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 | 河对岸是山

最后（电影剧照）

几年前，看到读研究生的女孩被拐卖进大山的新闻。几经逃跑而不得，受尽凌辱苦痛。我无法想象那是怎样的深山，怎样的人群，如何（怎么）会捆锁住一个有着丰富知识的新女性的脚步。国产电影《河对岸是山》讲述大山深处的故事，它解开了一些我的疑问。

河流经过小村。河对岸是沉默坚硬的北方群山。有人专门从事打捞沉尸的营生。是的，老汉以此为生，接过了他的工作的儿子也是。在认领人来之前，他拿走一切值钱的物品，项链啦，手表啦，不一而足。他还向认领人开出高价。

巨大的山川河流面前，人卑微而渺小。拍摄的画面常常是远景。人微小如蝼蚁。人在天地间的无力感与命运的强硬有力鲜明对比。而另一方面，当角度拉开，劳作的大人与站在山坡的孩童两者之间的身材对比不再明显。无疑，他们是平等的。

群山、大地干涸死寂，绿树鲜少。河水的流动带来些许温润，却包含死亡的气息。人的性情里带着生长的土地的性格。人与人之间语言干燥，粗粝，像极了缺乏生命力的大地。

地域偏远，人蒙昧且固执，疏离，没有信仰，没有敬畏。女性和孩子是弱小、被欺凌的对象，没有办法为自己争取权利。生命如草芥一般，不被珍惜，仿佛可以随意对待。

女人与丈夫（电影剧照）

丈夫毒打有了相好的女人，捆绑她的双手双脚，锁进地窖。得病的父亲把醉酒的男人推下大桥。帮助儿子解围时失手杀死了另一个男人。深夜，父子两人一把火烧掉了他。两个男人确实卑劣，但不应由他人了结生命。

亦不珍视自己。老父亲不想拖累儿子，他喝下农药，慷慨赴死。他曾责怪只知赚钱的儿子，却又为了儿子的后路接连害死了两个人。自私，充满矛盾。家庭零落，在儿子身上还有仅存的爱意和良知。

贫瘠的山岭（电影剧照）

带着老虎面具的孩童看到许多。河中央的小船拉下帘布，荡开涟漪。他在跌落大桥的男人身边捡到相爱男女的信物。做父亲的邮差，给喜欢的女人送友谊牌香脂。他在山间玩耍，对着河流撒尿，发现男女相爱的事实。他是天地间的活泼生灵，也难以逃开生灵必经的苦楚。他如同小小神明，洞察世间，但无力审判，还需温情荫庇。

男人划船离开村庄，他带上了心爱的女子，也带上了孩童。充满希望与新生的结束画面，仿佛想象。电影结束在自首的一行字幕。是必须回归的政治正确，也是遗憾。

跨过山川大河，他们能看到大海吗？我不知道。

我大口大口地喝着水，平复电影带来的干涸和无法发出声音的呼喊。我不再敢说我爱着乡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