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鹏 鸣:【温润婉约的光彩 ——著名作家张爱玲及其散文欣赏】
温润婉约的光彩
——著名作家张爱玲及其散文欣赏
作者:鹏 鸣
张爱玲不仅是一位著名的小说家,而且散文也写得极其优美细腻。她的许多散文作品以语言层面、叙述视角、内容结构、象征意蕴的空白,创造了含蓄而丰厚的美学氛围,强烈地激发了读者的审美情感,营构含蓄、淡雅的可以“品”的审美形式,唤起读者的审美“交感”。
“人生有飞扬,我飞扬不起来,人生有热闹,我热闹不起来。我的心永远是平止的,平止的如一潭死水,与死水不同者,只在我独立水边,望着自己瘦弯的身影,添觉出几分苍凉。”
此为张爱玲为自己文集所做一序中的话。
是的,她的个性不喜张扬,她是习惯偏安一隅静坐的。于世态,她是一个安静的看客,于世说,她是一个安静的听众。她把喜怒哀乐收藏,自己品味,她不在乎外界,也不顾影自怜,只关心自己的感受并细加呵护。不经意间流露的是一股淡淡的悲凉。她的喜静,许是从小的家庭磨难,许是经历了一些世事变迁,许是心智的早熟早慧,但互补在她这里得到了很好的发挥,她的沉默,少言却使她在一派沉静中淘取到了她笔下所要的金子。于是,那支笔便飞扬起来,她的散文,便展示了一个真实的她繁富的内心世界。
静心以悟
散文,感觉是人行天涯孤旅时的产物,没有田园牧歌那种很重的先入为主的抒情,亦无流光溢彩的夜城市叫人心里惴惴,没有刺激的外景,没有要顾及的旁人,自己的心在一片寂聊中,在物我两忘中描出的文字,其时也许是拙而又朴的,但若干年后,心,还会为那一刻情感的真实亲切、生动和熨帖而感动着。张爱玲的散文,是如此。我想,读她的散文,应该更能贴近这位“洋场社会的仕女画家”。
张爱玲三十年代在《国光》,《西风》上发表了一些文章,一九四三年开始作家生涯,美文如潮。一九四四年《流言》散文集出版。她以高度的敏感,驱动她的文字方阵,运用她的独特视角,以非常时期上海的平常男女平常事为主要内容,写出了许多令人惊喜的优美散文。
时代使她悟出了一个她所钟情的“世俗人生”。即 人跳不出“饮食男女”这个世俗的圈子,这是她喜欢的人生“素朴的底子”,是“人生安稳”的一面。
《到底是上海人》里,上海人的白胖,满脸油汗的微笑,奉承附势的精明世故,她理解、接受,并坦言:我喜欢上海人。庸俗、势力为文人雅士不屑已太过正常。张爱玲却甚不以为然,她在上海出生,又在这里度过她的青年时期,在这里出名。对上海、对上海人,她有一种很深的认同感亲切感。
《公寓生活记趣》写了作者眼里因为存在而真实、因为真实而美的市井生活。那声调呕哑多变非常不好伺弄的热水管,那梅雨季节一定要给你留下一个个霉吻的积水,那鱼贯进厂的电车令人顿生回家的温情,那迂迂的开电梯老头,木渣渣的不懂味的看门巡警,逛菜市享足了的五彩缤纷青菜的色瘾。在张爱玲看来,生即是趣,她的平平和和、安安静静的灵魂里,美化、善化了造物主造就的一切。
《道路以目》这篇散文比较集中地表现了张爱玲的世俗人生观。
文中作者有言在先:“成天汗流浃背惶恐地骂自己‘该死’的人,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拣那些可喜之处来看看也好。”于是她上街,觉得“街上值得一看的正多着”,她看到了:
“黄昏的时候,路旁歇着人力车,一个女人斜签坐在车上,手里挽着网袋,袋里有柿子。车夫蹲在地下,点那盏油灯。天黑了,女人脚边的灯渐渐亮了起来。”
“小饭铺常常在门口煮南瓜,味道虽不见得好,那热腾腾的瓜气与‘照眼明’的红色却予人一种“暖老温贫”的感觉。”
“有人在自行车轮上装着一盏红灯,骑行时但见红圈滚动,流丽之极。”
这几个意象有点耐人寻味,这些“亮丽”的一面,像张爱玲对时代对文明的理解,生逢乱世,她思想深处是惶恐惴惴的,“时代是仓促的,已经在破坏中,还有更大的破坏要来。”“人们只是感觉日常的一切都有的不对,不对到恐怖的程度。是生活在时代里的,可是这时代却在影子似地沉下去。“时代使她以一个失落者的心态,带着悲观气质感受生活。这种心态加剧了“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内心冲撞,对现实的世俗生活,更加主动地体察、热爱,悲观中的积极,不安中的崛起,正是她对人生的理解,无边的黑暗只有靠自己去点亮一盏灯,找一点暖而亮的乐趣,生活才能稍有滋味一点,这样的时代,俗,就要俗一个及时行乐。
还有:
上街买菜,恰遇封锁,“一个女佣企图冲过防线,一面挣扎着,一面叫道:‘不早了呀!放我回去烧饭罢!’众人全都哈哈大笑了。”
抓强盗,“包车夫坐在踏板上,笑嘻嘻抱着胳膊道:‘这么许多人在这里,怎么谁也不捉,单单捉他一个!’”
