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新视野》ll散文天地·陪伴是对父母最大的孝顺ll总第763期

本期制作:孟新龙

【推荐语】天下父母对子女的爱都是一样的,一往情深又不带丝毫功利心;可天下父母对子女的爱又是不一样的,有各种各样的表达,比如含蓄的,比如热烈的;比如直率外露的,比如引而不发的……所以古今中外有难以计数歌颂、表述父母亲情的作品。有人说,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珍惜今世的缘分,让我们像歌曲里唱的:常回家看看;让我们欣赏、感受这篇散文《陪伴是对父母最大的孝顺》,既而代入自己!(山雨歇)

陪伴是对父母最大的孝顺

文/范学凯(辽宁)

上个周末,回老家帮父母把地里的玉米秸子运回家。当我和父亲干完活进屋洗漱的时候,母亲正从锅里捞出热腾腾的饺子,边盛边说:“饿了吧?快洗洗吃饭,一会儿该凉了。”我知道,这些饺子一定是母亲昨天包的,因为我们都习惯了,每次回家帮父母干活,母亲都会提前为我们包好饺子。我知道母亲的心思:我们上班忙,很少包饺子吃;同时,在母亲这一个普通农村老太太的心里,饺子是最好吃的,我们,也都爱吃母亲包的饺子。

我坐在热乎乎的炕上,一边吃着78岁老母亲给我包的香喷喷的饺子,一边和父母唠起了家常。在说话的过程中,我惊奇地发现,母亲的耳背比过年的时候又严重了,以致于她听不清我们的谈话,有时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我,有时会大声地问上一句:“你说啥?”此时,我夹饺子的手慢了下来,心里真的好难受,鼻子有些发酸,默默地对自己说:父母真的老了。

在以后的几天里,母亲那种直勾勾的眼神,还有那沧桑的脸庞,以及那满头的白发,总在我脑子里闪现,就连睡觉做梦也是这些,有时还会在梦里着急喊出来,吵醒熟睡的妻子。妻子见我每天心神不定的样子,就跟我商量:抽时间回趟家把老人接过来,带她去医院看看医生,正好我也不上班,可以陪陪她。于是,在周五的下午下班后,我开车回了老家。由于事先跟父亲通了电话,虽然很不愿意“麻烦”我的母亲说不跟我来,可在父亲和我的劝说下,还是被我扶上了车。由于天快黑了,医院早已下了班,我便把母亲带到了同学的诊所里,给母亲看了看红肿的眼睛——由于过敏引起的眼病,拿了一些药,顺便又买了一些治疗老年人耳背的药。

回到家,吃过晚饭,我和妻子一边跟母亲唠着家常,一边服侍母亲吃了药。这段时间,由于受冠状肺炎疫情的影响,我们哥三个都没怎么回家,即便是回家也匆忙走一趟。从春节到现在,一直是父母两个人在家,看得出来,他们很寂寞。一晚上,老人家特别高兴,跟我们唠着家里的日子,说着村子里最近发生的新鲜事,讲述着自己过去大半生的经历。讲到过去家里的苦日子,会习惯地叹口气;讲到曾经的辛酸处会无奈地摇摇头;讲到她的孙子、孙女,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讲到现在幸福的日子时,更是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母亲还意犹未尽地讲述着,不知不觉时钟已指向了九点,我便提醒母亲该休息了。母亲看了看时钟说:“是不早了,在家早睡了。”一边说一边走向妻子早已为她铺好的床。我服侍母亲睡下时,忽然发现母亲的肘关节有一些结痂,追问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告诉我:“膝盖、肘关节都有,已经半年多了,开始没啥感觉,只是最近才有些痒,你们都挺忙的,就没和你们说。没啥事,也许过几天就好了。”我听了母亲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我也没说啥,心想明天一定要带母亲去医院看看。服侍母亲睡下后,熄了灯,我便回到自己的屋里。

