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在南方|离婚前我们做点什么吧?
一年好景君须记,点击蓝字关注我
今夜你是否感到恩爱?
程左是黄昏时出门的,他没让我送,说坐机场大巴方便多了,甚至没让我出门,站在门口换了皮鞋,然后把拖鞋鞋尖朝门里边儿,这是一个迷人的细节,好像拖鞋一直等那双脚。
听着他有点疲惫的脚步渐远,我轻轻掩上门,回到床上。房间很凌乱,夹杂着欢乐的味道,那是我们,不管是他还是我出差之前的必修课,就是想着把爱欲留下来。
一个小时后,程左来电话说到了机场,要我好好睡觉,他明天早晨再打电话,免得吵醒了我。他总是这样的细心。
放下电话,我又沉沉睡去,不知睡了多久,我被信息铃声惊醒,我以为是程左发来的,却是一个陌生号码:今夜你是否感到恩爱?我随手回了个:是啊。正如我此刻的心情,饱满而又慵散。
不过一分钟之后的短信让我的心情变坏了,短信说,程左在哪里?我立刻看了表,已经凌晨4点了,我立刻打程左的电话,却是关机。接着,我拔那个发短信的号码,已经关机。
我顿时陷入悬疑之中,脑子里飞快闪动一些画面,我打开电脑查这个号码,归属地就在本城,我的心稍稍踏实,也许是哪个朋友在恶作剧。
这一折腾,我的睡意全无,就去喂了一下博客,虽然没人付稿费,但写习惯了,几天不写,好像博客也会饿一样的。
我的博客差不多都是流水账,记点小心情,有时有些好句子也喜欢记下来,比如杜拉斯说:爱情之于我,不是肌肤之亲,不是一蔬一菜,而是不死的欲望,是最疲惫生活的英雄梦想。
我可能还没到老杜的份儿上,不能理解她的话,我觉得爱情就是我跟陈左在一起,我们一起三年了,感觉依然是明媚的,一点也没有悲观主义花朵。
7点,程左来电话,学着闹钟的声音,懒虫起床懒虫起床地叫!我跟他说,凌晨收到短信的事,他很惊讶,直说哪个神经病开这种玩笑呢?这不是骚扰良家妇女嘛。
坐在我对面的那个男人
这间办公室就坐在我和李节,一起坐了四年,他总是比我先到,我去时,我的杯子总有一杯热水。开始我还会说谢谢,后来就不再说了,李节比我大六岁,有个花骨朵一样的女儿,有个漂亮的妻子。我拿他当兄长,他似乎也乐意。
坐在一起这么久,说过了很多话,恋爱历程,成长,甚至家庭生活,有时相互讨讨主意,有时候说些好玩的事情。
这天早晨,李节说起回床率,这个词让我好奇,原来是网上的新词。网上这样说的,说它是男人魅力的新指标,相对它,回头率只是一个小儿科,回头率只能证明上半身美丑,而回床率则能证明下半身好坏。
具体一点儿说,一个男人想和一个女子上一次床并不难,可能会因为寂寞、无聊或仅仅是因为好奇,就上了。难的是他能让这女子在上一次床后就对他着魔了吸引了,于是,还想和他在一起。在一起的次数越多,说明这男的回床率很高,证明他的魅力越大,魅力越大离爱情越近。同时,还列了几条法子让男人来达标。
回床率这个词,让我无端地生气,立刻得到李节的附合,于是热情咒骂放纵啊无耻啊。骂着骂着也就歇菜了,犯得着吗?
接着,我把凌晨短信跟李节说了,他也觉得奇怪,说谁会这么无聊呢?
我说,是啊,我从朋友中间找不到一个被猜测对象。
李节笑笑说,会不会是一个女的呢?话音刚落,立刻摇摇头说,这不可能,程左那么好。
我吃了一惊,会不会是某个女人向我示威呢?我不是没有这个念头,只是有人提醒才心惊肉跳,并且那人知道我的名字,要不然怎么会“方姐姐”呢?
我跟程左打电话说,告诉我,你有没有拈花惹草?
程左电话里呵呵地笑说,男人在语言上能敷衍女人,可在别的方面不行啊,这个你还不明白?
我说,哪精神呢?
