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最忆是偷青
我的家乡在酒都仁怀乡下。儿时过年,乡里有一个十分奇怪的习俗。
正月十四晚上,小伙伴们三三两两悄悄聚在了一起。半个多月来,穿新的,吃好的,最重要的是,连作业也不用做的日子,眼看就要过去了。小伙伴们正在等待一场狂欢。
尽管冻得清鼻涤都淌到了嘴角,几趟疯跑下来,头上却热汗直冒,大半晚上已经过去。“大毛……”、“二娃……”、“三尕……”各家各户的大人开始叫喊,几个小家伙却置若罔闻。
夜深人静,月色朦胧。领头的大毛朝猪圈的暗处一躲,刹那间不见踪影。其它几个,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其实,大人们早就知道他们要去干嘛。
老屋的背后,几个小家伙刚一聚拢,就径直朝邻居家的菜地里摸去。说是摸,其实是跑。白天早就踩好了点,何况熟门熟路呢。最小的三尕落在了后头,张嘴刚想哭,立马缓过神来,强忍住了,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那时喂的猪并不多,但猪草总是不够,所以家家户户的菜地都围了篱笆。大毛灵巧地纵身而入,转身蹲下,埋头抓住脚下的青菜、萝卜、豌豆尖、葱、蒜,一一揽入怀中。待到三尕赶到篱笆边上,大毛已经翻“墙”而出。
一阵窃笑,迅速回到大毛家。大人们已经睡下了。大毛手脚麻利地撬开火炉,从厨房“抬”出炖猪脚的大铁锅,二娃的菜刚洗好,大铁锅已经烧开了。抓一把豌豆尖放进锅里,便你一箸我一箸你吃开了。
这,便是当年过年的必备节目——偷青。
忽然,大毛冲大家直摆手,示意安静一点。再侧耳细听卧室里的声响,确认他爸爸妈妈的确睡着了。只见他溜进妹妹的房间,变戏法式的舀来一缸白酒,给每人面前的茶杯都倒上一盅。
大毛人小鬼大,11岁时偷青就学会了喝酒。而我那年只有9岁。记得那天晚上,我干了三盅,居然顺利回家一觉到天亮!
所谓偷青,就是元宵节晚上到别人家的菜园里“偷”青色的菜。这个习俗始于何时,不得而知。众所周知的是,菜地的主人一般并不会计较菜的一点点损失。即使因为菜的长势太好遭到了“小偷”的轮番洗劫,也只能“自认倒霉”。因而,与其说偷青是“偷”,还不如说是光明正大的“拿”。
凡事总有例外。有一年,白天踩点看好的那片豌豆尖绿油油的,晚上踩着月影去偷,结果一抓一手粪。原来是主人家做了防备,天擦黑专门泼了粪水。
也有小气的主妇,半夜时分守候在菜地边。“小偷”们光临时她咳嗽、扔沙子都没有效果,便大骂起来。殊不知她不骂还好,骂得越凶“小偷”们反倒愈发高兴——长大后我才弄明白,偷青是一个全国性的习俗,其根源竟然和“找骂”、“偷情”有关。
转眼又到过年时。突然对童年的偷青异常怀念。比起风靡一时的网络游戏“偷菜”和西风东渐的万圣节来,偷青也毫不逊色。如能拿去申遗,可能比什么古镇申遗都要靠谱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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