一个邮差载着一个老太太,“做母亲的不惯受抬举,多少有点窘,她两脚悬空,兢兢业业坐着,满腔的心虚,像红木高椅坐着的告帮穷亲戚,迎着风,张嘴微笑,笑得舌头也发了凉。”
很熟悉的意象,天天上街一转,类似的可笑的人可以抓一大把。老太太那简直像受罪,不过可笑而令人感动,车夫则可笑甚至无聊了。女佣可笑,嘈杂乱世,一心想的却是一日三餐做饭。不过这女佣的心态倒合张爱玲的心境,动荡也罢,恐怖也罢,吃饭照不耽误。这是人生要解决的最切实问题。如果这可笑,我可一点也不在意。张爱玲相信,人性“去掉了一切的浮文,剩下的仿佛只有饮食男女这两项。人类的文明努力要想跳出单纯的兽性生活的圈子。几年来的努力竟是枉费精神么?事实是如此。”她低调看待人生,她说她把“人生的来龙去脉看得清清楚楚”,经历了战乱,又亲眼看到炸弹把文明炸成碎片,将人剥得只剩下本能。所以,她决不排斥世俗,甚至自甘世俗,她曾对胡兰成说:“现代的东西纵有千般不是,它到底是我们的,于我们亲。”
文中写军营吹喇叭,“在不纯熟的手艺里,有挣扎,有焦虑,有慌乱,有冒险,所以‘人的成分’特别的浓厚。我喜欢它,便是因为‘此中有人,呼之欲出’”。
朝不保夕,张的思绪一直处于对更大恐怖将不知何日来临的焦虑困惑。这乐声应契合了她的心怀,不如说:此中有我,呼之欲出。俗人者,张爱玲也。
文中写有一天在马路上走,听见炒白菜的歌:香又香来糯又糯”,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唱来还有点生疏,未能琅琅上口。我忘不了那条黑沉沉的长街,那孩子守着锅,蹲踞在地上,满怀的火光。
孩子不会想到未来,不会有沉重的威压感,他只一个劲地执着眼前所喜爱的事物。张被这一幕深深打动,来日苦多,尘世的幸福,如这小孩,不就触手可及了吗?她喜悦地找到了一个与现实接轨的生存方式,所以,她永远忘不了这一幕。
有人说,张爱玲的散文,比其小说更真,更见其人性真谛,人情至理,有此同感。看她的文如看她的人,真是正大仙客,有如一樽静默的女神,不求喧哗,不问凶吉,却是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而独立灯火阑珊处那一位令人荡气回肠的不凡女子。在她笔下,生活中任何一处都可点笔成文,能发掘平常意义的超俗之处,看到普通人的不普通之处。这尘世的一切,她安心坦然接受,于自己,她加倍地珍惜生命里在她看来是“奢侈”的东西。“在脏与乱与忧伤中,到处会发现珍贵的东西,使人高兴一上午,一天,一生一世。”“ 她用放大镜收集生活中哪怕是转瞬即逝的亮点,她活着,就是爱着,她拼命在脏与乱中找寻使自己振作起来的各种理由,这样善待生命,强化了对生命重视珍惜的人,应该是一个透彻的人了”。贾平凹谈散文中有言:“要静,静观自然万物,你变有了精于其道的自信,而不溺于俗艳浮华。”张已将尘世参透,如她所言:“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虱子。”于是尘俗中,她便有了许多可爱的生命哲理,但她不排斥伤感,用她那平淡写实的笔,静静向我们展示了一个荒芜、沉重、伤痕累累的人生内核。
在那个仓促的时代,张“只求自己能够写得真实些”,虽然没有战争,没有政治,“但她走进一切的生命里去了,一切在她的文字里静静开放“,所以,她悟的尘俗人生,我喜欢。
静观自得
张爱玲喜欢独处,且自得其乐,喜悦信手拈来,她离群索居,是内心自然要求,在她看来,人与人交往的繁文缛节及闲言碎语都是极大的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她尽量躲开。这倒使她静窥人世走出了一条适合自己蓬勃生长的路,成为文坛的“异数”,在她的头脑中,早已千万遍想过,生命稍纵即逝,所有辉煌都会成为过去,靠得住的是眼前那一份真实的现实,与其深思熟虑地打算未来,不如趁早出名、成功,痛快地享用、尽兴。正如她所言:“要想做什么,立刻去做,都许来不及了。”在《传奇》再版序言中,她再也抑制不住,率真表达了对出名的急切,“出名要趁早呀!