他依然说,也没有啊,那样会说梦话的,你看我从来不说梦话。再说了,精神恋其实就是一节晚自习,虽说没有老师上课,可得自觉呀。
程左回的滴水不漏。
爱情不是抄袭,可那么相似
更奇怪的是第三天晚上,有个叫阿朵的女子加了我的QQ,我点了通过,阿朵立刻要我看看她的QQ空间。
我说,为什么呢?她说,方姐姐,你看了就知道。
阿朵的空间只有一篇日志,是这样写的:
他是我的上司,在私下,我们是朋友,为他和女友的约会订座,订机票的同时给他准备牙刷毛巾。甚至还替他买过一枚戒指给女友,因为他说我的手指和女友的手指一样的细,参加他的婚礼,心里叹息了一下,为什么新娘不是我?
我一直告诉自己不要爱上他,就算是我失恋时也这样要求自己。可是不知不觉地情况发生了改变,就像一块石头被风化了一样,他的手穿过我的头发,抚摸耳朵,接下来是肩。
那件事发生了,他是晚上的航班。正要下班时,他来了,说是有一件要紧的事情处理,要我等他。透过玻璃我看见他在办公室坐立不安,我们的眼睛碰在一起了,随即粘住了,一只知了粘在网上,努力振动翅膀,可无济于事。他挥了一下手,然后我们一起下楼,在电梯里他直说另外一个加班的同事太先进了一些。当时,我没有觉察他这句话是在埋怨,是他想要和我单独在一起。
他说送我一程,在车库里他不发动汽车,默默地坐着。我的坐椅突然向后仰去,他的唇突然压了过来,高露洁的味道是我喜欢的,这说明他为这次亲吻做了准备,我之前跟他说过让嘴巴清爽是亲吻的基本礼仪。这在窄窄的空间里,他好像轻车熟路,对于我却是一种全新的感觉。
他笑了说,你真好。我死盯着他问,为什么要这样?我以为他会说他爱我,至少他喜欢我。结果我错了,他问我是不是要说真实的想法?我点头,他说,那是因为他不这样,就留给别人了。
我收回目光,我相信他的话,他只是一种本能。我整理好衣衫一言不发地走了,我不能忍受他如此露骨的言语。可是我却无法不想念他,一想他和妻子在一起的样子,我的心就痛一下……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活该,无论我怎样努力,他都离我远了,他说对不起,他不能没有妻子。我在街上追赶他的汽车,可是他并没有停下来……
这个叫阿朵的人日志以省略号结束。我的心沉下去,我的戒指是程左自己选的,我和程左有过一次车床经历,我不喜欢,还有,我和程左也用高露洁牙膏……
这太出乎想象了,虽说爱情不是抄袭,大多雷同,可是如此大面吻合,让我震惊,我想程左一定有所隐瞒了。
原来真有这样一个女子
程左是第四天回来的,虽然我心里没底,但我也没有给他好脸色,当然他感觉出来了,不停地问我怎么了?怎么了?
我说,是不是有个女子追着你的车?他怔了一下说,是。那女孩叫蓝枚,你见过的,她喜欢我,可是我没动心。我冷笑一声,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那么,为什么不带我去买戒指,却而那么合适。他笑了说,那是你睡着之后,我用毛线量了你的手指啊。
另外的细节,我没有说出来,那个晚上,我和他都没睡觉,我跟他说,坦白从宽,有什么一五一十交待了,说不定我还能原谅。
他坐在那里沉默着,好像对峙上了,我没有哭,我不想示弱。后来,他也说了一些那女孩的事情,轻描淡写,说什么人家姑娘有点花痴,什么现代女子,总之,他什么也没有做过。
我突然想起来某一个名人说的话,在没有被女人捉在床上,无论什么都要说没有。
这般,我更不能说那个日志了,我想得拿到证据。
再上班时,李节看着我的黑眼圈问怎么了,我笑笑说,没睡好。李节说,程左回来啦?这句话其实还有潜台词的,放在平时,我会笑笑。可这回我没好气地说,怎么,你惦记着他?
李节说,他不惦记,好女人总让人老惦记嘛。这句话他说一点也不轻浮,他又说,那时你结婚,同事们一起去喝酒,有说学好好的一颗白菜让猪给拱了,我说,人家愿意嘛。
我沉默着,他说,别太累着了,眼睛都有些浮肿了。我叹息了一声,眼圈就那么一湿。李节走过来,将手放在我的肩上,开始没动,后来就来来回回地抚着。我抬起头看他一眼,他就收了手。可我却将它握在手里,那一刻,我有些迟疑,要么松手,要么握着。我选择握着,像抓住一根稻草。
接下来有一天,我和他加完班,电梯停运了,只好走楼道。要楼道,他有力地拥抱了我,然后不容分说吻了上来。我别开脸。他的手有些危险动作,我阻止了他,我不喜欢这样陌生的侵入。
“小三”上门了
事实上,没等我捉住什么,蓝枚找上门来了,真是吃了豹子胆了,依然青春亮丽,一声方姐姐叫得我羞愤不已,可是我忍住了。
蓝玫坐在那里,她的目光环视了整个房间,她说,就是来做个家访的,程总没有骗我,姐姐除了可爱,还从容。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呢?
