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杂记】去雨来溪种菖蒲

去了两个星期珠海,隔一阵没到雨来溪喝茶。

从珠海回来次日,约永忠、辉哥去雨来溪喝茶。一上山,发现群英亭后面的两棵弯下来的大树被人锯断了。盆大的锯口又圆又大,裸露的截面腥红好像血。

锯断的三截大树躯干放在山道的野草丛,仿佛三个伤者平躺在那里,我隐约听到躯干的哭泣。

锯断这两棵大树,上山就不用低腰了。

雨来溪溪涧旁那棵横下的大树还在,没被锯断。三棵这样的树,锯了两棵,也许哪天这棵也锯掉了,也许,哪天雨来溪和山上的树木都锯了清理了。

锯断了两棵树,寺还在,庙还在,和尚还在,山上还有鸟声。说不定,树和鸟声寺庙都没有了,哪天就剩下和尚了。

阿凯知道庄山寺东侧边的两棵树被锯掉后,心里非常气愤,他说,人才几年,树几年,在历史面前都不舍得稍微低一下头,那这人那就只剩一个鼻孔了。奇雅都被剔除,修得平平无奇,唯一俗字当道。

雨霖和保全来喝茶,我指着西窗下的那盆虎须菖蒲问他们,这架势威猛么?保全说,非常彪悍。

那盆菖蒲七株,有一根龙骨十九节,尾附着石头伸出,尾端弓形向托盆支撑着像一只螳螂,菖蒲头部向后撑开的龙骨那刚劲有力。一株菖蒲根茎鼓起两个小圆点,宛如眼睛,虎视眈眈注视着前面,那样子气势汹汹。

这是送雨霖的菖蒲,他还没买到盆就没带走。他们来喝茶,为了增加点雅兴,我搬下来摆在西窗下的茶几供大家一边喝茶一边赏蒲。

说要去庄山雨来溪种菖蒲,说了好几回都没有种成功。起床时,一个念头冒出来,去种菖蒲。

到天面将所有的长在石头的菖蒲拾掇一番,把石头上长得密长得壮的菖蒲做出适当清理,从石头剥拔下来,有些石头留一些小菖蒲,有些石头保持原状。

那些留着小菖蒲的石头,放到静心斋的茶台,叶子虽然短小,依然有大菖蒲的神韵。小石头,小菖蒲,野趣却溢洒。
清理下来的菖蒲,带到庄山的雨来溪涧水边栽下,每种一棵,便捡些石块围住它们。有了山泉水滋润的菖蒲,一下子葱亮起来,每一棵都神采奕奕。
虽然只有几棵菖蒲,但它们是我播下的种子。哪一天,整条雨来溪都长满菖蒲。

早些时候,我一直在思考,我不应自私,把大自己的资源一个人独享。再说,放在室内养不一定能养好。那时就萌生了把一部分菖蒲放归大自然。

庄山的溪涧没有菖蒲,我希望菖蒲能在庄山安家落户,给小城人添加一道风景。

我是粗心人,对种花草没耐性。这些年接近了永忠、连春,又渐渐喜欢上花草。
对于菖蒲,我是一见钟情,可以说是痴爱。由于不懂种养,许多菖蒲养不了长久。但与菖蒲相守的时光,总得到一些感悟,也得到一些乐趣。

王大濛云:“中国人对一棵草的感情可谓世界独有,它是人格的象征。清贞与虚心,前者是做人要纯洁雅正,后者指愿居于下。”

其实,到雨来溪种菖蒲,除了期待种下的菖蒲能种成风景。另外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每天都能有藉口督促自己来庄山散步。

明人邵宝写菖蒲的诗曰道:“涧边有仙灵,九节碧如玉。偶就山人居,清贞两无歇。就要见平生,虚心愿为谷。”

种好菖蒲从寺庙背后走过,古老的石条山道,埋下不少旧时阳光。

慢慢走,听风在山林里浅吟,听落叶下地的声音,听鸟儿的对话。看阳光穿过山林,成了斑驳的碎光。

2021年10月25日晚,整理于静心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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