来得太晚的话,快乐也不那么痛快,个人即使等得及,时代是仓促的,已经在破坏中,还有更大的破坏要来。有一天我们的文明,不论是升华还是浮华,都要成为过去。如果我常用的字是‘荒凉’,那是因为思想背景里有这惘惘的威胁。”她的意识里有一种危机感,她道不明白,也无可奈何。她选择的是抓住今朝,她是实际的。于她,这使她才华烂漫,佳作频频,痛快地快乐了一番。于我们,则有了一笔丰富的精神财富。特殊时期特殊地点特殊的她走的这一条路对了。也是由于她的言行穿着不同一般,使得不少人侧目而视,议论纷纷。幸运的是,张爱玲不理这些对她评说的是非,更不探人隐私。她的心态是健康。她表现的大智大慧使她没有为声名所累,而是照样写她全心以赴的文章,照样穿她自己设计的衣裳,照样吃她赞叹感恩的食物,照样活得轻轻松松、潇潇洒洒,津津有味地品尝着五光十色 的人生乐趣。这喧嚣熙攘的尘世,她笑纳了。在她的《公寓生活记趣》里有一段:“人类天生的是爱管闲事,为什么我们不向彼此的私生活里偷偷地看一眼呢?既然被看者没有多大损失而看的人显然得到了片刻的愉悦?凡事涉及到快乐的授受上,就犯不着斤斤计较了。较量些什么呢?——长的是磨难,短的是人生。”对那些喜欢眼睛盯着别人看,口水喜欢向别人喷之辈,张是坦然的,想看什么,想说什么,请便。人生苦短,我没有兴趣纠缠。她的大度倒是给了那些喜论人长短者一个目瞪口呆的回击。而她,显然在别人惊愕之时嫣然一笑扬长而去了。她的《更衣记》里有言:“我们时装的历史,一言以蔽之,就是这些点缀品的逐渐减去。”这与她为人处世的态 度相吻合。在她看来,女人的进化也应是将那些使自己身心俱累的东西摒弃。张爱玲正是在滚滚红尘中静观其变,所以她能轻装上阵,对所见所闻的原汁原味的生活一边倾心享受乐趣,一边勤奋地创作。取得了巨大成功,遂了她出名的心愿。
静若止水
自然人的一切,都好象与她语言相通,她也真诚地用心与之交流。颜色,是她特别喜欢的,她说“颜色这东西,只有没颜落色的时候是凄惨的,但凡让人注意到,总是可喜的,使这世界显得更真实”、“有了个颜色就有在那里了,使人安心”。颜色在她笔下,是流动的生命,是机智的诠释:“忧郁的苍黄”、“油润的紫色、新绿的豌豆”、“热艳的辣椒”、“冻白的早晨”。她还特别喜欢“葱绿配桃红”那种“参差的对照”。
每一处景,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觉,她只需开动联想机关,便有一系列流动的具体的有声有色的比喻,来帮你欣赏一幅画,令你觉得十分有趣之余又要会心一笑。写上海人的肥白如瓠,“像代乳粉的广告”。写屋顶上孩子们溜冰时发生的声音,“像磁器的摩擦,又像睡熟的人在那里磨牙,听得我们一粒粒牙齿在牙龈里发酸如同青石榴的子,动一动便会掉下来”。写衣服,“旗袍的大襟采取围裙式,就是个好例子,很有点‘三日入厨下’风情,耐人寻味”。写一个受到乡人赞许的旦角,“矮矮的,生个粉扑脸,樱桃小口,端秀的鼻梁,肿肿的眼泡上轻轻抹了点胭脂。她在四乡演出的时候大约听惯了这样的赞美,因此格外的矜持,如同慈禧太后的轿夫一样稳重缓慢地抬着她的一张脸”。这些画面在她的散文里俯拾皆是,五步一楼,十步一阁,成了一道这边独好的风景。这些念头从何而来,这些形象为何产生于她的脑中,似是天成,又似是聊斋中灵怪之为。难怪贾平凹说她是会说是非的女狐子。没有她如止水的心境,没有她对生命热情的膜拜,没有广纳众生的博大悲悯胸怀,又怎能向世人昭示自然一切存在的理趣和情趣呢?张笔下描写的女人,还原了其凡俗真切的女性心理世界和生活形态,她的笔是带点趣味的忧伤,又带点刺痛的尖刻。
“爱”写了一个装满昔日片羽之女子老调的悲剧文章用白描手法平铺直叙。还记得几十年前,一个月白风清的晚上,对门住的年青人对她轻轻地说了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美而凄,马上令人想起张爱玲的一句:“对于大多数的女人,‘爱’的意思就是‘被爱’”。
《有女同车》写了电车上两个女人的对话,末了“电车上的女人使我悲怆,女人……女人一辈子讲的是男人,念的是男人,怨的是男人,永远永远。”
