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延安 崔胜杰】原创//一句兄弟一世情

     2021第309期 总第1653期 

一句兄弟一世情

我自认为看过的小说数不胜数，各种各样的也都见过，可只有余华写的小说给我的感触最深，其中《兄弟》这一本我最喜欢，也最讨厌，它让我看到了兄弟之间那种复杂，难以理解的一种或许我穷极一生也难以感受到的情感。

《兄弟》上下两部分，上部分讲述了一个新家庭在文革劫难中的崩溃过程，以文革为背景，主要讲述了李光头和宋钢两人小时候相依为命的故事。故事是从主人公李光头的出生开始的。李光头的父亲在这一天因为在厕所偷看女人屁股而掉进粪坑淹死了。宋凡平将李光头的父亲背到了李兰他们的家中，冲洗干净。屋外人山人海，人们乐此不疲的看着李兰，李兰靠着门框的身体慢慢的滑了下去,裤子被里面渗出来的血染红了——她生了。

小说一开始就描述了一个悲伤的故事，在那个年代，这样的丑事可以让一个人永远抬不起来头，李兰也因此不敢出门，别人叫一声她的名字，她就会像中弹一样浑身一颤。在所有人对他们指指点点的时候，只有宋凡平这个男人对李兰和李光头百般关照。宋凡平和李兰结婚后，这个男人对宋钢和李光头说：“从今天起，你们就是兄弟，你们要亲如手足，你们要互相帮助，你们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们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美好发展，但是事与愿违，李兰因为头痛去了上海大医院看病，之后，文化大革命来到了刘镇。

“最后一碗饭你们兄弟分着吃，最后一件衣服你们兄弟换着穿……”这是李兰作为一个母亲最后的话语，这两个孩子是她走之前唯一放不下的吧！宋钢有心：“妈妈，你放心，只剩最后一碗饭了，我一定让给李光头吃；只剩最后一件衣服了，我一定让给李光头穿。”李光头有情：“我们是兄弟”。

逝者已去，生者犹在。李兰撒手归西，走上漫漫阴间路，在茫茫幽灵里寻觅宋凡平消失的气息，已经不知道两个儿子在人世间如何漂泊。亲人一个一个的离去，宋凡平死了，李兰死了，宋钢的老地主爷爷也死了，两兄弟的亲人都走了，浩浩荡荡的文化大革命也悄然结束。上部之中，语言和内容上看起来很悲惨，有很多残酷的画面描写，出现了许多人物死亡，但这以文革为背景的悲剧故事中却无处不在体现着人间的爱。

余华在下部之中用最普通甚至是有一些庸俗的语言给我们展示了命运的残酷，描绘了真正的悲剧。文革持续了这么多年，宋钢和李光头也长大了，除了兄弟之间的感情之外，他们也都渴望着爱情。李光头敢说敢做敢去追求爱情，可是，爱情不是强求来的，李光头十五岁就偷偷看到了林红的屁股，而且被抓住游街，这让林红感觉很羞耻，对李光头自然没什么好感。可宋钢就不一样了，自从上班后，带上了眼镜，写起了小说，长得高大又帅气，完完全全就是少女的梦中情人。宋钢向李光头坦白了他对林红的感情，两个人分了家，兄弟俩的感情从此便藏在了心中。

我是喜欢李光头的，在我看来，虽然他有种种让人耻笑的行为，但是他活得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纯粹。无论是贫穷还是富有，李光头对宋钢的感情至死都没有更改。相比于李光头少年时的臭名昭著，宋钢可以称得上是完美形象了，两个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所有人都以为宋钢会比李光头过得好呢，然而事实就是这么的讽刺。李光头发迹了，开了大公司，宋钢却在改革的潮流中失业了，失去了工厂工作的宋钢去了工地干了搬运活，太过于拼命伤了腰，之后靠卖花来赚一点钱，纯洁的爱情在生活的考验下似乎出现了一丝丝裂痕。李光头的得意和宋钢的落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为了那仅剩的男人的尊严，为了林红，宋钢跟着周游去卖保健品，还做了假胸，受尽了顾客的调戏，受尽了人们的嘲笑，受尽了异乡生活的苦。带着残破的身躯和满心的欢喜回到刘镇的宋钢听到的却是自己妻子和自己兄弟的传言，在确定这件事情后，这个遍体鳞伤的男人没有责怪任何人，反而将自己挣来的三万块钱放在了枕头下面，给林红和李光头一人写了一封信，自己一个人凄凉的卧轨自杀。宋钢死了，身体断成了两截，李光头给宋钢举行了葬礼，是那么的隆重。宋钢给李光头的信里写道：“李光头，你以前对我说过，就是天翻地覆慨而慷了，我们还是兄弟；现在我要对你说：就是生离死别了，我们还是兄弟。”天黑了，李光头说：“我现在是个孤儿了。”

小说中有一段话让我记忆犹深：“这就是人世间，有一个人走向死亡，可是无限眷恋晚霞映照下的生活；另两个人寻欢作乐，可是不知道落日的余晖有多么美丽。”宋钢自杀，在我看来是无疑的，从林红走向李光头的时候就注定了结局。宋钢不会责怪自己深爱的妻子，更不会去跟自己的兄弟一决生死。宋钢一辈子骄傲的事情就是林红爱上了自己而没有爱上李光头，遗憾的恐怕是自己不能给林红一个幸福的生活。回首过往，宋钢和李光头从相遇到宋凡平死去，李兰死去，到老地主爷爷死去，两个人相依为命，宋钢坚守着自己的承诺：“妈妈，你放心，只剩最后一碗饭了，我一定让给李光头吃;只剩最后一件衣服了，我一定让给李光头穿。”李光头始终清楚：“我们是兄弟” 。可是结局是这么的突然，李光头坐拥亿万，却想着要带宋钢的骨灰遨游太空，做着美好却又不切实际的梦；林红突然堕落，成为红灯区一姐，变得那么陌生。

余华曾坦言：“我觉得我所有的创作，都是在努力更加接近真实。我的这个真实，不是生活里的那种真实，我觉得生活实际上是不真实的，生活是一种真假参半、鱼目混珠的事物。”余华虽然描写死亡，写人性恶，展示人和世界的黑暗，但是他又描写的那么真实。当你觉得孤身一人时，不妨看看余华的《兄弟》，它会给你足够的信仰，让你打着心里的火把将生命照亮下去。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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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崔胜杰，男，共青团员，陕西延安人，就读于宝鸡文理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文学爱好者。《汗滴化雨伴笔耕》特约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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