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蒙老手艺:打铁
【写在前面的话】
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
必须要实现文化的复兴
而文化就存在于衣食住行之中
风土人情、山川器物
皆蕴含着民族的哲学、审美和价值观
发掘民间艺术
彰显地方特色
就是复归传统文化一条幽径
同时,我们呼吁:
实施“二十一天春节”
即新年前放假七天,新年后放假至元宵节
留住年味、创造更多团聚时光!
也呼吁降低房价、减少工作时间
让家庭有养育更多孩子的精力
因为人口是文化传承和传播的根本载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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沂蒙老手艺:打铁
发表时间:2015-11-23 来源:临沂文明网
俗话说“人生有三苦,撑船打铁卖豆腐。”这句老话说出了打铁这个行业的艰辛。整天和烟煤、铁块、农具、锤头打交道,其中酸甜苦辣铁匠自有心知。铁匠这行和矿工差不多,都是“不养老不养少”的行当——老了拎不动八磅油锤、年轻了没有长劲;又脏又辛苦赚的都是汗钱。能坚持下来的也就是些老兄弟、爷们组合。 尽管一些铁匠师傅自嘲干的是“下脚流”的活计,但在他们祖师爷太上老君那里,打铁这一行可是“道可道非常道”神圣职业。 据说太上老君有三大弟子:窑匠、铁匠、道士。道士讲究“入世”修行,和窑匠、铁匠的抟土为器、冶铁为具的“修炼”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铁匠刚开始干并没有另立门户,而是靠着师兄的窑火打铁的,后来是怎样另起炉灶成为一个行当呢?临沂沂水县三十里集上一位铁匠师傅说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故事。 太上老君和木匠祖师爷鲁班争论起谁的行当产生得早的。鲁班说,你说你打铁的早,那么你的风箱是谁做的?太上老君反唇相讥,你说你们木匠早,那你们的锛凿斧锯是谁做的!争论的结果正如是“先有蛋还是先有鸡”一样,无从定论。虽没论出长短,可老君把这个事情记在心里,想着怎么样也要为弟子挣个名分,好有一席之地赚钱吃饭。 后来皇帝邀请能工巧匠们给修缮一下金銮殿,老君也领着徒弟们来了。在工地上修起简易炉灶,打造一应工具。宫殿盖好后,趁皇帝论功行赏之际,老君向皇帝启奏,诉告辛苦,无非是想帮助徒弟们要点功名。可是在旧社会手艺人都是三教九流者,被世人所瞧不起。 皇帝沉吟半响,实在没法封赏几个工匠个一官半职的,但不能抹老君的脸,便随口应到:啊,金銮殿上尚且有你们修炉支灶的权利,今后尔等到什么地方都可以起炉营造,何地都有你们取用三铁锨土的权利,地方一概不得干涉!凭皇帝的一句话,铁匠到哪里都可以随地起炉,虽然地位卑贱但因沾了金口玉言的光彩,这一行也成为“下角流”的老大,和尚、道士、 姑子、叫街的(一种乞讨形式)都要尊铁匠为老大哥。
旧社会,手艺人讲究师从门派,要是想自己单干,必须得经过老师授业,经过几年乃至十几年寒暑易节,经过师傅考验后,才能出徒,有了自立门户的权利,否则同行或者其他行当的生意人会以种种方式刁难,故意制造麻烦。因此自学成才者很难生存,“师出有名”十分重要。 如今随着农业机械化、农村城镇化的发展,铁匠已经越来越少了。直接原因是年轻人没有一个愿意干这个埋汰行当的,坚持下来的一般是父子或兄弟组合,也有夫妻搭档的。从前甚至有三人合伙打铁: 一个拉风箱,一个打响锤或者叫领锤子的,一个打下锤的。东北打铁匠三个人时,一般拉火(拉风箱) 的是师傅;两个人的,打领锤子的是师傅。 