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忠臣:缺乏笔墨高度的中国画“创新”是欺世盗名

徐邦达老先生与我是忘年交,老人有个绰号叫“徐半尺”就是欣赏书画也好,鉴定书画也好,打开半尺基本情况就一目了然。书画之所以一打开就全清楚,是说明其本身的笔墨高度,人生修为都在作品的线条、点画、墨法里,真行家一看就知几斤几两。现在画坛空前繁荣,这是社会经济发达带来的景象,但令人不解的是,一些人在书画学习上不以比前人技法笔墨高度为荣,而是讲究有无个性风格,以创新为荣,如果是师古人或者有师承反而是贬评。但创新立风格本身是好事,关键是你能否创出新。这是讲句不中听的话,整天高喊创新出风格的那些人基本上是些无知的半吊子,或者对中国绘画缺乏深度研究的愚昧人。首先“创新”本身就是个伪命题。

成忠臣作品(真材实料)

一个画家,没有去深入传统,不在传统上扎牢根基,又何以创新,高喊创新一词本身就是错误。“创”的字意是“始”,是表示从来没有人做过的事物所出现才能叫创新。中国书画几千年历史发展过程,融合传承在前贤基础上有点变动只能叫出新而不能称创新。真正的创新除非你能把前贤的程式、语言系统都统统颠覆,这一点你根本不可能做到。我劝那些整天想着变法创新的人还是好好研究传统的精华,不要把你胡涂乱抹的东西美曰创新,这是欺世盗名!自古绘画能不能有人真做到“创新”姑且不论,就讲出新也是很难,出新不仅需要扎实的技法基本功,更需要广泛的审美视野,必须要在思想和学养层面,去对前人技法、笔墨的全面掌握的综合思考积累。

成忠臣作品(真材实料)

中国绘画自毛笔发明时就一直用于绘画,一直到今天。书写绘画用毛笔,在几千年绘画史上成为不可缺的主要创作工具。而且如何使用将书写方式、表现力融合到绘画作品中,一直是中国画家们努力追寻的方向。一方面,将毛笔书写的方法融入绘画,更丰富起文字与绘画的语言,搭建起一座彼此沟通的桥梁,成为相互呼应的意境之桥。另一方面,用书写的方式作画,独特的形式美感成为中国人特有的审美方式,甚至也成为品鉴中国绘画的重要标准。正因为书写在中国绘画史上,尤其在文人画中占据如此重要的地位,从古到今练习书法,熟悉用笔的技能成为学画人不断加强修炼的终身功课。从毛笔成为画家们的主要画具时起,如何“用笔”一直是衡量一幅中国画的艺术含量。

成忠臣作品(真材实料)

衡量一位画家艺术修养的标准,是一代又一代的中国画家们共同营造的综合性审美意境,前人系统的完善了“以书入画”的基础创作理论,并为我们这些后人留下了一条可供练习的标准模板,这一模板得到主流文化精英的认可一直到今天。明白这一道理,那些整天高喊创新,高喊风格的人还会继续叫喊么?如说绘画变法我比任何人都有体会。当年我在吴冠中老启发下,搞过两年实验水墨,各种探索实验后知根本行不通,所谓中西融合这条路行不通,离开中国画的语言程式用什么法也突围不出去。所以今天我是以高举复古大旗为荣,我觉得这是划时代的壮举!在此,我希望所有有志中国画学习的人,想在中国画创作上做出成就,多研究古人笔墨语言,达到一些高度,形成风格是水到渠成的事。千万不要去中西融合,死路一条。我在书画笔墨的高度上、理论知识上及国学知识修养上比任何人都全面,我是以亲身体会告诉你事实!学习探索研究古人,不要在意一些无耻、无知的人嘲笑没风格,临摹别人之类的废话,遇到这类情况,你就问问他:“都贬四王的笔墨程式化,那么谁能达到四王的笔墨高度呢?”

成忠臣作品(真材实料)

书法的线条融入绘画的“以书入画”是元代赵孟頫等一批文人倡导兴起,这一艺术主张成为一种较为成熟的理论体系。一代代先贤们创造出形式上的固化,从而深深地一直影响到今天。从那时起,以书入画成为影响绘画语言的基本模式。评判一幅画不仅要求画面清新,而且要散发出古朴的意境,而这意境的塑造则主要是由“笔法”来完成。书法线条融入绘画,结合对象的不同形态,用书法中的草书、隶书、篆书、楷书等各种笔法描绘对象,形成相互映辉秀丽,幽淡浑然一体的意境。赵孟頫等文人倡导兴起的“以书入画”方法论,为元代之后的文人们找到了一条切实的体系,影响了从元代至今的文化发展趋势。

成忠臣作品(真材实料)

自“以书入画”的文人画发展兴起后,就十分强调用笔的意趣,强调处理笔墨的生熟、巧拙、老嫩等关系。用笔熟而生巧,美则美矣,如用笔不当,就会流于匠气,市井气,所以笔贵在熟而后生,由熟返生。用笔切忘世俗,贵在古拙,由巧而到拙,纯朴而落落大方,焕发生机。

成忠臣作品(真材实料)

下面以山水画为例说明用笔,自古山水画是写心的,是畅神的,是写意的,寄托画家的情感和理念,最终通过用笔来体现。如在用笔上恰到好处的山水画则会“气韵生动”。为什么有人画山水画景场繁多,精心刻画,反而匠气十足,让人看了反胃,而有人画山水画寥寥几笔,却能生动传神,这是因为个人的用笔用墨不同导致的不一样效果。画山水画非常讲究用笔方法,如果方法不当,是画不出具有神韵的山水画的。首先要摆脱匠气,线条不能平均用力,要有收有放,要以中锋用笔,侧峰为辅。侧峰用笔要轻而有力,中锋用笔要厚实而灵动,笔墨线要一波三折,有变化,千万不能变得像电线杆那样直,要充分运用手腕的力量,学会悬肘用笔,最关键线条上要显出古意。

成忠臣作品(真材实料)

在山水画用笔上注重变化,要有主次之分,不能平均使力,要学会用笔松动。如平均使力画出来的画,线条呆板滞碍,无起伏变化,毫无美感,根本谈不上艺术。真正的艺术是讲究阴阳变换的,又是有机统一,是一中合二,二中合一的对立统一辩证关系。山水画要掌握用笔松动的要领,如平均使力就会失去美感,要善于制造矛盾,而能很好的处理好矛盾,最终达到和谐统一。在具体用笔的时候,要有“起、行、收”的动作,每一个动作都要认真完成,不能马马虎虎,这样写出来的线条,才会有丰富的情感变化。否则,过于随意的涂抹,任笔为体,随意拖拉,这样的线条是没有起伏变化的。曾见一些人画山水画,将笔放倒拖着笔走,这倒是省力,又轻松自在,但笔墨线条软塌塌,是浮在纸表上的,达不到用笔美的要求。这样画出的画,不免有做作的匠气感,缺少真切自然的美感,充满剑拔弩张,火气味十足。真正优秀的一幅山水画作,用笔要讲究线节奏,用笔要有趣,方能使观者赏心悦目,获得美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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