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马的舞步，总是进一步，退一步，这也是宝马设计发展的一个重要特征，革命与革新交替进行，奔放的班戈带来革命，而其后忧郁的霍伊敦克仅仅革新守成。离开宝马时，克里斯·班戈（Chris Bangle）说过：“你必须知道何时要选择离开这个party。”班戈很幸运，他在宝马追赶并超越奔驰的快速上升期时加入进来。2005年那年，宝马总销量超越奔驰，并一直保持到现在。追上奔驰之前，宝马从上到下冒险精神十足，而班戈大胆的设计也很容易得到董事会的支持，尽管这曾引来传统宝马车迷的不满，甚至有宝马粉丝在互联网上大串联请愿罢免班戈。宝马汽车公司前集团设计总监 克里斯·班戈（Chris Bangle）但是班戈根本不在乎，即使誉满天下也谤满天下，即使第四代7系（E65/66）的“班戈屁股”（Bangle-butt）至今被人非议。事实胜于雄辩，第四代7系成功地超越了主要对手奔驰S级，E65成为史上最畅销的7系车款。班戈认为，宝马从60年代以来车系之间的相似性阻碍了它的发展，虽然这种相似性带来了忠实的用户，但是也阻碍了新用户的发展。所以，班戈主持设计的2002年面世的第四代7系完全颠覆了传统宝马拥趸们的期待，不再是“长度不同的火腿”，带来的是体型更大的车身、独特的后备箱盖、美国味道浓厚的怀挡和极其复杂的i-Drive系统。而宝马的舞步，总是进一步，退一步，这也是宝马设计发展的一个重要特征，革命与革新交替进行，奔放的班戈带来革命，而其后忧郁的霍伊敦克仅仅革新守成。7系是这样的，其他也是如此。虽然激进总会引来非议，但保守同样受到诟病，宝马就是在这种进一步退一步的节奏中前进着。在班戈的设计中，整个车体的曲面是紧致有力的，线条是连续、流畅而有棱角的。他会把线条延伸地特别巧妙，而且利用了汽车组装中的缝隙，使得整个车体都是浑然天成的——比如5 系前后灯的外形轮廓。正如在宝马内部班戈常常说的“宝马气质” 这个词，简而言之，就是通过变化很微细的线条来表现独特的品牌感觉。这种“火焰曲面”和“雕刻艺术”的理念在他的设计中表现得很强烈，他离开前的最后一个设计GINA，就是这样造的。而且之前的 5 系、Z4 等都蕴含了这些设计元素，尤其是Z4车身侧面刀刃般的立体曲线，每次向车身走近去拉车门的刹那，你都感觉自己拥有的是一件艺术品，这就是班戈设计带给人的感觉。而即使是离开宝马后，为Hennessy设计一个V.S.O.P的酒瓶，班戈也认为，要将品牌历史、精神与特质透过充满生命力的设计传递出来，而不是让车只是移动工具、酒瓶只是一个容器而已。设计就是表达（Design is meaning），这是以“赋予汽车生命”为使命的班戈的名言。加上他的丰富的肢体语言，以及充满生命力的眼神，都传达着他对于设计的热爱。他说过，设计有三阶段：Understanding理解、Believing相信、Seeing看见，正如《一代宗师》中的“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看见“众生”的班戈内心是自由的。1956年10月14日出生于美国俄亥俄州，在威斯康辛长大的班戈，是宝马第一位来自正规设计学院的首席设计师。在申请大学时，班戈拿着自己的设计作品来到了位于洛杉矶的帕萨迪纳艺术中心学院，并最终在这里拿到了理学学士学位。随后他回到威斯康辛大学麦迪逊校区修读工业设计专业，拿到了理学硕士学位。班戈1981年进入位于德国的欧宝工作，他的第一份作品是“小欧宝”概念车（Junior concept car）的内饰，1985年离开。随后他来到意大利加入了菲亚特，并在Fiat Coupe项目上担任首席设计师。这段在意大利都灵的工作经验，对班戈产生了很大的影响。离开时，班戈留下了Fiat coupe和阿尔法罗密欧145（Alfa Romeo 145）两件巨作。1992年10月，班戈成为了宝马的第一名美籍首席设计师，随后度过了成功而又艰辛混乱的7年。成功，是因为宝马销量和好评“齐飞”；而艰辛混乱，是在这期间，宝马错误地以高昂的价格买下了英国的罗孚集团。而在被誉为“产品设计沙皇”——宝马前首席产品开发主管沃尔夫冈·赖茨勒因“罗孚灾难”离开后，班戈摆脱了与赖茨勒理念格格不入的桎梏，推出了自己设计的第一款车Z4。班戈和宝马在公司运作良好的情况下，迈出了冒险求变的巨大一步，在当时可谓非常大胆。这也是赖茨勒的王朝结束后，班戈的时代真正来临。最终，宝马5系E60出现后，班戈创造的“雕刻艺术”设计风格再现，整体风格锐利，极具攻击性，尤其是眼角上挑的鹰眼设计，让宝马5系在同级别车中具有与众不同的锐气。到2009年离开宝马，班戈的设计理念贯穿了几乎宝马全系车型，包括1系、3系、5系、6系和7系，还有X3、X5和X6，以及概念车GINA。班戈的思路是赋予每一个系列的宝马更多的个性，但这一时期也彻底确立了班戈“富有争议”的标签。班戈开创的全新设计风格在宝马内部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但其对设计近乎偏执的理解也遭到了一部分人的反对。当时的一个传闻是，在概念车的设计方向上，班戈和董事会的分歧越来越大，霍伊敦克作为宝马品牌的设计负责人倒向了董事会一边，班戈感到自己的理念已经无法得到贯彻，遂决定离开。而霍伊敦克接手后，宝马的设计明显“敛其锋芒”，重回追求稳重风格的守成路上。2009年3月，离开宝马的班戈创建了克里斯·班戈联合公司（CBA），并将公司地址选在了著名的意大利葡萄酒产区皮埃蒙特、位于克拉维撒那山丘上的波尔加塔，开始了新的设计事业，并经常在世界各地演讲、教授设计、与客户交流。
饱受争议的班戈离开后，依旧备受关注。他说过一句颇有意味的话，“你最终会明白，我到现在所获得的全部头衔，到最后都跟我在设计上对自由的追求有关，但那也未必完全是件好事，你说呢？”【END】
本文节选自《汽车公社》9月刊封面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