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届行参菩提散文奖参赛作品】又是槲包香/史晓瞢
“麦儿熟,杏儿黄,五月初五是端阳;雄黄酒烈艾叶香,香草袋子挂脖上;花花禡兜盖肚皮,家家槲包香又香。”槲包是用一种槲叶,包上黍米,煮出来的美味佳肴。小小槲包里的每一粒米可都是一粒粒回忆和一抹抹清愁。制作槲包的食材很简单,小米(俗称谷子)或者粟子加上红豆和大枣以及外面包裹的槲叶,简单的食材就像老朋友一样单纯质朴,而它的味道却是香甜绵长。
淡淡的粟米清香中,我清晰的看到老朋友的模样……
那是端阳好时光,你从家里回来,热情的招呼我们吃你们卢氏那里的槲包,我甚是不屑,以为一个胡卜有什么大惊小怪,还从家里千里迢迢带来,大街上哪个饭馆都有羊肉胡卜,你不紧不慢,也多不解释,只是从袋子里把槲包轻轻取出来,放在桌子上,瞬间槲叶的馨香和着粟米的醇香,让人垂涎三尺。几个人大快朵颐,仍余味未尽,就约定,来年端午,去你家,吃个够,你欣然答应。
一晃又是端阳,她们都忙,就我和你一起来卢氏。我们从房梁上取下吊在那里已经风干的一把把稻穗,去脱离。我是第一次见到碾子,那是去谷壳的工具。一个圆形石盘,一个圆柱形的碌碡,这就是最原始的加工方式。随着碌碡的一圈圈滚动,金黄色的黍米脱去它硬硬的外衣,露出了它珠圆玉润的本来面目。我们再配上红小豆、小圆豆放在水里泡上,加上碱面。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带着点干粮,一起上山去打槲叶。槲叶树一般都不高,我们站着就可以够到。一个叶子一个叶子,就这样从深山被带到农家。打好的槲叶要先放到锅里煮一下,直到叶子由绿变黄,满院子都是它散发出的特有的清香,我们从锅里捞出槲叶后,再挑到前沟水井坪把槲叶清洗干净,再拿回来后,就开始包槲包了。
包槲包需要俩个人配合,我坐在你对面,用手端着一扇你包好的槲包,等你将另一半包好,合二为一,再用马莲捆扎起来。为了方便在吃的时候剥皮,我们在槲叶上面垫上一张芦苇的叶子,这样可以在吃的时候顺利剥下,因为煮熟的小米很粘。为了让斛包的口感更好,我们将包好的槲包,整齐划一的码放在铁桶子锅里,然后加上水,从下午五点左右,就用大柴火疙瘩架起大火烧到半夜熄火。炉灶中花火的爆裂声和铁锅中沸水的咕嘟声和鸣成一曲怡人口福的交响乐,伴随着火焰的跳动,让人如醉如痴。第二天早上,大锅盖一揭,满屋子槲包的清香气息。你解开一扇槲包,抹上蜂糖或红糖,我们就可以尽情地享用起了香甜可口的槲包了。
槲包的保质期不长,在五六月这个热火天,没有冰箱保存三五天已经是极限。由于我们包的槲包太多,就不得不经常时不时拿出来馏馏,馏过的槲包却要比新煮的更好吃一点,也许是因为这时槲叶的香气已全部浸入到小米中了吧。
那年,槲叶落了,谷子熟了,可是朋友却驾鹤西去,天人永别,何处话凄凉。如今,又是端阳,那种槲包的清香,多少年来浸润着我残缺的梦,这些关于槲包的记忆只永存在我一个人的心中了,远在天国的朋友啊,我多想和你亲手做一个甜香的槲包。
作 者 简 介
史晓瞢,原名席花妮,三门峡作协成员。一名普通的语文教师,也是文学爱好者。业余从事文学创作,有多篇稿件被《三门峡日报》《金城灵宝》采用,数篇作品见于当地教育杂志及网络平台。文学作品《难忘儿时年味浓》获得新媒体行参菩提“春节的味道”征文银奖,《空堂独相忆》获得新媒体行参菩提“清明思恩”征文金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