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痕春雨漫评系列 漫评水浒(四十一)宋江是如何收服李俊一伙的(上)
李俊等人,突然出现在江边,显然是应李逵邀请而来的。
我们看原著。
张顺见了宋江,喜从天降,哭拜道:“自从哥哥官司,兄弟坐立不安,又无路可救!近日又听得拿了戴院长,李大哥又不见面,我只得去寻了我哥哥,引到穆太公庄上,叫了许多相识;今日我们正要杀入江州,要劫牢救哥哥,不想仁兄己有好汉们救出,来到这里。不敢拜问这伙豪杰,莫非是梁山泊义士晁天王么?”
张顺说的话,有可信度吗?显然是没有的!
杀宋江时,有一两千群众围观。从这层意义上,处斩宋江并不是秘密进行的,而在大张旗鼓进行的。既然如此,李俊他们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样重大的事件呢?
不要说李俊他们去专门打听这个消息了,就是李俊他们对此不闻不问,这种消息,也肯定会听到的。因为这样轰动江州城的大事,就李俊一伙人不知道,谁信呢?
从表面上看,这是施耐庵编的故事太幼稚了。因为李逵不可思议的乱跑;李俊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江上。于是整个故事一时峰回路转。问题是,紧张刺激是足够了,但是合理性却是一点也没有了。
问题是,如果我们揪住这种,表面不符合情理的内容去分析,自然会发现,问题没有这样简单。
我想,合理的解释应该就是这样,在劫法场前,李逵就曾找过张顺,希望他们帮自己一块救宋江。
但是这件事太大了。所以李俊他们并不想卷进去。因为李俊等人,在江州都也混的不错,而他们与宋江也实在没有过命的交情。根本犯不着拿着自己的脑袋、全家人的命运去救宋江。
所以,他们就在关键时候,他们晚去了一会儿。
其实,张顺见到宋江时的表现,本身就充满了表演痕迹。因为他与宋江有什么过人的交情?无非是一块喝过一顿酒罢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过人的交情?好像没有了,事实上,就是没有了!
张顺一见宋江脱险,感觉喜从天降,激动的当时就哭了。这也太夸张了吧!
我们现在的问题是,张顺见到宋江后,为什么会激动的、高兴的哭起来呢?无非是因为,他们一直都在和宋江玩滑头。
我给大家举一个简单的例子。
如果你与一个大哥,喝过一两顿酒,在酒桌上兄弟长、兄弟短的说了半天。后来,官府把这个大哥抓了起来,你会如何做?如果你觉得,你活动一下,就可以把他救出来,你自然会救他的。
问题是,如果这是蔡太师那种级别的人,亲自关注的案子。你活动的结果,就是会把自己也陷进去。你真会跑前跑后的,一心要往出救他吗?我估计不会的!你最多只是玩些表面文章,想把这件事混过去。
如果阴差阳错,你以为人家必死无疑,人家却突然没事出狱了。而且比从前,更风光了。你会是什么感觉?我估计你和张顺的反应是一模一样的,总而言之,一见这位大哥,肯定是喜从天降、连哭带叫;换而言之,肯定会表现出一副爹亲娘亲不如大哥亲的样子。为什么呢?如果你现在不积极表现,恐怕就要掉队了,更有可能成为大哥要收拾的对象。
李俊一行人,当时就是这种感觉。
李俊一行人,突然出现后,为什么由张顺代表向宋江说话呢?按理说,这应该由李俊代表他们来说话呀!
