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随笔： “清明会”往事 / 开普饭

“清明会”往事

□乔德芳

我的老家在四川省东南部一个山环水绕的小村庄里。老家人勤劳朴实，他们对衣食住行不太讲究，只要吃得饱穿得暧就心满意足了。可是，对于每年一次的清明祭祀，却非常讲究：扫墓祭祀时的供品很丰富，纸钱烧得很多，鞭炮放得很响，祭祀之后亲戚聚餐时的伙食也相当丰盛。对此，小时候的我和我二哥感到难以理解，我们请教奶奶:“为什么平时特别节省，清明节却要大把花钱？”当奶奶给我们讲述了相关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我们的困惑也就迎刃而解了。

奶奶告诉我们：我们的祖先是在300多年前“湖广填四川”时，从广东南部迁移到四川东南部的小村庄落户的。祖辈们在这里安家扎根，辛勤劳动，去逝以后也安埋在了这里。祖辈认为，清明扫墓，既是祭祀先辈，追思先贤，同时也是激励后辈，发奋图强创造未来的重要事项。同时，清明期间对贡献突出的家族成员要给予表彰，对犯错人员也要惩戒。为此，他们确定了由家族内德高望重的能人主持每年一次的清明扫墓的“家规”，并把清明扫墓活动等称为“清明会”。但不幸的是，正当我爷爷他们这一代人年富力强、成为家族骨干的时候，因为天灾人祸等原因，好些家族骨干因故去逝，家族元气大伤。我的奶奶因为有点文化、精明能干，临危受命被族人推举为清明会的主持人。

我出生于上个世纪50年代初，逐渐长大以后我才知道：我的爷爷奶奶的子女多，亲戚也多。奶奶精瘦能干，中等身材，身着家织蓝布衣服，布满老茧的双手成天忙个不停。她80多岁了还坚持干农活、做家务。爸爸妈妈曾多次劝阻奶奶不要干活，可她却不听：“活到老，干到老，力气用了还要回来，干点活手脚更灵活，心情更舒畅！”

是的，我奶奶保持了勤劳节俭的美德，并对清明祭祀也特别重视：首先是清明前10来天，通知相关亲戚，确认参加人数。其次是积极筹集资金，准备好香烛、纸钱等祭祀用品。更重要的是奶奶还要认真组织好扫墓祭祀，奖惩事项，搞好相关的食宿安排。

时至今日，我还清楚地记得奶奶最后一次组织清明会时的情景。1959年清明之前，奶奶身患疾病，饭量减少，原本清瘦的她更为清瘦了。但奶奶依然振奋精神，认真搞好有60多名亲戚参加的清明会，并当着众亲戚的面，将从此以后组织清明会的重担交给了我的妈妈。两个月以后，奶奶因病去逝，我妈妈为奶奶举办了隆重的安葬仪式。从此，妈妈以奶奶为榜样，认真组织好每年的清明会，受到亲戚们好评。上世纪90年代末，妈妈因患重病，经征求众亲戚意见以后，将组织清明会的重担交给了我的二哥。妈妈特别嘱咐：“二娃子呀，清明会关系着大家庭的传承发展，你一定要认真对待。”

果然，我二哥德才兼备青出于蓝。他不但继承了奶奶和妈妈的长处，而且还有所创新：他要求大家庭成员要把祭祀前辈，追思怀远升华为努力拼搏、多做贡献的家国情怀。并制作完善了我们兄弟姐妹和有关亲戚的家庭住址、电话号码登记表格，而且还把清明扫墓与踏青逐春、休闲旅游等结合起来，使清明会更加丰富多彩，更加具有吸引力。

昨天，当我见到二哥时，情不自禁地赞叹道：“感谢二哥，清明会组织得特别好！”

“小妹过奖了。”二哥接着又说：“因为情况特殊，今年清明会无需大家庭成员全部参加，每个小家庭指派一名代表参加即可。我还想在'会上’与各家代表商量如何改进清明会的问题。以前大把花钱办会虽事出有因，可以理解。但现时国家倡导绿色祭祀，我们应当响应号召。要把烧纸钱、放鞭炮改为献鲜花。同时还要适当压缩开支，文明节俭过清明。届时，大家都来出出主意吧！”

二哥的话令我坚信，我们家的清明会将会越办越好。

总之，清明会追思怀远，有效地起到了祭祀前辈，激励后辈的积极作用。在我们的亲友中，曾涌现出较多的精英人物，这与家教和追思怀远有着相应的关联。历久弥新的清明习俗，值得世代传承，继续弘扬！

2021年3月18日

作者简介：乔德芳，女，汉族，上世纪50年代初出生于四川东南部某小山村，历经上学读书、农场劳动等，上世纪70年代被招工到某国企工作，2001年退休，现定居乐山市夹江县。上世纪80年代开始文学创作，作品散见于有关报刊杂志。

本期责编：王建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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