沂水县城北松峰集铁匠武传法2013年时58岁,14开始打铁至今44年了,文化大革命期间退学了,如今和儿子干,可是儿子前几个月买了个运输车,一天能赚三四百元钱,外出揽工程不得闲,眼看就凑不齐班子来了,老武既为儿子骄傲,也为自己的生意暗自神伤。 农历2013年11月20日,冬至节这天,武师傅九点多来到集上,但犹豫着没支炉,上几个集他就没来,今天来就是看看一些在外打工的回来了,兴许要趁着闲空拾掇拾掇农具。眼见还没上人,儿子也还没来,他烧了点碎叶子烤火。过一会儿儿子来了,带给他一个不知是好是坏的消息:一个工地要用运输车,需要上午12点就收摊回家。老武一听,既高兴又不满的嚷嚷:那你早说哇,咱今天就不出来了!儿子不语,只是嬉嬉地笑着。 一位赶集的一看武师傅在这里,大声埋怨:你早说来哇,我就不用将头拿到别的集上去“钢”了。眼见许多人围上来说要回家拿家什要老武修理,老武才下定决心支炉干一上午,但就有可能耽误儿子赚钱了,儿子赚钱又轻快又干净,打铁是没法比的,不干不行,干又牵累儿子,因此老武很郁闷。 见父亲开始支炉,儿子和泥给父亲打下手。支炉是技术活,支好了,不仅好烧,并且能省碳。从前打一把家什几毛钱,一直涨到现在的七八块,成本高了、消费高了,有时候在铁匠这里修理件家什,还不如买新的划算,所以降低打铁成本的消耗才能赚钱。 打铁有打熟铁、红铁之分。“熟铁”也叫熟火,是铁烧得发白快熔化流淌了,便于铁和钢胶结在一起;而红铁仅是烧得变红,主要为了退火,有利于在捶打中塑性变形。打铁要趁烧得赤白 "冒浆"时抓紧捶打,否则 钢和铁就不容易贴合;熟火要快打,红铁可紧可慢。 打铁要用“钢”“渗”“拍”等工艺。比如洋镐头钝了,可加热后抻长一些, 或者是再加上一块钢头延长一下;新买的铁锨刃口不锋利,也可烧红了捶打捶打, 这叫“拍”。 拿钢片贴在镢头面上,烧成熟火后趁热捶打黏合, 这叫“钢”,此法既保持了铁的柔性,也有钢的韧劲,用起来不易卷刃、折断,可谓文武兼济;如果锄头磨薄了,可将钢片烧得蜡样几近熔化,趁热涂抹在同样红热的锄面上,刀体既增加厚度 又获得钢性,这叫“渗”。 武师傅的儿子说,“钢”所用的“贴钢法”始于西汉时期。还有种“夹钢法”,就是将铁坯劈开,当中夹上钢片锻打,菜刀就是这个工艺制作的,因为用菜刀就用刀刃这一块,所以才 有了“好钢用在刀刃上”的俗语。当器物捶打成型之后,再用两人拉的大锉开刃子,然后溅火。钢溅火后硬而脆,而铁溅不上火,因而贴钢的、纯钢的器物溅火程度都不一样。贴钢的镢头可以放在水里多溅些,而纯钢 的洋镐只能站在一扁指深的水里溅火。有人打出来的铁器卷刃,有的发脆容易折断,有的人做 得却软硬适中很好用,这关键在于对器物材料性质、溅火技巧的掌握。因此打铁一要看铁性、懂得铁的脾气,二要掌握火候,好比炒菜做饭。 “钢”镢头时,一般将镢头刃口两侧折一个角到镢头背上,形成一个梯形的“扣”。有的师傅将要贴的钢片放在这个扣里。而牛师傅贴钢时,不把钢片放在扣里,而是"被"在后面。烧炼之前铲一铲黄 土放在钢片上,避免煅烧时黏上碳渣,从科学角度讲也隔绝了碳元素渗入钢片,避免变性。打铁现场除了能体验“炉火照天地、红星乱紫烟”的动人气魄,也能欣赏到锤子疾风骤雨、珠落银盘、浅唱低吟的和谐与曼妙。 而铁匠们知道,每一锤都有它的落脚、力度,什么时候下锤、打什么地方、用多大力气、急打还是慢打。师傅凭一把小锤子,用不同频率的敲击、不一样的落点,引领、指导大锤的路数,这为“叫点”;徒弟轮大锤“打下锤”,不用言语,仅凭锤 音就知道师傅的要求,就能在嘈杂中自如交流,这就是“听锤听下音”。而利用空气锤打铁,除了机械单调的嘈杂外,一点也没有人工铁锤敲击声的铿锵韵味。 打铁是不养老不养少的行当。“南京到北京,从没见铁匠来点灯”、“铁匠冒冒烟,顶上木匠干半天,铁匠干一天,不如锡匠粘一粘”,从这些顺口溜里都能让人体味到铁匠的不易。(图/文 闫方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