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郭挺
父亲
郭挺
沉默、执拗的父亲,独处乡下的老屋,常伴的是一台收音机。母亲近来时常絮叨:你爸不知在屋里吃得饱吗?穿得暖吗?糟老头子,总是不听劝,非得牵着,扯着,倔得十头牛都拉不动。说罢。脸上一抹愁云,眼眶泛着红。是呀,中秋之后三五天又过去了,但父亲的消息末有半点丁点。虽说给父亲配了手机,但对于父亲来说,那只是一个破玩意儿。
我尽力拍打着临街的门。下午放学了,路人渐多了起来。家长们或牵着孩子,或载着孩子,说说笑笑,便有了些喧闹。此刻,朵儿也幸福地被奶奶牵着小手,说着幼儿园的趣事。拍打声渐响,却没有丝毫的回应,心一紧,力道又长了一分。“啪啪——咚咚咚——锵锵咚咚咚”,路人不时侧目:这家伙,干吗这么大劲呢?蚂蚁急了,抱团攻火。而我孤身一人在屋外,里面的父亲——一个高血压患者,一个脑溢血病人。此刻的情况,我,丝毫不知。相煎何急!
我拼命地呼喊:爸——爸,爸——爸。并做满心的忏悔和祈祷。门是有缝的,我蜷着身体趴紧门缝:屋内除了一堆父亲不知从哪弄来的乱柴,整齐地沉默,静极了。手机我也拨了几通,但根本没有应答。这玩意终究是个东西,再无其它。我盯着它,并不能打给妈妈。时间似乎凝固,慢极了,慌极了。我盯着缝隙,恨不能倏地瘦成一道闪电,去探个究竟。
神奇的一声“哎”,我静耳细听,毫毛一个个机灵,全部抖擞起来。沉重的步子,缓缓的,慢慢的。门开了,父亲黑着脸,泛白的发须凌乱的立着。地面有些湿滑,秋雨近来频繁了些。父亲踏拉着一双泛黄的老式凉拖,脚上黝黑的筋固执地凸起。一阵风,飘落几片黄叶,落在我们中间。“爸,你在家干吗呢?这么久才开门”我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累,睡觉”,父亲揉着混浊的眼。“可急死我了,手机打了多少遍,叫了多长时间呀”,我拉长了声音,并搀了搀父亲。“没听见”,他说道,总是这么简短。
记忆中,父亲总是黑着脸,拒人千里之外。每次吃饭,我总低头,用余光夹莱。只要父亲在,周围的空气是死寂的味道,我虽窒而呼。即便后来父亲生病卧床,我仍是小心翼翼地从他身边飘过。不做正面目光的相逢。母亲却总对我说:你爸最疼你了,别看他嘴上不说,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就是身上有几块疤,分别在哪,他都记得比我清。““那他为什么总扳着脸呢”我不解。“溺着,宠着未必真好”妈妈说。所以,当病床上的父亲拉着我和妹妹的手,像交待后事般的对我们说:“记住,你们是最亲的”。我瞬时泪如雨下,抽泣着,拉着我们仨的手说:“我们好好地活,好好地活”。在母亲精心照料下,父亲恢复良好,也似乎变了个人。勤快了很多,不是耕种,就是打零活,总是早出晚归。
“爸,天凉了,跟我们一起住小区吧。朵儿最近天天嚷着要爷爷呢!”,我劝着父亲。“不去”冷冰冰地答着。我只好拿出手机,拨了母亲的电话。“妈,我爸好着呢,您俩说说话”,我把手机递给了父亲。只听得:知道了,知道了。似乎并不因为母亲的缘故,而多说几个字。我便死缠乱磨,以种种理由劝父亲今天跟我一道去小区。父亲摇头,急了,便起身一句:烦。便打开收音机,调音到最大。下最后的通谍。我关,他开。直至最后,父亲说:“赶紧回家看朵朵,帮你妈一起看朵朵。活干完了,我去”,我抱紧父亲,任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作者简介:郭挺,男,80后。生于长安,长于长安,工作亦在长安。长安故土,滋润我心,教书之余写诗、散文,以咏吾乡。亦有作品发表纸刊和微媒平台,现为长安区作协会员。《泾渭文苑》原创平台特邀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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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样的皇甫庄,不变的柳青情】/ 郭挺
主一位编 :张主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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