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际遇

01

在微博上看到一则故事，是@抽风手戴老师 写的。故事是这样的：

所谓人生际遇，真是奇妙。

和一个导演朋友聊天，他说到自己上学时期家庭贫困，却一心想要考电影学院。为了筹措学费和进京生活物资，他找到了一个伙伴，一起批发海南水果，来内陆贩卖。那时候物流保鲜技术还不高，两人都是亲自跑去海南，拉车运货，坐渡轮往返岛陆之间。

有一次两人拉了货，备好货款，带车上了船，合作的那个因为路途劳累于是小憩一会儿，而他则是站在甲板上吹吹海风。甲板上，他看到了一个姑娘，穿着裙子，远眺着大海。

他往返这么多次坐船，从来没有见过她。

那一刻，他觉得这个姑娘好像击中了自己。但是面上羞涩，才二十岁的年纪，所以只敢远远看着。姑娘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冲他笑笑，悄悄挪了个位置。他也悄悄挪近了一点。姑娘换了另一个位置，他也装作不在意，走到一旁看书。全程几个小时，两个人没有对话，只是偶尔会视线相撞，然而迅速游离。

直到下船，他都没有去找那个姑娘搭话，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下船离开。

船靠岸后，他和伙伴准备离港，伙伴前去卸货，他站在码头做准备。忽然间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转过头，正是船上的那个姑娘。姑娘问他知不知道某某路怎么走？他张着嘴巴，特别实诚的说不知道。

姑娘问他忙不忙，是不是还要赶路。

他只是点头，说不忙，这几天都在这里，不着急。

姑娘笑了，问他愿不愿意帮忙找找怎么走。

他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姑娘只是笑着看他，似乎在等待他的回答。

就在他准备回复的时候，突然冲上了几个人，将他和姑娘全都按在地上。

后来他从便衣口中知道，那个姑娘是鸡兼毒贩。

这个故事，奇妙就奇妙在开头的渲染和后面的神反转。

当我们以为一段才子佳人的故事即将拉开序幕的时候，故事突然反转了。但又紧紧地扣住了人生际遇这个主题。

02

我这几天，没事就翻一本汪曾祺的小说选。我曾经感叹，他的小说，在我看来，写的最好的，两篇，一篇是《破戒》，还有一篇是《陈小手》。

这个故事也是，前面渲染了那么多，大家都以为陈小手是主角，其实团长才是。

我每次看完这篇小说，都怀疑团长是我们老家那个地方的人。因为好像只有我们那个地方的人，才这样骂人。不是有句顺口溜嘛，是这样说的：济宁州的口头语，不骂奶奶不够本。

清末到民国这个时期，山东济宁出了很多有名有姓的军阀，像靳云鹏、靳云鄂兄弟，就是我们老家人，官至民国大总理。电视剧《金粉世家》里的总理家，据说就是映射靳家。这些大军阀，当时势力范围在山东江苏一带，盛极一时。

所以我怀疑这个团长是山东济宁人。

03

这种神反转的事儿，很多是小说家或者讲故事的人的笔法，大多是虚构，目的就是为了制造高潮，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因为现实生活中，生活很平淡，没有那么多戏剧性，所谓平淡岁月无男儿，女孩一夜成泼妇，是也。

既然是虚构，或者是发生在我们大家都不认识的别人身上，大家听闻后，唏嘘一阵，或者痛惜一阵后，也就是饭后的牙祭或者无聊的谈资，说完就完了。

但如果发生在自己身上，或者，发生在好朋友身上，那就可能不是故事，而是事故了。

下面这件事儿，发生在八戒身上。

话说很久很久以前，八戒有个女朋友，这个前女朋友长得很漂亮，有点像高圆圆，正是八戒喜欢的类型。

这个女朋友是瑞典那嘎达地方的人，也是一个人飘在青岛，就像漂在北京叫京漂一样，我们当时称之为青漂，很容易让人想起罗大佑那句歌词，青漂飘的旧时光。

话说这个青漂姑娘在电视台当主持人，美食栏目，口头禅是“味道好极了”。

八戒后来说，他当时每次和这个前女友行周公之礼，事毕，那姑娘都说味道好极了。

这成了后遗症，直到现在，你一在八戒面前说味道好极了，八戒都有点犯癔症。

话说，当时，我们都以为八戒会和这个姑娘在一起了。因为两个人很般配。再说，八戒确实很爱她。

连我，作为他当时的领导，都忍不住劝八戒：别再挑了，小心铁杵磨成绣花针。

八戒也多次表示，差不多了，剜到篮子里就是菜，就是这一个了。

但两个人后来居然还是分手了。

大家听到消息，都很吃惊。觉得八戒疯了，这么好的姑娘，怎么能让她跑了呢。

当时大家都以为是八戒花心，让人家姑娘抓住把柄了。所以人家姑娘才甩了他。

也有人说，活该，谁让他那么花心，人渣。

八戒一直不解释。大家也也只能猜测一番，安慰一下。

好在八戒比较抢手，他很快就又有了新的女朋友。

直到后来，有一次，在海边一家小酒馆里，不知道为什么，八戒喝醉了酒，触动了心思，才说出了两个人分手的真正原因：

那姑娘被台里送到北京进修，两个人大半年异地。那个时候，不像现在交通这样方便，青岛到北京高铁只要两个半小时就行。所以两个人见面少。

半年结束后，姑娘回到青岛，八戒去车站接了她，两个人回到八戒住的地方，欢天喜地地那个。

事毕，没想到姑娘说了句话，八戒一下子车欠了。

那姑娘是这样说的：建国哥，还是你的大！

........

虽然分手了，但毕竟大家都还在同一个城市生活，青岛又不像北京上广深那么大，一滴水，融到海里就再也找不到了。

再说，交往的圈子都重叠，所以八戒经常遇到不同的前女友。

这个味道好极了姑娘，有一次也遇到了。

那天，八戒带着媳妇逛海信广场，都说包治百病，八戒想给媳妇买个包。没想到，就遇到这个前女友了。

以前，八戒经常带不同的女朋友逛海信广场。

老远看见前女友，八戒想躲，但没躲开，前女友大方，看见八戒，主动走过来打招呼。

瑞典那地方的姑娘，都这样，热情，带着一股火辣辣的味道：

“马哥好，好久不见了啊，得有好几年了吧。”回头对着八戒媳妇：“这是嫂子吧，哎呦，真漂亮，马哥你真有福气啊。”

八戒媳妇是个体面人儿，不认识这个前女友，没听八戒提过，不知道是谁，就小心翼翼地问:“这位是？……”

八戒还没来得及想好怎么介绍，前女友主动说:

“马哥，你真是的，居然没跟嫂子说咱俩的事啊，你嘴可真严啊！”回头又对八戒媳妇：“哎，怎么说呢，嫂子，这么说吧，嫂子，我以前是你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