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才有希望——写在海子忌日
活着,才有希望
——写在海子忌日
文/吴波
1989年3月26日,海子在山海关卧轨自杀,28年后的今天,是他的忌日。这位15岁就考进北大的天才少年,现代诗坛的优秀诗人,在其25岁的黄金年华,选择了以这样一种惨烈的方式离开了世界,奔向了他诗中的远方。时隔多年,当我们再次读起他的那首《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还是要感慨于诗人的才华,这首清新质朴,温暖明亮的诗歌,曾冶愈了无数人心,可谓是现代诗歌不可多得的佳作。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是海子最脍炙人口的抒情名篇,可只两个月后,他就卧轨自杀了。“他给每一个陌生人祝福却唯独带走了自己”,人们怎么也无法想象,诗中对生命怀着如此眷恋与深情的海子,竟会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抛弃了其笔下新鲜可爱、充满生机活力的尘世!海子用这首诗给人们带来了希望和温暖,却用自已的生命诠释了现实与理想的分裂。
从屈原、王国维、老舍、海明威、莫泊桑、川端康成到三毛、海子、顾城,张纯如……古今中外死于自杀的文化名人不胜枚举,他们本是最杰出的一类人,无不饱读诗书、满腹经纶、才华横溢,身处人类智慧链的最顶端,在传播人类文明的道路上功德无限,身后留下辉煌的文化遗产。可是这一类人远比一般人活的更敏感、更尖锐、更痛苦,因为他们虽巨笔如椽,却心细如发,对生活的认识与感知更为深刻。
对于死亡,文人们从来都无所畏惧,甚至怀着殉道式的从容。中国古来便有“文死谏,武死战”之说,文人们崇尚杀生取义,视民族气节和个人尊严高于生命。当理想破灭,当不公正的政冶待遇来临,当山河破碎、江山易主,以自已的血肉之躯向当局者控诉就成了文人抗争的最后方式。
情感丰富却脱离现实,能写出世间百态却摆脱不了自身心理的病态。如果说屈原、老舍、傅雷等人是不堪迫害,是为了自已人格的完整用生命做最后的抗争。那么顾城,这位曾写过“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晴,我却用它寻找光明”的童话诗人,竟然能变身屠夫,用斧子砍死结发妻子再自缢于树;三毛,这个在作品中无数次劝诫世人珍爱生命的流浪作家,却用一只丝袜送自已上了西天;还有海子,刚说要关心粮食与蔬菜,做一个幸福的人,转头就躺在了铁轨上……可惜了他们的出众才华!那些传世名篇读来令世人多么痛惜!
“天空一无所有,为何给我安慰”、“远在远方的风比远方更远”、“以雪代马,渡我过水、“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这是多么美的诗句!以梦为马,诗酒趁年华,诗人的眼晴里总有不一样的世界,诗人的笔就是梦想的光。他们比普通人有着更为敏锐的感官,集天地精华于一身,原本是上天最钟爱的孩子,可是他们中的一部分人却选择了自我毁灭,抛弃了这一份天赐的才华。
想起这些因种种原因自杀离世的文化名人,感伤之余不由想起还有这样一群人:司马迁、苏轼、巴金、沈从文、曹禺、法国的左拉、德国的格拉斯……另外还有一些经历了残酷命运的残疾作家:凯伦·海勒、奥斯特洛夫斯基、史铁柱、张海迪……他们经历了非人的羞辱、政冶的排挤、文革的迫害、病痛的折磨,甚至是生不如死的际遇,却还是选择活下来,直面人生,将生命的价值发挥到最大化。
鲁迅说过:“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纵然文人不是勇士,但超常的智慧应当赋予自身更加顽强的意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首先要活着,才有实现理想的可能,才有改变现实的希望。
在海子的诗歌里有这么一句:“春天,十个海子全部复活。”又是一年春回大地,可是海子回不来了,他永远留在了他的诗歌里。今天是海子的忌日,捧读他的诗作,在追思诗人的纯真情怀和过人才情之余,更加感慨生命之珍贵,生活之不易。
王蒙有句名言:“生命只有一次,不应毁伤。活着,才有幸福,才有希望,才能领略世界的奇妙风光。”是的,首先要活着,才能喂马劈柴、周游世界,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阳光总在风雨后,纵是现实与梦想有着多么遥远的距离,但只要活着,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