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英雄出雨山——边院镇雨山村吕建英烈士事迹
(吕建英烈士遗照)
少年英雄出雨山
——边院镇雨山村吕建英烈士事迹
肥城市边院镇北部雨山,南北绵延数公里,海拔405米,为泰肥山区中部东南边缘最高峰,其东麓、北麓为两县三镇交界地带。1924年1月1日,肥城二区(仪阳)雨山后沟西山庄(今属边院镇雨山村)一个普通农户,诞生了一个新的生命。他,就是雨山村少年英雄吕建英。吕建英14岁就加入中国共产党,投身革命。他始终不渝,百折不回,辗转多地,出生入死,牺牲时年仅24岁。
雨山巍峨,树木苍翠。吕建英烈士,英名与山同在,壮举比树生辉。
少年入党,抗日救国
吕建英生得高大强壮,自幼聪明好学,通读过《三字经》《百家姓》,能熟背四书五经,还精通珠算,写一笔好字,十几岁就在本村教书,是一个有胆有识、能文能武的少年人才。1938年,附近东杨村小学聘他为教师。在此,他结识了东杨村地下党员陈云山(有的资料写为陈蕴山,化名杨杰,1940年8月至1942年2月任肥城二区区委书记)。
吕建英出生在一个大家庭,家族有很多亲人很早就同情革命,帮助泰西地区党组织在雨山一带秘密从事革命活动,有的惨遭日伪军杀害。因此,吕建英从小就深受影响,爱乡爱国,痛恨敌人。1938年1月,泰西武装起义之后,泰西地区党组织按照中央指示,在地方大量发展党员,以壮大基层革命力量。同年6月,在陈云山介绍下,14岁的吕建英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从此,他在党组织领导下,团结发动群众积极开展抗日救国活动。
雨山村当时属于肥城县第二区柱子镇。1938年6月,中共肥城县委建立后,大力发展地方党组织。1939年1月,建立了二区分委会。为了搞好政权建设,区委根据上级指示,先建立了抗日救国动员委员会(简称“动委会”),下设工会、农会、妇救会、青救会和文联,还组织了儿童团、抗日小学等。动委会建立后,又逐步建立了乡(镇)村政权。雨山村也成立了农会等组织,民选李方合为抗日村长,吕建英的大哥吕建清为农会会长,吕传安为自卫队长,吕明友为青年团长,吕建英为儿童团长。他们活动积极,影响带动了临近几个村庄。1940年,日寇清剿雨山沟西山庄后,吕建英将刻有“肥城县第二区柱子镇自卫团雨山沟中队部”的一枚椭圆形公章,密藏在家里的墙壁中,后由其子吕传辰保存至今。
机智脱险,掩护干部
1939年秋,鲁西军区特派员李德顺到雨山村指导开展地下活动。党组织指示,由吕建英协助特派员工作。特派员驻进4个月,顺利完成了党的特派任务,最后在吕建清、吕建英等人掩护下安全转移。其间,化妆为聋子的日本特务索龙金(有的资料记述为索荣珍)在雨山潜伏密探多日,引来了敌人。这个特务,以受伤的前线伤员为名,潜伏进村,装聋作傻,暗中搜集军事情报,刺探雨山地形和交通要道。1940年初春,日本鬼子开进雨山村,索龙金带领日寇一一逮捕雨山村各类抗日人员。李方合、吕建清、吕传安、吕明友、吕建英等村干部,全部被抓进了崔家大院,遭到反复审讯。所幸,敌人还没有发现特派员的藏身之处。吕建英担心特派员的安危,与大哥吕建清暗示,决定找机会逃走。天渐渐地黑了下来,敌人开始吃饭了,脚步来去,人影摇乱,鸡飞狗叫。兄弟俩趁机互相磨断绑绳,打倒看守,迅速逃出了崔家大院。出来后,借着夜幕掩护,他们从崔家庄大堰跳到河里,到了南岸,上来以后到了南面的村庄,保护着特派员迅速转移。
安全送走特派员后,他们兄弟没敢再进家门,而是直接钻进雨山北面的大沟里,把有关秘密文件和军用物资全都转移到安全的地方。第二天一大早,敌人到吕建清、吕建英家里抓捕他们时,家里早已空无一人。气急败坏的敌人把他们家里的所有东西抢的抢、砸的砸,一扫而空,然后放火烧了房子。
吕建清、吕建英兄弟脱险后,立即联系党组织,积极营救被捕的其他村干部。肥城二区地下党组织迅速安排除奸组的于兴亮、陈云山、张恒友(与其兄民兵队长张恒昌因作战勇敢、善于锄奸而威震敌胆,人送外号“大天爷爷”“二天爷爷”)、汪仁村等,立即对被捕干部进行营救,使他们成功脱险,从而挽救了雨山村革命的新生力量。
