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届行参菩提散文奖参赛作品】河源游记/陈结霞

舟行碧波上,人在画中游。寂寂的湖面被船头挑开了幕布,随之而来便是一串欢歌笑语。一圈优美的弧线还未来得及被人欣赏,就悄悄地向两边散去。尽管船开得不快,船头上看到的一圈圈水纹急急地来,急急地走。站在两侧看到的湖水又是另一番景致。整个湖面不是被撕破的一圈一圈,而是一大片撒落人间的纱绸,水波是一层一层地慢慢荡开。嫩滑得像牛奶,清新得像绿茶,碧绿得像翡翠。一个美丽的湖,也需要一份小资情调去理解,正如品茗、鉴玉。船尾激起小浪花,雪白雪白的,和着哗啦哗啦的撞击声,平添了几分生命的搏动感。

伫立于船头,大片大片的绿充盈着每一个视觉细胞,万绿湖就这样坦荡荡、赤裸裸地展现着自己。青山、绿水、白云、蓝天,统统的冷色调泼洒出清一色的淡雅,谁还会说万绿丛中一点红才是最佳搭配?迷茫的水汽蒸出了一层朦胧感,似乎所见之物都绞合成了一片青白。只许静静地观赏如此和谐的构图,而不必执拗地分清水和天的边界。不争、相容,大概也是仁人智者耽于山水的原因吧。

每一个湖经历了千百年后都有着自己的故事,曾经的惊涛骇浪见证着沧海桑田,曾经的电闪雷鸣锻造了骁勇的渔民。而这一切都沉淀在一万二千米的湖底,万绿湖呈现给人的只是永远的波澜不惊、淡定从容。

常常觉得一个湖就是一个老人的化身,一点一滴成就了一生。将许多的往事都沉到水底下,湖面上显示出来的都是过滤后的纯净。游人应该明白清澈下面的那份沉甸甸的生命感,也应学会看透世事后的大度从容。看似波澜不惊,却暗流汹涌,尽显生命的荣光。

水天相接比突兀的一片绿要美,聪明的人都懂得水乳交融的和谐,在大家中成就小家,在统一中成就自己。一位垂垂老者经历人生的修炼后,不再拘泥于鹤立鸡群、唯我独尊。少了一分戾气,多了一分大气。

自然有大美而不言。

承受千锤百击,走过繁华喧嚣,最终在鼓面定音的,是万籁俱寂。

七八个少女头顶一朵莲花,贴身的荷叶舞装塑造出曼妙风姿,个个纤瘦得犹如荷塘上亭亭玉立的绿茎。简约,因之出淤泥而不染。袖口的薄纱做得很宽很长,手臂轻轻一挥,纱子便放肆地舞动,加上少女的跳跃旋舞,荷塘里的莲盘便四处飘荡,激起一层层的碧浪。

好一番荷塘秀色。

客家人的柔媚,不只是少女的一颦一笑,更有阿哥的热情奔放。“哟——妹子——”只消一声合着圆腔的叫喊,便使得听者骨头酥软。

山谷传音,以歌传情,客家青年直率但不直露。在山歌对唱中寻找共同的节拍,与其说是音符促进了琴瑟合鸣,不如说是感情在两座山头牵线。无须跑到对方面前鉴别容貌,然后紧紧依偎片刻不离,互诉衷肠,山盟海誓。客家人的情感交流体现了对感觉的信任,让心去行动,两个陌生的灵魂在柔肠百转的唱词中已悄然契合。

说不清是热情还是含蓄,反正是纯得像初生的荷叶,柔嫩柔嫩的。

镜花缘、红颜洞,都使自然带上了温馨的情愫。空气中氤氲着香薰的味道,叫人迷醉。

漫步于狐狸坳,整个人会被竹林翠海包围住,都市的烦嚣被负离子一层层滤去。抽丝剥茧后剩下的,便是童真和野性。遭遇了百花园、百药园,又惊喜地发现百果园,心里便生出期待:是否还有那个让大丈夫留恋不已的百草园?然而没有。不过,在溯溪攀爬探险中,在湿身池旁,在古梅园里,也许大家找到了,也许找到的只是无所顾忌的调皮。人在自然面前永远是个稚子。越是惊险越是无畏,也不知前面有什么,方正就要往上爬,跌了也不喊一声。童年无忌,哪一个孩子不是碰碰撞撞地摔着屁股长大的?走出了三味书屋又走进了象牙塔,还会面临社会的大染缸,越发想念那个芳草萋萋的百草园了。拂手可及的山涧流水,令人一脸疑惑的天书石,无不引着你向生命的源头溯流。

万绿湖,一方碧鉴,照己照人知得失,映天映地留清白。

端庄、深沉却澄清透明,一如老人的睿智,不同的角度有着不同的故事,总能给人以教益。

镜花缘,一篇优美的文章,一段传奇的故事,成就了许多桩美满的姻缘。

柔媚的歌声使得青年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舒张,每一根血管都在膨胀。

野趣沟,傍溪而上的林荫石径,遮天盖日的古藤巨树,还有人性向天性的挑战,怎一个“野”字了得。

寻找百草园,期许拾掇原始的生命,重温纯真的心境。

沿着生命洄流,可有一番感慨?

河源,追本溯源。

作 者 简 介

陈结霞,女,1987年生,广东深圳人,作品发表在《广东诗人》《南方法治报》《山东诗歌》等报刊及诗歌网络平台,偶有作品获省市级奖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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