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种工具的自然与社会区分
接前:一,在自然与社会的分界处。继续聊:
二,
由于文明学强调人的自然属性与环境因素,提示了我 区分人的自然与社会属性的研究与思考。这个思考,也就是自然与社会属性的区分,实际上可以成为一个“工具”。这个工具可以让我们看清许多事实,或者说,之前许多困惑我们的事物通过这一工具竟然可以解锁。
在文明学的大文明视野下,人类从普通的自然界中的动物走向所谓文明或高度社会化,它展现的是从自然进入社会或文明的一个过程。换句话说,这里的社会化实际上就是指文明学中的文明。为何不用“文明”?这是因为社会化或社会这个现象实际上不仅出现在人类社会,也出现在其他动物界,如蚂蚁、灵长类、犬科动物与大象等许多动物中间,他们有自己的语言体系,甚至可能有自己的道德规范体系。但是人类文明则包含了社会化,但却高于社会化,所以,我在这些思考中间谈到人类的社会化时也有可能偶尔是指文明。动物则只有社会,没有文明。
尽管人类文明高度发达,但我们至今依然不能说人类今天就脱离了自然动物界,因为生、死就是我们人类最明确的自然界限,或者说是人类的二道坎。出生之前与死亡之后我们都属于“自然”,生死之间则属于社会或文明控制。所以,人类依然是自然与社会或文明的高度混合体,这种特性经常使我们在一些特殊的情景下选择主动越过分界线,遽然脱离社会或文明的束缚,从而进入自然的“自由”之境,比如自杀(有些在同等条件下会选择逃亡);还比如精神病或一些逃避性心理疾病,他们都是自动将自我放逐到现行的人类文明规范之外了。
尽管人类的社会化或文明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加强,也就是包括道德、意识形态等得到加强,但是20世纪开始的现代化明显出现了社会化逆转,或者说,人类的规范或意识形态明显出现了部分瓦解,比如宗教和道德教化逐渐失去束缚,甚至影响到政治统治领域。换句话说,人类似乎重新因为自由而返璞归真了。比如,西方60年代出现的性自由或嬉皮士运动就是这样一个明显的案例。同时在现代化国家普遍出现了“返璞归真”的自由放松,因而我们可以怀疑人类的自然与社会化分布很可能是一个枣核或橄榄核结构,两头尖小中间胖大。
在现代化国家里,由于其返璞归真,所以他们就可以“童言无忌”,言论非常“天真”自由,他们的自由与“真理”显示出漫射效应,这在电影里经常会得到充分表现。比如有些罪犯(社会化标准)竟然是勇敢和具有魅力的帅哥(自然属性),这其实是现实与事实。但是在前现代国家里,由于社会化控制严格,正处于枣核最胖的阶段,那么就会强调社会化或文明的一面,而完全或尽量压制其自然的一面,比如电影里的主角设计全是为其价值观或意识形态服务的,自然的一面就被完全屏蔽了。
人类的二属性主动切换是个好玩的现象,大量地存在于我们周围的世界。自杀是最常见的主动切换,当然花费巨资延长寿命也是一种。还比如在宗教世界里,修道院或寺庙等场所,也表现突出。比如当一个人说他出家时,就是表示他有心脱离人类的常规社会或文明规范,而切换进入非社会的“自然”状态。当一个冷冰冰的和尚面对规劝还俗的家人说:“施主,请回吧!”就表示他已经与家人切断了"社会"联系(俗世)。当然,这还不算彻底切断,因为即便在寺庙里面也是有“社会”的,只是比寺庙之外少了社会密度而已。自杀才是彻底的切断与社会的联系。
同样,一个人选取热闹还俗孤独生活,也可以看作是选取社会化生存还是倾向自然生存。
我们吃东西是自然行为,我们做出花样百出的美食就属于社会化行为。
人类的性爱与生育属于自然行为,但沉浸于爱情以及控制生育就属于社会行为。所以,某种意义上更沉湎于爱情的女性社会化程度比较高,而重性的男人明显更“动物”了?
人类竞争属于自然的动物属性,但是教育和职业培育挣大钱就属于社会化行为。
我们活着本来是一种自然行为,但是我们赋予其意义,或者幻想长命百岁乃至永生,就是一种反自然的“文明”行为。
我们求得温饱就是一种自然动物属性,但是我们要求奢华与审美就是一种反自然的文明行为。
启蒙运动之前的人类政治一般属于自然行为,近代以来的人类政治属于一种高度人为设计的“文明行为”。
人类在地球上生活,相对于在月球或外太空就比较自然。
人类假如没有意外的话,会越来越异化,越来越脱离自然,乃至最终脱离自然的生死。
或许将来有一天家人之间的出走不会是在二里外的街头转转,而是到某个星球上“永远”离开——那不是另外一种死亡?有时候极端的距离或隔离实际上就是一种社会死亡,比如监狱监禁就是。
特别喜欢热闹,或特别喜欢世俗社会,实际上是一种过度社会化。一般都认为中国社会人际关系过于复杂,实际上这都是前现代社会特征。西方的牲口们都是非常简单化的,那是因为高度现代化赋予了他们的潜在的自由选择。是的,许多看似不经意的人类行为,实际上都是选择的适配结果——你喜欢或不喜欢它就是那样,如同政治结构一样。
还有什么好玩的我没有想到?您可以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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