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个微妙的日子
明天是一个微妙的日子。
我的学生将终生难忘这个日子。
未来的三天,会见证他们所选的科目之重要性终到巅峰的时刻。
而9号的暮色,也将目送他们挥别这三年来心心念念的这几个科目。
任何时代,美好之物都与金钱和闲暇无关。
人生总要努力一次,或早或晚。
一位同龄人最近对我说,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就是当初没有努力学习。虽然他现在也有稳定的工作,并且开始创业,小有成就。
但他说,起点已经晚了,他的同学在北京等大城市,格局更大,如果自己当初也走出去,肯定比这更好。
听过一个讲座,讲的是几个山区的孩子通过努力读书改变了命运,其中一个女孩,理科,成绩优秀,之后考了研究生,但同时没有放弃英语的学习。
之后考研,当时的导师一下子就选中她作为助手,一起完成一个项目,导师说了一句话,虽然学理科,但英语仍然拿到了当时的最高分,对学习这么一丝不苟的人,做什么事情都会有成就的。
女孩毕业之后,被一公司高薪聘请,并且继续完成她的科研项目,当时的项目资金五百万,海景房安家费50万,女孩后来把在山村的父母接到城里,他们一家,自此走出了贫困,走向更美好的生活。
当透过窗户,遥望大海的时候,她应该会回忆起曾经在破旧房屋努力的自己,一定很幸庆自己当时的努力吧。谁说女子不如男,谁说努力也无用?
曾经读过一阕词,是这样写的:
月下弄书简,流水逝韶年。
也曾惶恐思量,只为羡鳌间。
风雨潇潇魂断,谁管朝朝暮暮,
斯人醉中眠。
未晓涅槃苦,莫道雪霜寒。
天涯念,蓝图展,梦翩跹。
1983年,15岁的蒙古族少年白岩松进入内蒙古海拉尔二中,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一学生。他的父亲在他8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母亲独自抚养他和哥哥。他对当时生活的记忆是“每一个冬天都很寒冷”。
10年后的1993年,25岁的白岩松在北京中央电视台工作,成为第一个在《东方时空》露面的新闻主持人。
4年后他将主持香港回归大型直播,这是新中国成立后的第一场大型新闻直播,他将站在世界瞩目的舞台。
这像是两段没有交集的人生——“这样的故事如果没有高考,上哪儿上演去?”白岩松说。
对于明天走向考场的学子,
未来已来,人生刚刚开始。
时不再复,未来必来,而故事,是讲给后来者的。
无数个少年,正在踏上高中的旅途。
十六岁到十八岁这三年,他们是否会为未来全力以赴?
每每高考的日子,总会想起一段话:
一个少年十六岁到十八岁,不过短短三年。如果这段时间玩耍作乐,他将被学术选择的规则沉沦到社会暗重的底层,既然他没有展现出在复杂习得挑战中胜出的素质,那当然就被归入简单习得劳力之中。
简单习得因为可代替性强,创造价值低,面对人工智能挑战三大原因,不可能带来巨大回报,所创造的低价值中,百分之九十属于他人。
玩耍的少年一点也不明白,十六岁到十八岁脸上那些开怀的笑容,要用以后三十年,五十年的疲倦沉重来兑付。
这三年的杠杆,撬动了一生。
岁月静好,让你看不见未来的黑潮,看不见开闸的货币涌动被各种资产凝固的过程,看不见发展的渴求被各种条件桎梏,看不见所有这些压力仿佛地壳下奔流的红色岩浆,到处试探一个可以井喷的出口。它有可能就在你这间小小的房间下奔流。在你每个月花掉自己一半钱,快乐地有一点点存款,满足这样初期的财务平衡带来的虚假幸福。
那是一次宏大的托举,在两三千元的房间里安睡的青年并不知道,可能就在半年之中,他永远失去了在这个城市拥有一套真正属于自己房子的机会。
当他终于遇到进入自己梦寐的女孩,或者他需要为孩子寻找一个学校,或者他触及了三十岁,因为那些岁月静好的停滞,他暴露出成长的上限,而无数如同他当年一样二十五的青年都能接过他的工作的起点,而他们的上限尚不可知时,他真正的财务平衡,就已经不是他的时间可以兑换得到的了。
当他的目光转向他真正的缺乏——带有巨大杠杆的那几年时,
他已经永远失去了。
覆水难收,时间并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