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安山文学】慕宗彦||破碎了的从军梦(散文)

破碎了的从军梦
作者:慕宗彦
    主编:非   
记得我上初中的时候,由于家里人口多,家境每况愈下。尽管兄弟们学习尚佳,因家庭经济条件低下,却显捉襟见肘了。于是,为拯救家庭,我违心放弃了学业,成全另两位在学的兄妹。于是,自已对来年那次征兵,产生浓厚的兴趣。在阐述了家中供养念书不容易的理由、说明对军人威武的向往之后,家人同意了我的提议。
前来带队征兵的解放军是个俊朗、干练、明眉大眼的小同志,我甚是喜欢。他在诸多的征兵队伍中,对我也特加优待。牵着我的手,另一支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露出满意之情。我也毫不羞涩地顺情抓紧他的手,偎依在他有力的胸膛上,那惬意、那感觉,贼棒!
一个同壕里的战友的感觉——尽管未入伍。
家里人的高兴是看不出来的,外面羡慕的眼光倒不少。妈妈将仅有的布条,给我做了个象天空一样颜色的大褂。一穿,原来还为这种蔚蓝色彩的靓丽而感到羞色,而和领兵的小解放军为伍,彼此一靠,却兴奋骄傲得多,一扫窘迫,眼里放出光彩。和那绿色的军衣搭配,有蓝天、大地之震撼,自豪感不在话下。套用小沈阳的一句话:有大海的感觉呢!
各项条件达标,身体比例匀称。俊美谈不上,有带兵的小同志关照,一路过关斩将,杀入重围。
就在我如怀揣小兔一样在跳跃的时候,冷水,不自觉地泼下来。如潮水、如变脸——咋这快呢?
哥哥那时是村支部委员、民兵营长,征兵工作经他一手促使的。我隐隐感觉他与父母在小声"嘀咕”,第六感官告诉我,哥哥舍不得老兄弟离开,父母也不愿意儿子不在身边。
他们的愿望太容易实现了。去乡政府体检,一个穿白大褂的人拿血压计往我袖头一试,大吃一惊。不明白他们又"嘀咕"些什么,就让我从金字塔项跌入底谷。
从军梦,破碎了。
穷苦人,从没有怕得了什么绝症一说,放当今不把你吓坏了才怪呢!相反,对哥哥和父母而言,喜出望外。
我和带兵的小同志,彼此对视,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小同志毕竟见识多了,拍拍我的肩膀说:明年再来!
这句话倒真害我哭了好几天。
一晃,明年到了。
这年的兵种,据说有津贴,有学问的报考军校倒可考军官。诱人!一时间,当兵成为一种潮流。我深深记得,与我同校、同班的高智商、低体魄者,也在入征兵行列。
我已经明白头一年征兵被家里骗了,联想第一年征兵的情景,优势明显,拍拍胸脯:哥是谁?是宠儿!沾沾自喜。多少有点老成。
虽未见前年的小同志,来的老同志与我亦配,他再也不会抱我臂膀,挎肩搭背了。但态度更凝聚。
一切过关斩将,可到县城我却丢尽了丑。我被指派到一个没有人的屋子,被喝令脱光衣服。检查人员摸了一下我的男性器官,大呼“有缺陷”。到此中止,我则从此与参军无缘。
从军梦,又破碎了。这次的绝望却不敢向任何人敞明,只能深藏心底了。
这种惊吓,让我在未来几年中黯然神伤:我是不是一个连婚都不能结的人?
不可不说,阴影影响我好多年,以至于我成了一名晚婚人物,多少心仪和被心仪的女同志,在婚姻的殿堂上与我擦肩而过。但我不后悔。现在和我一起生活的老伴,尽管她不优秀,我却以完美去交换。促使我们拥有两个优秀女儿诞生的美好家庭。
直至我步入学医行列,曾咨询街上义务为群众答疑解惑的军医同志,我才明白我有被愚弄的意味。因为那时的征兵确有被替代的,这是小道消息,不足为凭。
但对军人的仰慕之情,与生俱有,我自豪。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不计较个人得失、荣辱。虽然我不是军人,但军人的伟大、无私奉献精神一直激励我以军人的思想标准去做人、做事。尽管在人生路上有挫折、有坎坷、有失意、有阴谋,但军人的牢固使命是不变的,他能够征服一切所有。同时,军人的世界告诉你:正义,永远是无敌的!
最后,让我以岳飞的诗句结束这破碎的从军梦:
待从头,
收拾旧山河,
朝天阙。
                                             插图/网络
作者
简介
慕宗彦, 男,58岁,内蒙古赤峰市翁牛特旗人,  曾做乡村医生,现在家务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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