《谈女人》写了女性生就的依赖男性而滋生的苦乐酸甜及美丑好坏以及她对这个恒久话题自己独特冷静的剖析,在她理解,“翩若惊鸿,宛若游龙”的洛神不过是个古装美女,世俗所供的观音不过是古装美女赤了脚。她还有惊世骇俗的见解:以美好的身体取悦于人,是世界上最古老的职业,也是极普通的妇女职业,为了谋生而结婚的女人全可以归在这一项下。这也无庸讳言——有美的身体,以身体悦人;有美的思想,以思想悦人,其实也没有多大分别。
女性世界里,永远缺少不了男性,几千年来,女性处在一个附属的地位,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但女人为了爱,为了生存,为了有聒噪的话题,是一群永不疲倦也永不退出舞台的“人生底色派”。时代不管怎么变迁,文明不管怎么变迁,“女人还是女人,她们是普遍的,基本的,代表四季循环,土地、生老病死、饮食繁殖”,她们标志着人生安稳的一面,“存在于一切时代”,具有“永恒的意味”。
凡人视若无睹之物,她却饱满地沉醉着。文中有一段:从前的人吃力地过了一辈子,所做所为,渐渐蒙上了灰尘。子孙晾衣裳的时侯,又把灰尘给抖了下来,在黄色的太阳里飞舞着。回忆这东西若是有气味的话,那就是樟脑的香,甜而稳妥,像记得分明的欢乐,甜而怅惘,像忘却了的忧愁。在她的《谈吃与画饼充饥》中有这么一段:“在北方吃的还有腰子汤,一副腰子与里脊肉小萝卜同煮,里脊肉女佣们又称‘腰梅肉’,大概是南京话。我一直不懂为什么叫‘腰梅肉’。腰上两边,打伤了最致命的一小块地方叫腰眼。腰眼上面一寸左右就是‘腰眉’了。真是语言上的神来之笔。”她那一声惊喜的赞叹,是由衷的,令人心动。
一种气味,一句平常的话,都给她带来回味的生命。
生命平实即真,张爱玲向我们呈现了一个情趣盎然的人生,她笑纳凡俗,但并不赞成那种特别自私、可恶的恶俗。对人性中的小奸小坏,她有“因为懂得,所以慈悲”的体谅,无奈和悲悯,并从世俗人生里找寻到“我们自己的影子——我们只看见自己的脸,苍白,渺小,我们的自私和空虚,我们恬不知耻的愚蠢——谁都象我们一样,然而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孤独的”。审己度人,她是宽容大度的,要不她的散文恐无那么多叫人击节的趣味,及可圈可点的人生百态了,而是多一些拉长脸老调重弹的教训,令人书卷才开作睡媒。
在她的笔下,一幕幕生活的小镜头演过。如此熟悉,如此贴近,抬眼就能看到其中一段。于是,你心中许多的杂念抱怨也平息了——“这就是生活,一切有它存在的必然性,一切有它不可理喻的合理性”。张爱玲的创作态度是入世的,面向现实,面向我们最平常不过的生活画面。她的人生态度却是出世的,她没有流于世俗,而用一种超然的、略带伤感的眼光看待生活。平淡是真,她的散文并没有刻意地用某种创作手法,恒静中她散发木香的笔却是跨过了好些年代,将讶异与震撼留给了读者。
当然,张爱玲的秉性决定了她的创作风格,以静至动。她似乎永远的静若止水。
相信,每一个人心灵的深处,都应有一缕与其遥遥呼应的声音,会不时掀起心仪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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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简 介
鹏鸣,1956年生,陕西白水人,著名学者,诗人,现居北京,从事专业创作与文学研究。已出版有选集、文集、文艺理论、诗歌、散文、小说、文学评论、报告文学单行本等八十多部等,总计六千余万字,其中大型爱情组诗《致情人365首》《鹏鸣情诗选》《鹏鸣纪实文学选》《鹏鸣情诗经典》《中国诗歌史略》《绝妙诗语》《世界文学简论》《帝国的诅咒》等代表性作品被翻译成多语种版本行销海内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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