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八怪“怪”在哪?罗聘:画个鬼先,你随意
在我中华泱泱五千年的历史中,画家不计其数,画家们之中擅长花草、虫鱼、鸟兽的都有,而且还各有特色,但真要说到以画“鬼”出名的,除了罗聘还真很难找出第二号人来了。
《骷髅幻戏图》是南宋画家李嵩的一件名作。画面中一大骷髅席地而坐,用悬丝在操纵着一个小骷髅。
这是宋代市井木偶表演形式之一种——悬丝傀儡演出。当然现实生活中这样的表演是由人来操纵的,而以骷髅为主角的寓意大约是反映了人生命运的虚幻、无常,倏忽幻灭之意,你今天是操纵者,或许明天你就会成为一具被操纵者。
因此,人生被看透了,大约就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
罗聘本身就是著名的扬州八怪之一,但其他几怪也就怪在性格和画面内容而已,但到了罗聘这里,他干脆另辟蹊径的画起了怪东西。
鬼趣图
在罗聘画的鬼中,最著名的就是《鬼趣图》了,这套作品一共有八幅,罗聘用夸张的手法表现了一个奇异怪谲的鬼怪世界。
在似隐似现的烟雾中,大小胖瘦各不相同的“鬼”正在做着自己的事情,他们中有的在步行,有的则在交谈,甚至我们还能找到赏花饮酒的雅“鬼”。虽然他们虚无缥缈但神情动态却又如此真实的出现在了画中。
黑气笼罩着两个小鬼,隐约可见头面,肩膀往下不大能辨认出来。
一鬼锐头光着脚,敝衣穷裤,抗手前行;另一鬼则削面瘦躯,两手扪腹,着缨帽随后,若主仆然。
美人衣红衣,左曳长袖,向右依靠着一男子,男子执兰媚之,两情惨恋,行走在冷雾中,有高帽白衣鬼持伞摇扇送他们。
这些“难登大雅之堂”的鬼怪们到了罗聘的笔下倒像是和平常人没啥分别了似的,而这也正是罗聘画“鬼”的初衷——用看似虚假的“鬼怪”讽刺现实世界里的人与事。
两鬼相依,一鬼身材矮小,身穿红衣,依着短杖,偻背缩首地站立着,捧盂侍其右,另一鬼则头大如身。
一蓬首散发,整个身体成纯绿色,鹰目血口,瘦骨如柴的长腿鬼大步跃出,一手揉抓着肩膀,一手向后飞举,飞行云雾中,是两峰亲见于焦山者,殆水魈非鬼也。
在古代没有言论自由权,对于文人而言写文章、画画也都有所掣肘,既然有些内心的不平难以直接入画,那么以鬼代人来表达心中所想便成了最佳方式。
乾隆三十六年,罗聘前往京师拜见名家,在喧嚣的京城,年轻的罗聘见识了很多,也懂得了很多,当他看懂一些事情后便选择将自己的所见所感用这样虚幻的鬼怪刻画了下来。
三鬼,一鬼头和山丘差不多大,面目臃肿,身仅如首,两手复颌下,匍匐追逐另两个小鬼;一鬼绿发疏发飞立,张巨手如箕;一鬼首如桃实,上锐下丰,束手回顾,皆做惊避状。
云雾弥漫中,半鬼笼破帽前行,一鬼执伞荫,一鬼作避雨状,皆半身,伞上复隐隐有鬼面。
青林黄草中黑石一丛,藏有两具骷髅站立着,一个倚石外向,另一个据石内向,是一男一女两鬼在说话。
《鬼怪图》一问世,便在京城掀起了轩然大波,众多文人墨客都为之惊叹。大家惊叹的不仅是罗聘的奇思妙想和精湛的画技,更感叹于他笔下的讽刺是如此真切。
和其他几位“扬州八怪”成员一样,罗聘也是走的野路子而非正经去考科举。罗聘不考科举倒不是受到排挤之类,他只是单纯的不考:哥忙着卖画养家,谁爱考科举谁考去!
罗聘的父亲曾中过举,也当了几年地方芝麻官,可是他在罗聘刚满月时就早早离世了,罗家因此非常穷困。罗聘为了养活自己只能凭借自己的少年才气卖画糊口。
虽然罗聘能靠着自己轻松赚钱,但他却是个大手大脚的人,每次一有钱用不了几天他就会回到吃了上顿不知下顿的人。罗聘一生曾三次进京,每次都能赚的盆满钵满,但每次回家时却又身无分文。
在他第二次进京准备回乡时,在城里赚的钱早就挥霍光了,无奈之下,他蜗居在废弃的古庙中。为了筹得回家的路费,他甚至把妻子过去写的诗亲手抄录,呈送给达官贵人们,希望能够引起怜悯,获得施舍。
说到罗聘的妻子,我们就顺便说下他有情有义的风流史。
早在罗聘尚未成名之前,他就和妻子方婉仪成了婚。方婉仪家世代官宦,虽然不是什么大官,但家境也算过得去,因此当时志趣相投的两人生活算是简单而充实。
后来,罗聘成为了京城中风光一时的大画家,方婉仪也成了名满扬州城的女诗人。
再说回罗聘的第二次入京。其实在他这次出发前,方婉仪已卧病在床。一天夜里,罗聘忽然梦见自己的妻子手持梅花卷出现在他面前说:“我,滇南去矣!”
期初罗聘对这样的梦感到莫名其妙,当他从京城回来后才知道,自己的爱人已在扬州病逝……
[文/编 《弘雅书房》 编辑部: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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