场，最后还是抽抽搭搭顶着去学校了。擎一片旧塑料当雨具，其实是很落魄地，那意味着家里连能用的麻袋或者大口袋都没有！
我们小时候，条件好一点的家里，基本每个孩子都必备一双胶鞋，款式颜色都很单调，就是黑色中腰的，不像现在的胶鞋，五颜六色样式时髦。尽管如此，那个时候孩子们的快乐根本就不是用什么雨具能阻挡的。上学路上，孩子早都忘记头上戴着啥身上披着啥，只专注哪里有水坑。农村的路面不像现在柏油马路这么平坦，到处都有沟沟壑壑，一下雨就变成了大大小小的水坑。随着雨的大小，水坑表面泛起来的水泡也有差异，雨大了水泡又多又大，雨小了，水泡相对少而小。只要看到水坑，你呼我唤的，大家挨个用脚试试深浅，所以大多时候，我们的胶鞋只能挡住泥挡不住水。只要下雨，谁的胶鞋没灌进去过水？当然，只要下雨，谁回家没有因胶鞋灌水挨过几巴掌？去年一时冲动，我还给自己买了一双低腰胶鞋，银灰色透明格子的，乍一看跟平时穿的鞋子一样，很漂亮的。等着下雨赶紧穿着出去溜达了一圈，可惜沿途没看见有水坑，心里还悻悻地。
小时候经济不发达，不像现在手机电视报纸书刊随手拈来，孩子们也没有玩具什么的。下雨天放学回来写完作业，孩子们的游戏就是聚在谁家屋檐下玩泥巴。女孩子大多玩的是过家家，用泥巴捏出桌子、床铺、灶台、小娃娃、小鸟小兔子什么的。桌子灶台简单，基本都会做，娃娃和花鸟鱼虫之类的，就只能捏个大向不差。在家里干草堆上抽一把，可以用来给娃娃铺床盖被，捡各色树叶权当面值不同的钱币，买卖就这样营业了，生活就这样开始了。你来我往的买东西、走亲戚，为多一分少一分一本正经地商量着、争辩着，不亦乐乎。男孩子玩的游戏简单粗暴，叫“摔油糕”，就是用一团合适大小的泥巴，捏成一个碗的样子，举起来，碗口朝下使劲一摔，谁的碗底烂的洞大谁就赢了，按照烂洞的大小，大家可以依次弹一下比自己破洞小的人脑门。为啥叫“摔油糕”，我不得而知，只知道大家玩的时候，摔下去“砰”的一声闷响很给力。尽管看似简单的游戏，可有的孩子就是赢不了，一次次改善泥碗的大小薄厚，一次次调整摔的角度和力度，还是输得垫底。往往玩到最后，垫底的孩子就开始哭，可能憋屈恼火比被弹来得更多。这时候，就有大一点的孩子手把手教他啦，只要赢一次，挂着泪都能笑出鼻涕泡来。孩子们的快乐不用装，是真心的，哪怕满脸满手都是泥巴，也挡不住脸上要飞出去的笑容……
看着雨中各色雨伞像绽开的一朵朵花，看着隔壁家小宝宝只能在楼道玩积木小汽车，看着孩子们穿着漂亮的雨衣、雨鞋，跟着大人急匆匆来去，想必我小时候的体验他们是没机会了。
我突然有些怀念那段无忧的岁月了。
作 者 简 介
朱华艳，70后理科狗一枚。毕业于西北大学化学系，就职西安利君制药有限责任公司。爱说爱笑爱户外，闲暇时写写随笔，写过狗写过人写过天气写过节日，就这样缓释着自己的压力，就这样安放着自己的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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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届“行参菩提散文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