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鹏:【随缘先生】
随缘先生
◎李鹏
【作者简介】:【作者简介】:李鹏,渭南白水人,目前在广东工作,喜欢写随笔。
凭借声音,随缘先生就能分辨出谁在说话,但他尽量不让自己的联觉触发,因为一旦想起那个人的脸,他就不愿把这个声音当作悦耳的东西收入耳中。
不参杂其他原因,这个声音像极了薛之谦,就是那个他认为非常帅的艺人。这个艺人对他没有特别大的影响,包括他的音乐,只有他的长相让他略微关注到他,然后伴随着他的声音——那种在综艺节目里夸张地、毫不掩饰地声音,让他听起来无比悦耳。
随缘先生估计是第一次对一个男人的声音无比投入地听,因为大多数时候他都不在意人与人交往中无足轻重的细节,就像平时在听新闻联播时,一点也不会注意到主持人普通话标不标准。
现在,那个令他感到悦耳的声音停止了。他不得不转过头尝试发现声音突然停止的缘由。那令他厌恶的长相里叼着刚点燃的一支烟,不知道用什么点燃——因为他什么都没听到——打火机或者火柴的声音。也许是他错过了这些细微的声音,因为比起说话,它们实在微不足道,甚至有人在故意捣乱。
旁边还有一个人走来走去,不停地用右手拍打他左臂的关节反面,声音巨响,压过其他人的说话声,也许那个长相令随缘先生讨厌的人声音的戛然而止就是试图让另一个人明白他的行为造成这样巨大声音的突兀,然后让他意识到这一点,进而自觉停止。
不过一切都是枉然,这些拍打已经成为了他无所事事中的小习惯,它类似很多学生在思考的时候总是会把笔的按钮疯狂按压,自己本人却意识不到。
也许这类似学习中的操作性反射,人在无意学习总是会把听到的东西用其他无关的行为进行匹配,同样地,学生把笔的按压当作思维运转的伴随动作,进而促进思维反应,虽然这两者并没有任何关联。
他终于忍不住说他了,如果你认真看了上文,一定分辨地清楚谁是谁。不过这令随缘先生很意外。这种意外让他想起一件事——昨天上午一瓶酸奶的事。
其实我不想再描述随缘先生此前身处的环境,因为这让人觉得无聊,无非是工作中同事之间彼此内心无足轻重的厌烦,却又不得不相处。人一旦没有那么喜欢自己的工作,总会在很多细节中让自己发现令他不满的东西。而另外两个同事,往往是他剖析的对象,他总是借助于他们来完成这一负面情绪。
当然,除了工作,生活中还有令他高兴的事。比如酸奶事件。
说起来令他脸红,他没想到那个女同学会把仅有的四瓶酸奶拿一瓶给他,他挡着他的脸,不让她发现他变得害羞,不过那个女同学并没有想要看他,因为东西是委托其他人给他的,而且那时她正忙着把其他酸奶分享给另外一些朋友,不过他发现,另外的一些朋友都是女生。
被委托的女生也是其中之一,他最近才注意到她,像极了学生生涯中他喜欢的那种类型的女生。虽然现在也有好感,但一切都晚了,他有一次无意中看到她身边有一个小男友在身旁,虽然他们貌似在闹别扭,但他完全不会因为这个有过多想法。
而让他投入些许感情的是那个送他酸奶的女生,尽管她长得不是很符合自己心中的那个标准,但他从其他方面发现她非常优秀,并且和他在某些方面相似。
但是不得不说明,这个些许的感情已经过去了很久,只不过现在重新拿出来描述而已。他现在什么也不想,只是努力在生活中做一个单纯的自己。
是这个突然的给予让他想起某些往日藏在心里的情感,然后脸红。
作为一个心理学学生,他能意识到自己情绪的改变,他明白这个脸红在他日后无尽的生活里根本不算什么。所以一分钟后,他内心平静地如同一潭死水。
而真正牵动他内心波澜的是另外一个人,一个和他无所不谈,宛若知己的朋友。
他们虽然聊天不多,但话题都不是琐碎的生活,而是更高层次的交流,尽管一切交流都没有让他们更清楚地了解生活,但一切就像心理学知识一样,改变在潜移默化中进行,所以他在大多数时候都在想着他们的交流,想着如何让他们更近一步的了解自己。
随缘先生太喜欢关注这一方面了——了解自己。他认为他有无比多而繁杂的缺点,他试图解决这个问题,所以他经常压抑自己的某种情绪,压制自己的某些情感,甚至不断尝试观察他人的缺点来原谅自己。
对于学习心理学的随缘先生来说,这些都不是科学的方法。不过在心理学方面,科学能解释的只是现象,方法还是要自己想。他通过叔本华认识到人生的本质:痛苦和无聊之间伴随着短暂的喜悦,而这已经足够让他在生活中处理自己的感情——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这与他十年前懵懂时对感情的结论如出一辙。看来十年来他似乎不曾成长,难怪称自己为随缘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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