显然是因为,李逵向李俊一伙求救时,找的人就是张顺(因为,李逵就认识张顺)。所以张顺当时最为着急,于是上去就是一副最忠于宋大哥、最担心宋大哥的样子。
戴宗没出事时,李逵是听戴宗安排的。因为李逵也知道,自己只会惹事,不会摆平事。所以绝不敢擅自作主。在这种背景下,戴宗没有找张顺等人的意思,李逵自然没有找张顺等人。但是戴宗一入狱,李逵只有自己想办法,去救这两位哥哥了。
张顺等人一看李逵找上门了,自然不能再假装了。因为李逵都亲自找上门了,张顺再不有所表示,一旦让江湖朋友追究起来,就没的解释了。
李俊等人,是江州的地头蛇。宋江在他们的地头上出了事,他们自然有义务照应。问题是,怎么个救法,率众劫牢反狱、劫法场?这种事,显然是李俊他们,绝不愿意干的事。因为一旦干出这种事,他们就得把江州的事业、不动产,都扔掉,从头奋斗了。
所以,他们在干这件事时,自然会和李逵玩点心眼。总而言之,我们肯定会为宋大哥两肋插刀的,你放心好了!而营救计划呢?自然是在刑场上救宋江,然后从水路逃跑。这应该就是,李逵在救出宋江后,一路向江边逃跑的主要原因。
但是在执行营救计划时。李俊他们显然玩了个心眼。那就是晚去一会。
换而言之,如果李逵劫法场成功了。他们就可以趁机把李逵、宋江救走,然后编个故事,交待过场子。换而言之,因为某个原因耽误了,所以来晚了。天幸没有铸成大错。
不过,我相信,李俊他们肯定觉得,这种可能性等于没有。因为李逵一个人,把两个丧失奔跑能力的犯人,从数百官差、官兵的包围中救出去,似乎是不存在可能性的。
所以,李俊他们应该是这样计划的。那就是李逵劫法场失败,李逵、宋江、戴宗等人都被杀了。他们到江州转一圈,也可以交待过场子了。换而言之,他们也曾去试着救过宋江,只是情报有误(或是因为特殊原因耽搁了),所以失手了。
当然了,他们也许还有一种计划。那就是,他们认为李逵,也像他们一样打着小算盘。所以李逵一看李俊他们没有出现,也就中止了营救行动。最后,他们一块耍耍表面功夫,总而言之,我当时本来想为宋大哥两肋插刀的,只是因为出了意外,所以人算不如天算。
从某种意义上,李俊他们的盘算,应该是不错的。但是,等他们到了江边,却是看到了另一番景象。因为江边有一大群人!
我前面分析过。李俊对宋江的感觉,一直都是觉得他高深莫测、将信将疑。现在看到这种情景,肯定对宋江彻底信服了。因为竟然有这样多的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宋江,而且能把宋江救了出来。这本身就证明,宋江的江湖地位绝不是吹出来的。
一看这情景,李俊等人肯定都傻眼了。总而言之,怎么编故事呢?江湖大哥有难,你们就玩这种滑头,你们也太不够义气了吧!
我相信,李俊他们第一个反应,肯定是早知道,宋江真的这样了不起,我们肯定也会去法场的。问题是,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事已经到了这种田地,就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
当然了,大家都是老江湖,所以李俊、张顺自然很快就发现,宋江、李逵并没有出卖他们。因为江边的人都很奇怪,他们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这本身证明,大家并不知道,他们突然出现在这里的真实原因。
在这种背景下,他们编起故事来,自然比较容易了。总而言之,我们想搭救宋大哥,只是因为情报有误,所以这时才赶到,天幸没有铸成大错。
当然了,大家都是老江湖,肯定会知道,李俊他们突然出现在这里,并没有这样简单。因为我还是前面的话,整个江州都知道宋江今天午时三刻杀头,以至赶到现场观看的老百姓,就有一两千人。就你们不知道,说给鬼听,鬼也不会相信的。
只是,这种疑问是不能随便表达出来的。因为你提出这种疑问,就会与李俊他们,结下难以化解的怨仇。因为你这样做,等于当着众人面,把李俊他们的内裤都给扒了。因为这种问题,是没法解释的;因为这种问题,会让李俊他们彻底下不了台的。
如果从意淫出来的情理中,我们感觉江湖好汉玩滑头、耍心眼,是有损江湖好汉形象的。问题是,从现实的情理去看,江湖好汉如果不懂的玩滑头、耍心眼,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呢?
