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歌行‖梨落如风：西安（组诗）
西安之一
尽管开通了地铁，人流还是如此拥挤
他们都有方向，而我没有
在这个炎热的正午，我迷失了自己
地铁犀利的叫声，将风由暗转明
越往上走，空气的温度就越倾斜
出来的时候，我就像一段公路
挣扎着喘气，裂痕斑斑
而楼群形成了风，
它使自己的影子，越来越像一滩静止的水
…………
西安之二
雨将来未来，
风在渭河上空，摇摇欲坠
被时间依次吞噬的事物
包括，飞机的轰鸣，渐渐清醒的头发
而云，依旧混沌着，无法被风撕裂
这个凉爽的早晨，像乌镇的晚清
窗对面，在心平气和下，浇花的女子
精致而缓慢
打量，这个辽阔的六月
有些无奈，像漫漶的炎热
有些坚决，像不肯风化的石头
有些叹息，一声声穿越子夜
而这，都属于生命的一部分
永远的被水带走，一层一层覆盖大地
稀释了疼痛
…………
西安之三
吹过脸的风，让我心安
时间在一点点过渡，
拥挤的人潮，越来越荒芜
像故乡，收割后的麦田
一个盲人在过马路，
他起伏的杖声，
使我的心，变成一盆水
小心翼翼的，被人端着
在很长的一段时光里，
我把命运比喻成，一场雨
北方的干旱，和南方的富饶
雨下起来，就没有了方向
雨，倾斜的时候，
总是有人倒霉，有人庆幸
雨，收敛的时候
有人捡珍珠，有人拾蚌壳
………………
西安之四
今天停电，大部分的饭店打烊
一部分，发电机吼叫着，招徕顾客
坐在里面吃面的人，
用胡椒，盐，品尝生活的酸甜苦辣
三路口，小贩的叫卖声
吹散了街上，慵懒的人们
他们，被夏天抽去脊梁
不再，像挺拔的楼群
理想被窝在抽屉里，小心看护
从枝叶间，掉下来的阳光
砸在陌生的，发稍上
盛开的法国梧桐，腿部的暗疤
提醒人们，生活由暗转明
是一个缓慢，而精致的过程
…………
西安之五
这座向晚的城，滴答滴答
法国梧桐，挡住了人们
对生活的遐想
而现实，像涂鸦，也一样美好
往生的花事，使一个画家
更想画家
他生动的，扼住了春天的喉咙
现在，让我向鸟鸣借快乐
向斜阳借温暖，
用辽阔的浓郁，包裹住
那些没能忍住的悲伤
这座城，低头的样子
像极了
梦里的，下雨的，潮湿的，六月的，
渐渐在打谷场边，安静下来的
故
乡
……………………
作者简介
梨落如风，陕西西安人，西安市作协会员。作品在《诗刊》《诗选刊》《星星》等国内媒体均有发表。著有诗集《似水年华》。
延伸悦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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