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夜读】江苏《作画者》作者•流风回雪 主播•秋语

作画者

文/流风回雪

你是谁?我不晓得。我是谁?你也没有过问。你只专心致志做你的画,而我只是你画中的人,与任何路人没有丝毫区别。

我不敢与任何人对望,与其这样说不如说是我生来就不该多面见人世,不受任何该遇见的人的烦恼。

你时而提醒我:扭过脸,看这儿!为了不影响你工作,我极力配合。当我正眼注视作画者,望见一双能窥探别人世界的眼睛时我惊呆了:这不是他吧,曾经让人又感动又憎恨的那个人吧!翻江倒海的情绪汹涌而来。望见了,喜悦。既而又憎恨,让他去死!

作画者深切的感觉到坐在他面前的人的反常情绪,他说:小姐,放自然点,你没事吧!要是搁在以前我早凶神恶煞了,看来你不是他!

我常常患偏执狂,在眼前人的眼睛里看见另一个人,爱恨转眼成一瞬间。这种无端生有的情绪或许让人感觉莫名其妙。

他,一个作画者,工作时神情很专注。他性格很沉稳,心静如水,碰到任何来者他都这样。想必他早已看透了人世间的纷纷扰扰,早没有什么大喜大悲的感情了。

我真想问:你到底是谁?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跟一个人这么相像?

空气间荡漾着一种声响:“别再执迷不悟了……醒醒吧。它们看似与你有关联,实则与你无关。”

他听不到她的心声,对此不以为然,继续拿炭涂画。

我很佩服他的耐心,他每画一笔都偏斜着看我一眼。我渐渐习惯了。

我对他说:师父,如果你画的好,我以后也学画画。他说:学画画是要有灵性的!我说:跟写文章一样嘛!他说:写文章需要有灵感。它们是有区别的。

看着他,我想起我小时候。那时我也爱画画,在村子里得到过上好的评价。后来埋没了才能,索性放弃了会画画的本领。

如今看到他之前现场为人作画了好几幅又来了兴致,我想:未来等我五十岁往后我定会修身养性再次投入到里面去。

他,几乎不会微笑。他,孤身一人,陪伴他的还有一只猫。那猫很安静很安静的躺在他脚边,不像其它的猫那样灵活好动。它柔弱的身体让人心生怜爱。

围观看作画的有个十八岁的女孩子,她说动物的性格跟喂养他的主人的性格有很大关系。主人寡言少语,跟着它的小动物必定沉静寡欢。我想是吧,在他身上就明显地存在这种性格。

无论围观群聚的路人如何谈笑风声,无论广场如何热闹非凡,他都置之不理。仿佛他不会笑似的,也不会掺杂其中的热闹,他只认真的握好手中的炭磨挥洒满怀的生命的激情。

我能感觉到的是他内心的干净,这片净土在觥筹交错的大都市里,在人到中年的大多数男人身上少见。他有的是洞悉人物的聪慧,但不点破别人的内心。他有清高孤傲的气质,但又不怨天尤人。

我坐的累了,一会儿看看来来往往的行人,一会儿摇头晃脑,活动活动筋骨。他有神奇的专注力不会觉得纹丝不动是种煎熬,我看一个人久了会产生视觉疲劳或视觉幻象,他们作画的人从来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

看来境界高的人就是不一样,清心寡欲,无所念亦无所求,我想今后我也该学学人家,内心无物,时刻保持精神的空灵状态,没事多打盹坐佛,修养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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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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