避敌锋芒,转移河西
1940年下半年,日寇占领武汉后,回师后方,采用军事、政治、经济、文化等手段,推行所谓“总体战”,企图彻底摧毁我抗日根据地。1941年至1942年底,是全国敌后抗战最为困难的阶段。日伪军集中兵力,疯狂进攻我抗日根据地,连续进行了五次“治安强化运动”。泰西抗日根据地由于建立较早、发展迅速,且战略位置十分重要,特别是八路军在陆房一战胜利突围,引起敌人高度警觉,从而较早地遭到敌人围剿。1941年上半年,敌人在第一次“治安强化运动”中,就频繁“扫荡”“蚕食”泰西地区,抗日力量遭到严重损失。同年6至8月份,万余日伪军对泰肥山区进行拉网合围,遍设据点,反复“清剿”,实行残酷的法西斯统治,形势骤然恶化,史称“泰肥山区事变”。泰西抗日力量难以立足,被迫转移黄河以西。
雨山上空也乌云笼罩。敌人进村后,长期驻扎下来,而且越来越多,还在西山庄小西山顶安设了据点。附近的柱顶山、马山口、胡台、赵庄等,也都安插了敌人据点,多为掎角之势,互相策应。敌人的小汽车、卡车和三轮摩托车,接连从泰安开进了雨山小西山,他们在西山顶建起了南北几百米长、东西约200米宽的坚固城堡,用石头围起,这就是后来人们经常提起的西山“鬼子楼”。城堡周围架设了机枪、小炮,南、北门和山顶以及南、北小路等处都设立了岗哨,城堡内审讯室、刑讯室、宿舍、伙房、洗澡大缸等,一应俱全。敌人从济宁调来一个伪军大队长,姓于;从肥城县城调来两个伪军中队长,一个姓孙,一个姓李。据点内常驻日军20人,伪军70人,还常有妓女和日本女人上山,供他们消遣作乐。头两年日军常驻,后来靠伪军把守。敌人强迫周围各村伪保长给他们往山上送吃送喝,逼迫群众往山上挑水种菜养活他们。他们天天下山抓人,还强迫百姓照相,发放“良民证”,出入无“良民证”者,轻者被罚款,重者按八路论处。直至1943年2月,随着抗战形势的好转,敌人才被迫撤离雨山据点。泰西抗日武装趁机带领周围几十个村庄的群众立即上山,将其全部拆除。
在敌人的“高压”统治下,吕建清、吕建英一家无法继续待在村里。他们家里房屋已片瓦不存,就连多年喂养的大黄狗也被敌人拖上山去杀掉,当了酒肴。敌人还安插了便衣坐探,对这个家庭长期监视。因此,没有一个邻居敢走近或联系这个家庭。他们家人只有离家出走一条路了。于是,全家老少20余口,连夜匆忙出村,一路逃荒要饭,颠簸流离,最终闯出山海关,直到沈阳才落下脚来。吕建清、吕建英兄弟两个则留下来,转移到黄河西,继续跟党组织打鬼子。
回战泰西,护送首长
1941年,吕建英被调到泰安独立营工作。为了保存有生力量,上级决定,将大部分地方党政干部转移至黄河以西,只留下少数精干力量坚持敌后斗争。1941年秋,泰安独立营与泰西军分区基干三营、长清独立营一起,奉命调到黄河西整训2个月。然后,返回黄河以东,继续开展对敌斗争。由于对当时泰西地区敌强我弱的严峻形势估计不足,这三个营回到黄河东以后,都遭受了很大损失。
1942年1月,泰安独立营营长安春华带领队伍孤军深入,由黄山进入泰安(西)县,大破公路、电线等设施,切断敌人交通、通讯,然后南下。23日晚,队伍进入雨山东麓的小山村马虎台一带,在马虎台和北面邻村下官庄宿营。次日(农历1941年腊八节)拂晓,突然遭到来自夏张、东向、边院和安驾庄等方面大量日伪军的包围。安春华当时住在下官庄,闻讯立即赶赴马虎台,指挥部队沉着应战。一时,枪声大作,战斗异常激烈。独立营总支书记吕冠三带领战士英勇突围,壮烈牺牲,营长安春华也身负重伤,但他仍然坚持火线指挥,不肯撤离,局势非常危险。供给员张效海迅速找来一副担架,与几个民兵强行抬起安春华,在吕建英等人的保护下,安全撤离。此战史称“马虎台战斗”。后来,安春华回忆,独立营在此损失约有一个连的兵力。
