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也有悲欢离合 | 宇帆·早茶夜读342
342丨边城
宇帆金句
这地方的人
自有一套行事准则
是道德，是责任
桃源，也有悲欢离合
文/ 宇帆
大家晚上好！欢迎收听早茶夜读，我是张宇帆。
家乡一直是作家最为重要且独特的创作资源，有莫言的高密，福克纳的约克纳帕塔法县，也有沈从文的湘西世界。今天和大家共读的是沈从文最具代表性的一篇小说，《边城》。
由四川过湖南去，靠东有一条官路。这官路将近湘西边境，到了一个地方名叫“茶峒”的小山城时，有一小溪，溪边有座白色小塔，塔下住了一户单独的人家。这人家只一个老人，一个女孩子，一只黄狗。
一开篇，作者就短短几笔勾勒了一方闲适安静的天地。不好用“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形容，太过文艺。在我看来，老人、小女孩、黄狗的搭配已经很巧妙，单写其中一个，都会让人想起“空巢老人”或是“留守儿童”的辛酸画面，但两者一起，再配上一只充满乡间气息的大黄狗，沈从文更善描绘出一种在无言流淌的时间中的活泼劲。
翠翠在风日里长养着，把皮肤变得黑黑的，触目为青山绿水，一对眸子清明如水晶，自然既长养她且教育她。为人天真活泼，处处俨然如一只小兽物。人又那么乖，和山头黄麂一样，从不想到残忍事情，从不发愁，从不动气。平时在渡船上遇陌生人对她有所注意时，便把光光的眼睛瞅着那陌生人，作成随时都可举步逃入深山的神气，但明白了面前的人无机心后，就又从从容容的在水边玩耍了。
小女孩叫翠翠，作者笔下的她，美丽可爱，像林中的小兽物，直率又明朗。文中写了翠翠的父母，写了翠翠和爷爷，还写了翠翠和船总家的两个儿子的故事。但我想，沈从文既然将此文命名为“边城”，而不是“翠翠”，既是有他的意图吧。他要写的不是翠翠这个小女孩的故事，或不仅仅是这样，而是透过翠翠，所看到的那条河、那座山，是这方水土所孕育出来的特别的人与文化。
爷爷是个老船夫，一辈子渡船，予人方便，从不受人钱财。端午佳节，年长者不与年轻人下水竞争显本领，“但下水救人呢，当作别论。凡帮助人远离患难，便是入火，人到八十岁，也还是成为这个人一种不可逃避的责任！”。天保傩送两兄弟同时喜欢上那划渡船的外孙女，明明白白、坦坦荡荡地用当地习惯所认可的对歌的方式来竞争，任凭命运来决定……这地方的人，自有一套行事准则，是道德，是责任。“中国其他地方正在如何不幸挣扎中的情形，似乎就永远不曾为这边城人民所感到。”沈从文描绘了当时纷乱中国的一方世外桃源，人性的真善美在这里以更加原始性的方式展现，坦然顺从地接受自然所交付给他们的一切，感受生命的律动，也接受生命之悲。即使是桃源，也有悲欢离合。可贵的是，沈从文不会逃避描写生命的悲伤与命运的不可控，像天保与爷爷的死亡，而重要的是选择怎样面对。“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翠翠选择在那渡船上等待不知是否会归来的人。这份坚毅也许就是对生命的回答吧。
本周主题书
2019.7.08~2019.7.14
「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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