李俊一系的心情,当时复杂到了极点。因为他们在关键的时候,没有率众去法场救宋大哥。那个漏洞百出的江湖套话,最多只能交待过场子(江州人都知道,宋大哥今天午时三刻处斩,就你们不知道,你们骗谁呢?),却绝对无法让宋江相信,也无法让晁盖等人相信。
再回想前面,一再玩弄宋江的事,心里更是七上八下了。
他们现在,恐怕都会有一种急着向宋江赎罪的心情。因为现在不积极表现,自然会把这个江湖大哥得罪死了,以后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因为,关于宋江的种种传闻中,本身就有着杀人如割草、恶毒恐怖的内容。
而且他们积极向宋江表示忠心,也可以让晁盖等人相信,他们前面说的话,绝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因为,他们与宋江的关系,绝不是吹出来的。换而言之,他们说此行是去冒险救宋江,绝不是在胡吹。
所以李俊一行人,见到宋江时,那是恭敬的极尽夸张之能。
张顺见了宋江,喜从天降,哭拜道……。
虽然张顺等人这种表演,肯定不能取信宋江。但是宋江对此,却显然是非常满意的。因为,大哥不怕你暗地里得罪他,也不怕你暗地里玩他,甚至都不怕你暗地里欺负他,大哥需要的是面子,换而言之,只要你给足大哥面子,什么事都好说。如果你敢剥大哥的面子,那什么也不好说。
因为,面子就是大哥权力的基础。
江州黑社会这种表现,更让清风山、梁山两系强盗对宋江佩服到家了。
你看,大哥就是大哥。大哥刚到江州才几天,而且还是以囚犯的身份出现,竟然让江州黑社会都这样崇拜、爱戴。大哥也太神了吧。
大哥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所以大哥并没有丝毫责怪李俊等人的意思,相反还积极配合李俊他们演戏。总而言之,这些人都是我生死兄弟,都是愿意为我两肋插刀的铁哥们!
大哥的这种作法,自然让自己的面子更大了。更主要的是,也让李俊等人顺顺当当的下了台。因为人们都怀疑李俊等人与宋江耍滑头;但是,李俊等人却信誓旦旦的说,自己绝没有这种意思;而宋江本人,也极力证明,李俊他们绝不是这种人。外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李俊等人,一看宋江这样给自己面子。自然更是给宋江,往足了做面子。
读者通常都认为,宋江能让江湖好汉,极尽夸张的表示尊敬他,那是因为江湖好汉,都脑子进水了,因为我们实在看不出来,宋江有什么值得他们这样崇拜的。
其实,处于李俊的位置,你初见宋江,也会是一副极为尊敬的样子。
李俊等人,最初对宋江非常尊敬。那是因为,宋江的名声太大了、江湖地位太高了。
李俊等人,再次见到宋江时,全是一副,爹亲娘亲不如宋江亲的样子。那是因为,李俊他们从前对宋江,太不够意思了。如果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反撇,那开始就是,已撇的快折断了,突然反弹回来,力道自然会大的让人不敢想象。
梁山好汉、清风山的好汉,并不知道其中的机关,自然会觉得这一切太神了。
因为,大哥就是大哥。大哥才到江州几天,就让一群江湖好汉,这样死心塌地忠于他,愿意为他上刀山下火海。大哥好像不会吸星大法,大哥也没有三尸脑神丹。
横看大哥像个瓷球瓦罐,竖着看大哥,大哥也像个瓷球瓦罐。但是,大哥走到哪里,都受到人们的尊敬,都会让人愿意为他两肋插刀。
大哥是靠什么做到这一点的呢?据说,大哥就是靠以德服人、仗义疏财、扶危济困、对朋友热情。虽然人们都知道,事情的真相,绝没有这样简单。但是,就是猜不透其中的机关。
当然了,大哥要收伏李俊一伙人,仅有此还是不够的,所以大哥还得给他们集体再上一份投名状。
因为只有上了投名状,大家以后才是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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