母亲躺下不久便睡着了,身边的妻子也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我心里惦记着母亲身上的结痂,怎么也不能入睡。夜,是那么地静,除了母亲和妻子的喘息声,只有墙上那个永不停歇的时钟,还在发出有节奏的滴答声,这声音,就像一把锤子,在敲击着我的心坎儿。此时,我的脑海里就像放电影一样,母亲大半生操劳的身影一幕幕地浮现在我的眼前。

曾记得小时候,我家是两间低矮的小平房,母亲就在那两间小屋里生下了我们哥仨,又和父亲一起含辛茹苦把我们养大。如今我们都已娶妻生子,搬进了城里,过上了属于自己的生活,而他们的时光都在为我们的操劳中流逝了,如今他们剩下的只有满头的白发、蹒跚的脚步,还有那越来越弯的腰、越来越驼的背。可即便如此,他们依然深情地经营着那个坚守了大半辈子的小院,认真地对待每一天的日子,为的就是让儿女们有个温馨的家,在儿女们疲倦的时候,有一个避风的港湾,让我们在节假日里有一个幸福的乐园。

有时候我就在想,人世间亲情的存在,难道仅仅是父母养育了我们吗?倘若没有母亲的辛苦操劳、父亲的默默拼搏,这个世界会有温暖、会有阳光吗?会有沉甸甸的泪水吗?

社会在发展,时代在进步。如今的我们都已经长大了:从一个儿子变成了一个男人,从一个女儿变成了一个女人。我们正在为自己的命运努力拼搏,我们也已经把自己的儿女抚养成人了。此时,我们才发现,我们白发苍苍的父母正在以一种充满无限的期望、无限牵挂的目光在背后注视着我们。在父母的眼里,我们其实是永远没有摆脱摇篮的婴儿,我们永远是他们怀里长不大的孩子。每次回老家,他们会高兴地坐在你的身边,问长问短,除了叮嘱就是疼爱。他们会拿出保存很久的瓜果梨枣摆在你的眼前让你品尝,会亲自下厨为每个孩子做出喜欢吃的饭菜,他们会从园子里摘来亲手栽种的、最新鲜的蔬菜给你放车上。当你开着车子,慢慢驶离那个小院的时候,他们总是紧紧地跟在车子的后边走出很远,目送着你远去的背影。每当此时,我的内心总是会有些激动,眼角总会有些湿润,我深深地懂得:我们,从未离开过他们的视线;他们,也从未停止过对我们的牵挂。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我们到底能回报给父母些什么呢?我们如何去孝顺我们的父母呢?已是耄耋之年的父母,鸡鸭鱼肉他们吃不下了,漂亮衣服他们不喜欢穿了,功名利禄他们更不追求了。他们,向往的是一种平静的生活,他们把晚年的幸福定格在阖家欢乐中,把快乐寄托在儿女们的幸福平安上,而他们自己剩下的只是寂寞和孤独。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我们不要给自己留下永久的遗憾,陪伴,是对父母最大的孝顺。你把我养大,我陪你变老。不管是谁,不管我们有着多大的事业,不管我们拥有多么显赫的地位,都不要忘了时时牵挂我们的父母。让我们把繁忙的工作放一放,把拼命挣钱的脚步停一停,把闲暇时去酒吧、歌厅、棋牌社休闲的时间挤一挤,把出入酒店饭局的应酬推一推,抽出一点儿时间,拿出我们平时对待儿女的耐心,去陪陪我们的父母,陪他们吃顿饭,陪他们唠唠嗑,抚慰一下他们每天坚守的那份孤独,慰藉一下他们那份永不释怀的挂念。

这,是我们每一个做儿女的责任,更是我们这些儿女应尽的义务。

【作者简介】范学凯,男,大专学历。三十年来一直从事财务工作。从小就热爱文学,中年以后开始写作。作品多以散文为主,曾多次在县、市征文中获奖,在《辽宁职工报》《喀左县报》中登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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