马虎台就在雨山村附近,吕建英人熟路熟,找到当地老百姓作指引,把安春华藏在一个大发券的坟墓里暂时躲避,然后与战士们抢占了北黄山,掩护全营转移。因敌强我弱,几次转移未成,全营被挤到上下洼。几个战士化妆成老百姓,混入群众队伍,被鬼子赶到村外。穷凶极恶的敌人对上下洼进行了血洗,村子被烧。
吕建英与战友抬着营长安春华安全转移到黑峪、蔡家庄、回子峪等后方养伤后,他与张效海等人又返回上下洼清理战场、收容伤员。不幸,吕建英的行踪被汉奸便衣特务纪传香发现,纪传香领着胡台据点的日伪军抓捕了吕建英。吕建英被敌人关在胡台鬼子据点,受到严刑拷打。他宁死不屈,严守秘密。同年3月,经党组织多方营救,吕建英才脱离虎口。
远赴东北,牺牲异乡
1942年4月,泰西地区抗日形势进一步恶化,吕建英被迫远赴东北,投奔逃难在外的父母。同年8月,吕建英和战友张效海接到党的通知,到辽西军分区报到。之后,吕建英被派到沈阳、营口等地,化妆成商人,以卖黄烟、文明棍为掩护,积极搜集日伪军的兵力部署和军事设施等情报,传递给地下党组织。他还从沈阳买了缝纫机、锁芯、锁皮、布匹等物资,通过多种渠道运出敌占区,帮助军分区建起了自己的被服厂。情况危急时,还曾用大粪车把军分区急需的战略物资装运出来。“宝剑锋从磨砺出”。这一年,吕建英才18岁。当年冬天,吕建英在北西湖受训。1943年1月,他又被调到辽西军分区工作,任军分区供给部被服部长。军分区司令员高华民委派吕建英的妻子徐明任被服厂厂长。
1945年8月,内陆共产党部队北上出关接受日军投降时,因东北已进入寒冷季节,急需解决部队棉衣棉被问题。关键时刻,吕建英被调到第四野战军后勤部工作,历任总会计、管理员、副主任、部长等职务。他千方百计,尽心尽力,为部队提供了最大保障。1946至1948年,吕建英在后勤部工作时,留下了一个分配全军物资的珍贵账本,里面记有100多个团的枪支、弹药、服装,包括骑兵部队马匹、马料等物资供给分配情况,各团政委都有签字。账本有10来公分厚,后来由吕建英妻子特地带回老家作纪念品。
1948年6月1日,在解放吉林省白城子战斗中,吕建英置生死于不顾,率部支援前线。硝烟弥漫,子弹纷飞,吕建英不幸遭受重伤,被送至洮南第四野战军医院,经抢救无效而牺牲,年仅24岁。
烈士之子吕传辰
(冯伟根据烈士吕建英之子吕传辰口述和书面资料,以及肥城市和边院镇有关党史资料整理改写)
风流,原名冯昌红,后改为冯伟,男,汉族,山东肥城人,肥城市政协文化文史和学习委员会工作室主任科员。文史学者、业余作家。1967年4月生于泰山西南、汶水之阳东军寨村。1988年7月毕业于泰安师专中文系并参加工作,1995年7月函授毕业于山东大学中文系。由乡镇中学语文教师转任乡(镇)党委宣传干事、党委秘书、党政办公室主任,后调市优化办(纠风办),再调市政协。曾任肥城市左丘明文化研究院常务副院长。系中国先秦史学会、中国散文学会、中华诗词学会、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泰安市政协文史委特邀研究员,泰安市重点社科课题负责人,肥城地方志特约研究员。个人业绩入编《中国散文家大辞典》《肥城年鉴(2018)》《边院文化》和新编《边院镇志》以及肥城市情网等,在新浪网建有个人博客(风流的博客)。斋名泰山西麓一鹤轩。
文学创作以散文为主,兼及诗词,作品散见于《时代文学》《山东文学》《散文百家》《青年文学》《泰安日报》《泰山学院报》等,入多部文选。出版散文集《清且涟猗》《甲午书简》。2017年1月,《甲午书简》荣获泰安市人民政府最高文艺奖“第三届泰安市文学艺术奖”三等奖。
主要学术研究方向:左丘明文化和肥城历史文化。主编、合编(副主编)、参编和策划文学、历史、文化、教育、党建、史志等各类图书20多部(正式出版11部,将出2部);创办左丘明研究唯一专门杂志《左丘明文化》(省内部刊号),主编(执行)8期;在省级和泰安市级报刊发表学术论文多篇、消息与通讯百余篇。多次荣获省市以上文学奖、新闻奖、社科奖。2016年4月家庭荣获第二届全国“书香之家”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