说完,就准备走了,把无穷想像留给了我。
蓝枚不知道,那刻我饱满的胸口被挖了一个洞,我恨不得拿刀砍过去,我请她稍坐片刻,我说,你让我看的日志,我看了,写得声情并茂,看得出来用心了。
蓝枚装出一副无辜的表情说,没有啊,我哪里给你看日志呢?
她装得很像,我说,明人不做暗事,你爱了就爱了,何必这样呢?
她笑了起来说,方姐姐,你对我展开心理战啊?我是错了,不该喜欢你家男人,可我并没有什么啊,除了有一回傻里傻气地追着程总汽车跑,为什么呢?本来我坐程总的便车,我就是抱着他脑袋想亲他,不想捅了马蜂窝似的,他让我下车,我就下了,谁知他一溜烟就开跑了……
我说,够了,谁让你来的?
蓝枚说,程总铁青着脸要我来跟您解释清楚,不然,让卷铺盖走人……方姐姐,你得原谅我,现在找工作难……
蓝枚走了,我能感觉我脸上的肌肉抽搐,我被程左羞辱了,同时也被蓝枚羞辱了。
我想,这日子不能过了。
离婚前夜我们做点什么呢?
当我把离婚协议书放程左面前时,他演员似的瞪圆眼睛,飞快看完了,竟然没心没肺地说,上面有两个错别字。他这态度,让我心窍生烟。
他怒火冲天把桌子拍得直响说,方小吕,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说,离婚。他说,你为什么要离婚?我说,你知道。他说,我什么也没做。
他顽抗到底,我把那篇日志从电脑里找了出来,同时还有手机里的那条短信。
他也装,看那篇日志时,装出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直说,这太离奇了。
我说,现在有无话说?他说,无话可说,太像我们的生活了。
但他不同意离婚,他说这里面一定有一个真相,他需要十天时间来洗清自己。他说,如果十天之内没有找到,想离就离吧。
我以为他用拖字诀,反正我意已绝,也不在乎十天时间。似乎为了表明我离婚的决心,那些天我晚上逛街,有天李节请我唱KTV,我也同意了,没有想到的是李节在包间向我求爱,说常常做梦梦见我,甚至跟妻子做爱时也会想到我,他说他没有办法……
这是继上次亲吻之后,他更赤裸裸的表白。我无法接受这样的示爱,或者说我没有做好准备……
相反,那些天程左回家早,把拖鞋放得好好的,等我回来,我一次也没有穿他摆好的拖鞋,看得出来他很生气。
第十天晚上,程左说,这要离婚了,难道我们不做点什么?
我说,你是说得做一回爱,纪念曾经的婚姻?
他哈哈大笑说,方小吕,你真傻……
他打开手机,忽然,我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两个男人的对话:
你喜欢方小吕?
我很欣赏她。
你怎么知道我家里用高露洁牙膏?
我听小方说的。
你看见一个女孩追着我的车跑?
看见了。
你为什么要写个日志给她看?
写着玩。
不怀好意地影射我?
有点……
然后,把方小吕红杏出墙方向引导?
你是怎么知道的?
开始只是一个猜想,不过现在证明了这个猜想是正确的。因为,我从来没有说过我家庭的细节,之所以会想到是个男人做了这些,那是因为我清楚自己……
天哪,我的脸滚烫起来,是程左和我的同事李节的声音,我太出乎我的意料了。我痛快地哭着,我差点弄丢了幸福……
程左抱着我说,看似水到渠成的幸福,都是一些不相干的人给创造的。不幸却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我不停地点头,他抚去我的眼泪说,我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我们相拥着,那感觉像是朝圣,而我是个迷途归来的孩子。
你若有意,皆大欢喜
南在南方,看上去有点玄乎,实是一句废话。
这些年用它给花溪南风爱人希望瑞丽写言情,
现在不写了。它们不在了。我还在嘛。
《读者》《意林》等杂志签约作者。
近年,给湖南文学北京文学延河等等,
写点中篇小说。
武汉某杂志主编。
喜欢花草小狗,吃饭喝酒,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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